「叮」手機收到通知的叔叔很期待地看著螢幕,過了幾秒後臉色立馬就沉了下來,臉上換上的就是憤怒的表情,整個人氣壓低了很多。
在一旁的初突然間看向房間四周,像是在看什麼很奇怪的東西那樣,但我什麼都沒看到。
發出一聲低沉的「嘖」後,叔叔自個兒咬牙切齒,神情變得很不爽、甚至有點憎恨的感覺。
察覺到我臉上是不解的表情,他抬起頭看著我,不滿地解釋道,「結果出來了,他月說你的失憶是被下『咀咒』了,而且還找不到源頭是在哪裡,跟上次在校門前找到的不同。」
我被「下咀咒」了?完全沒有真實感的一句話,這只是單純地頭部遇到重擊才出現的暫時性失憶呀?
可是有關失憶方面、我倒是想到了某個人下手的可能性,但不清楚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咬牙切齒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呀」,煩躁的叔叔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準備走出病房,「既然是『咀咒師』下的手,我去拜託迦羅把那傢伙找出來!一定要殺了他!」
所以他現在是確定了攻擊和綁架我的人就是「咀咒師」嗎?
我是感覺他是打算把所有懷疑人員都殺掉呢,「叔叔,冷靜一點!」
「我冷靜不了!」猛地回頭,惱羞成怒的他氣沖沖地朝著我吼了一聲,「我怎樣可以冷靜下來,現在你可是受了重傷、差點就死掉了!」
被他吼了一下的我目瞪口呆地張開嘴角,意識到發生什麼事的他趕緊收拾心情,彎下身子後著急地道歉,「對不起小葉月,我不想兇你的,我情緒太激動了!」
我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冷靜地盯著他的眼神說道,「我不希望你去找那個人,我有不好的預感,既然我現在活著回來就沒關係了。」
應該說要是他發現之前封印著我記憶的就是狐狸,他可能會想殺了他吧、殺了那個半神?總感覺事情會愈鬧愈大。
叔叔完全不滿意我的建議,他猛地搖頭拒絕道,「可是他傷害你了呀!這口氣我嚥不下!」
「我沒有讓你原諒他,」我的情緒跟語氣一直是很認真的,注視著他帶點淚水的紅色瞳孔,我輕聲說道,「只是我不希望因為你的情緒太激動而引生更多的問題,你不是說過『咀咒師』也會有組織的嗎?要是碰巧我遇上的那個是在一個大組織,不管你多強、也不能完好地抽身回來的。」
「我並不會阻止你的復仇行為,我也想把那傢伙狠狠地打一頓,但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冷靜下來才可以一步步地解決一切問題,你不是常常教訓我有時候會太隨情緒而行嗎,現在的你也是這樣,你明白嗎?」
不論是自己的事件還是家人的事件,我總是能冷靜到這麼不尋常、說真的還是滿恐怖的,不過多半是出現在有人比我還要激動的情況下。
叔叔將眉頭緊皺起來,用手把頭髮向後梳後不爽地「嘖」了一聲,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一直沉默不說話的初緩緩地張開嘴,「我認同葉月的話,雖然我也很生氣但不能亂來。」
「你很生氣嗎、還真少見呢!」、「你是我的家人。」
意外的回答讓我不自覺地抓了抓臉頰,感動又糾結地露出淺淺的笑容。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叔叔不樂意地扁嘴同意道,「我知道了!反正找到下手的人是誰我就會殺死他的,誰讓他欺負我的小葉月!」
還沒有未得及巴他的後腦,病房的房門又一次被人拉開,映入眼簾的是哭喪著臉衝進來的柴犬,「小葉月!我好擔心你呀!」
然而剛進門他就想要撲到我的病床上,但直接被叔叔扯著他的後衣領、讓他差點往生。
「咳咳咳!」被扼頸的柴犬不停地咳嗽和大口深呼吸著,總感覺他快要比我更像病人了。
全身都散發出殺氣,叔叔冷冷地從上向下盯著他,「所以你是來做什麼的?」
還是一直在咳嗽著,柴犬完全不能回答叔叔的問題。
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都一段日子沒有見柴犬了,沒想到一見面他就是咳得哭出來的樣子。
病房房門又一次被人拉開,這次走進來的是完全不受歡迎的人,鎗間。
一看到他我跟叔叔都不自覺地擺出厭惡表情,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後別過臉,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初則是疑惑地眨了眨眼。
我們跟這傢伙完全不熟,他絕不是為了來看我而來的。
和預料中的一樣,面無表情的他冷冷地瞪了一眼叔叔,接著冷酷地看著我,「由於你可能是『失蹤案』裡唯一的逃生者,我是來給你錄口供的。」
我怎麼感覺他的語氣是將我當成兇手一樣了?而且錄口供、找我錄口供嗎?
察覺到他的不友善,叔叔不滿地皺著眉、瞪向他,他並沒有一絲在意,依然是冷冷地瞪著他命令道,「柴晴啟,將無關人等帶離這個房間。」
終於能說出話來、柴犬咳嗽了幾聲後糾結道,「要把信和初趕出去嗎?」
沉默了片刻,我用手扶著下巴後歪著頭,不解道,「為什麼要把他們說成『無關人等』呀?他們可是在我失蹤時不停地尋找我的人,而不是翹起雙手就什麼都不做的人呀,再說了他們知道的事情應該比我更多哦!」
那句「什麼都不做」就是說給他聽的,據叔叔的說法他讓柴犬去找人但被鎗間阻止了,大概是在懷疑叔叔有壞打算或是覺得沒什麼大不了,沒想到我會是死裡逃生的狀態。
明顯地看穿我的話中話,鎗間不爽地「嘖」了一聲後指揮道,「你們兩個給我去那邊坐下,這邊要掏出一個空間讓我辦公事。」
並不接受這個做法,叔叔正想要開口反抗時我輕輕地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擺,接觸到他的目光後我搖了搖頭。
反正他也不會從我身上找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就讓他浪費一下時間吧!
明白我想法的他溫柔地笑了一下,跟初一起坐在房裡的沙發上,依稀地看到叔叔給初耳語,大概是在解釋鎗間是誰吧,而鎗間本人則是搬來一張椅子後坐在我附近準備錄口供。
看向滿臉不樂意的他,我直接別過臉後態度冷冷地說道,「就算你說要錄口供,我也很想完成公民責任,但我可是半點資料都提供不到的,你不知道嗎?」
鎗間明顯地擺出不解的表情,但很快又換回那個兇神惡殺的樣子。
我假裝嚇一跳,掩著嘴巴驚嚇道,「難不成醫生並沒有告訴你我的病情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先接觸醫生而直接來找我?」
「……程序上我是應該來接觸你的。」我怎麼就不知道這件事呢,而且一般情況下不是也需要有醫生在旁的嗎?
他們應該是沒有先詢問醫生就強行來找我的,要是有經過正常流程才來的話、龍源大叔大概會多派幾個人守在病房內外,可是現在沒有那個情況。
而且柴犬要是知道我的事情絕對會慌張地問我記不記得他,可是他也只是很平常地撲過來,說明他們是不知道我的情況,也許只是走進來說探望而已。
「我呀、很不幸地得了暫時性失憶,」我不在意地聳肩,指向叔叔他們淡淡地回答道,「在這個不可抗的情況下我沒有任何關於這事情的記憶,甚至連什麼時候不見或被誰捉了都不清楚,反而那邊二人比我還清楚,要不你去問他們吧?」
聽著我的話鎗間擺出厭惡的表情,看來是死活不想問叔叔。
「……然後就沒有了。」簡單地將自己還有的記憶說出來,柴犬默默地寫下來,鎗間不滿地盯著我,眼神中滿是懷疑。
然而他把嘴角勾起,用挑釁的語氣笑道,「真的都忘掉了嗎?還是因為在過程中看到認識的人所以就假裝失憶了?」
呀呀、他的意思是懷疑我在撒謊,而且覺得捉走我的人是跟龍源大叔認識的吧?
輕笑了一下,我露出天真的笑容不在意地輕聲道,「刑警先生你是想太多了吧?雖然這是你的職業病我否定不了,但我暫時性失憶這件事是得到醫生證明的,要不你先去問一下?」
說罷我就指了指左側的牆壁,朝著他露出淺淺的笑容,示意讓他出去。
額角爆出青筋,惱羞成怒的他瞪了我一眼,擱下一句「不用你教我做事」,我假裝無辜地聳肩、攤開雙手,一旁的叔叔在掩臉偷笑著。
挑釁成功,鎗間很不滿地咬牙切齒,繼續發問著,「那你是怎樣逃出來的。」
「刑警先生!我不是說過不清楚了嗎,」我裝出有點無奈的樣子,輕嘆了一口氣後搖頭道,「據他們的說法我是突然之間出現在工作室附近的停車場裡,至於是誰把我送過去或是為什麼沒有被殺死,我就不清楚了呢!」
感覺到我字行間的惡意,他用依舊敵意的態度說道,「以往有關人等都被殺死,難道就不是因為他們發現原來你是某人的手下,所以放過你了嗎?」
頓了頓後他冷冷地瞪著我,語調沒有起伏,「像是因為綁匪其實是你認識的黑社會嗎?」
呀、到底這傢伙是怎樣考上警察的?不對,差點忘記這傢伙是靠家裡「力量」上去的。
他這是很明顯地將「龍源大叔」跟「綁匪」兩者畫上等號了吧,還真是煩人。
如果是龍源大叔本人聽到這句話大概會「哈哈」地笑幾聲,說著「你這混蛋條子嘴巴真是XX的臭」,接著就露出兇惡的表情下命殺了他的家人吧?
錯愕地張開嘴巴,我假裝出很吃驚的樣子,「原來刑警先生是懷疑跟黑社會有關的嗎,這也說不定呢,畢竟這世上是有很多很壞的黑社會呢!」
不打算讓他繼續把話說下去,我接著苦笑道,「可是我不是沒了記憶嘛,所以沒辦法說出個究竟,畢竟我不可以像某些人一樣將未經確認的事情拿出來說笑呢!」
聽著我的話他的臉色立馬沉下來,看來他也是很清楚自家弟弟做了什麼蠢事呢!
「我記得法例規定發放虛假消息或是將未經證實、有關案件的消息散播開去是會被判監兩年到五年吧,」我將下巴放在手心上,指腹輕敲向下巴後笑道,「我可不想因為這些幼稚行為而坐牢,對吧刑警先生?」
感覺到我言語間的惡意,鎗間赤裸地露出厭惡和煩躁的表情,「切」了一聲後轉身走向房門,「既然問不到有用消息、走了!」
他的性格還真的是像小孩子呢!
「那就再見了刑警先生,我就最後再溫馨提示一下嘛!」把他叫停的我露出天真的微笑,語氣裡帶有淡淡的殺意,「連我也明白有些話不能亂說,我相信你也明白的,尤其你是『刑警先生』呢!」
明白我的意思,他沒有回覆任何後就默默地走出病房,身為他下屬的柴犬被迫無奈地也跟著出去了,我只是輕笑著目送他離開。
「小葉月你還真是帥氣呢!」叔叔滿臉崇拜地看著我,用雙手捧著臉頰後溫柔道,「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會兇別人呢!」
這是在說我平時常常兇他嗎?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我淡然地回答道,「只是他的態度太惡劣了。」
雖說我跟龍源大叔並不是什麼很深的感情或是很好的關係,畢竟他還是常常給我零用錢、而且有點我爸爸的影子,所以多少還是會不舒服的。
叔叔輕輕地伸手拍我的頭髮,彎下身子的他溫柔地朝著我一微笑,「好啦好啦,小葉月你就休息一會吧,多睡點比較好哦!」
下一秒我就拍開他的手,乖巧地點點頭,他滿臉糾結。
ns 15.158.61.37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