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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爺爺!」
小孩的聲音在鬼燈踏進閻魔大王的辦公室時,已經響徹整個辦公室,鬼燈皺起眉頭,白澤好奇的稍稍探頭出去,只見一個紅髮的孩子被閻魔抱著,看來應該是傳說中的閻魔大王的孫子。
「啊,鬼燈。」閻魔大王看到鬼燈時僵了僵,閻魔大王的孫子一看到鬼燈立刻往爺爺身後躲,看起來有些畏懼的模樣。
「不是跟大王說過別隨便帶親屬進到辦公室嗎?」鬼燈快步上前,整張臉都快皺成顰面。
「哎呀,他只是來等我下班,很乖的,對吧?」閻魔大王面對鬼燈的怒火,只好打哈哈的想帶過,還回頭對自家孫子安撫的笑了笑。
那孩子乖順地點點頭,看來真的很怕鬼燈。
「您要是在搞出什麼麻煩,就準備好接受制裁吧。」鬼燈憶起之前閻魔孫子帶來的麻煩就頭疼,那件事可是害他跟眾鬼熬了好幾天夜,又因為不願讓其他鬼卒對閻魔大王有過多的抱怨,幾乎可以是一肩扛下,地獄已經夠忙的了,不需要再增添其他麻煩!
「不會的,他很乖的。」閻魔大王也知道鬼燈的壓力,笑呵呵地對鬼燈再三保證。
「老鼠。」小孩眼尖地發現鬼燈頸間的白色動物,白澤稍稍探出頭來跟他打了個招呼,旋即鑽回鬼燈的頸子,要是被閻魔大王認出來還得了。
「請您好好工作到今天的進度,我先告辭了。」鬼燈又看了眼孫子,轉身離開閻魔大王的辦公室,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
「鬼燈大人、鬼燈大人,受苦無有數量處爆發暴動!」茄子快速地往鬼燈的方向奔過來,不斷喘息又邊說道:「送貨員送錯產品到受苦無有數量處,不小心落到亡者手上,現在亡者們仗著殺蟲劑在那邊叛變!」
「什麼?!」鬼燈一聽立刻捉著狼牙棒快速奔出去,白澤縮在鬼燈的頸肩捉著他的衣服,以防自己掉下去。
受苦無有數量處,是一寸法師工作的地方,自己有時也會去那邊採點藥材,蟲族攻擊是那邊的特產,要是手上有殺蟲劑可不妙。白澤也知道事態嚴重,所以沒打算要鬼燈慢下來,只是盡量讓自己不要掉出去。
當鬼燈到了受苦無有數量處時,鬼卒們已經戴起口罩在跟亡者對峙,四周散落著蟲族的屍體,有些亡者還拿身上的香菇丟著那些鬼卒們。
「鬼燈大人!」一寸法師從戰鬥中脫身跑到鬼燈身邊,向他報告道:「那些亡者冥頑不靈,而且是有秩序地跟我們對峙,有時候還搞奇襲戰術讓人沒法捉摸。」
鬼燈眼見鬼卒跟亡者們爭鬥一會兒,眾亡者一見鬼燈立刻比了個手勢,突然紛紛往草叢、樹間躲去,藏在森林的樹幹跟樹叢之間,讓疲憊的鬼卒們沒法找到下手目標。
看來他們是以樹木作為遮掩,慢慢消磨掉鬼卒們的體力,比起只有工作才上線的鬼卒,一天到晚在這裡的亡者有地形優勢,藏起來讓人找也找不著。
白澤縮在鬼燈頸肩打了個哈欠,這不是什麼很難解決的麻煩,他相信鬼燈等會就解決了。
「我了解了,現在召集不喜處閒暇的動物們,把牠們全部找出來。」鬼燈隨即下令,不久之後幾隻不喜處的動物就被召集過來,有走獸有飛禽,也有可以在樹上來回自由的猴子。
「鬼燈大人!」小白不停搖著尾巴靠近鬼燈,突然道:「有白澤大人的味道?」
「小白,等等帶著你的同事們去把那些亡者一個個拖出來。」鬼燈打斷小白的話,果然是狗鼻子,白澤都已經變這麼小還是聞得到。
「是的!」小白得令後帶著自家後輩們,往草叢裡撲過去,其他飛禽走獸也朝亡者們撲過去,憑著牠們天生的優勢,快速地從樹林間將亡者們一一挑出,雖然有些動物遭到殺蟲劑攻擊,但是另一些動物也會從後方快速補上。
「這大概是有組織性的叛變。」鬼燈看了看奔走而出的亡者,對其他鬼卒說道:「找出帶頭者加重刑罰。」
「知道了。」鬼卒們得令後也跟著加入逮捕的行列之間。
還得多找些蟲類過來,這次算是損失了很多蟲族。鬼燈看著遍地蟲類的屍體忍不住有些頭疼,白澤此時蹭了蹭他的臉頰做安撫的姿勢。
鬼燈微微一愣,轉過頭去時白澤卻已經躲回他的脖子後方。
心裡一陣暖流流過,鬼燈稍稍鬆了眉頭,轉身離開時的步伐顯得較為輕鬆了些。
一鬼一神獸回到辦公室的時已經是夕陽西沉,鬼燈手上拿著金魚草筆,白澤還縮在鬼燈的頸肩後方,一句話也不說倒有種奇異的溫馨感。
「鬼燈大人您辛苦了。」一名女性獄卒端來杯茶,臉上還貼了個ok繃,每次要來給鬼燈送茶水的女性獄卒間,畢竟要經過一場廝殺,看來這次是這名女性獲勝了。
「感謝,還請快些回家吧,天晚了對女性來說不太安全。」簡單幾句話,鬼燈連頭都沒抬,聽在白澤耳裡卻有些不順耳,他動動自己的耳朵將那種不順耳趕出外面。
「鬼燈大人也是,請早些休息。」女性獄卒有些失望,但還是強撐起微笑,畢竟現在鬼燈身邊還沒有人,相信她還是有機會的。
「嗯。」隨口應了聲,鬼燈看了她一眼便垂下眼簾繼續工作。
白澤窩在鬼燈頸肩,聽到女獄卒走後才探出頭來看鬼燈,他都不問自己幹嘛沒事跟蹤他嗎?雖然自己也完全沒底,不知道為什麼要跟蹤他,每次一遇到鬼燈的事情他好像就失去平時的冷靜,像個孩子一樣的賭氣、鬧彆扭,做出些自己也覺得無聊的事情再全數怪罪到鬼燈身上。
「做什麼?」鬼燈低沉的男音問著,蛇般眼睛瞥向白澤。
「沒事。」白澤又懨了下去躲回後方,自己一遇到這隻惡鬼什麼原則和自制,都被他給丟到一邊去了。
鬼燈沒有再繼續問下去,闔起最後的本子起身拿起身後的狼牙棒,道;「我送您回去吧。」
白澤沒有表示,繼續縮在那邊不動。
鬼燈無奈一嘆,伸手將躲在自己後面當鴕鳥的白澤捉出來,白澤連掙扎都沒有就被他捉到前面,面對面問著:「您想怎樣?」
「啊?」白澤不耐煩地反問。
「我與您開口說要交往而您也答應了,卻不讓其他人知道我們的事情,現在又跟蹤我,雖然我與您相識已久,但很多事情您不跟我說我是不會知道的。」鬼燈看著白澤認真地問道:「您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白澤自己也是一片混亂,自己想怎樣?他倒想知道鬼燈想怎樣!
白澤沉默了陣子突然開口問:「惡鬼,我才想問你要怎樣,你到底為什麼喜歡上我啊?明明開口閉口蠢豬淫獸的,難不成你喜歡獸交啊!我告訴你我可是有我的底線的!隨隨便便就說喜歡我要交往什麼的,都跟我說不能去花街可是你自己還不是有一堆追求者,還搞職場曖昧,還有啊還有……」
白澤越講越覺得自己根本是不可理喻,真是越活越回去,怎麼越講好像有種自己在吃醋的感覺?
「是您自己跟我說不能說出去的吧?而且您居然還有底線存在啊。」鬼燈饒富興味地看著白澤,問:「您在不安嗎?」
「誰不安啊?我可不是女人,誰會因為你這隻惡鬼感到不安啊!」白澤不停狡辯,但是聽來還是根本就是百口莫辯。
「您在不安什麼?不說出來我是不會知道的。」鬼燈不想再理會白澤的口不對心。
「你……到底為什麼要跟我交往?為什麼喜歡我?到底是喜歡失憶的我還是現在的我?明明知道我有一堆缺點,明明就討厭我,誰會跟自己討厭的人交往啊?而且要是有天我出軌了,或者不再對你感到有興趣怎麼辦?」白澤敗陣下來,越講聲音越小聲,頭也垂得越低,他對鬼燈沒信心但是更重要的是對自己沒信心,畢竟他失敗的例子可是多得要命,沒有一個人或鬼或神真的能留住他,他也留不住任何人,可是只有鬼燈……如果連鬼燈也留不住的話……
「您之前還說我在糾結『加加知』跟『鬼燈』,我才想問您這些問題,為什麼答應跟我交往?『加加知』跟『鬼燈』您究竟喜歡誰?我不會說自己毫無缺點,那您又為何跟我交往?至於出軌……那就請您自行負責,但我想要是您出軌便代表您的確不能接受這段感情,我也會乾脆的放手,請您寬心。」鬼燈無奈嘆道,其實他對於跟白澤能交往這點本來就有些不敢置信的感覺,明明自己已經放下這個心願多時,要不是失憶也不會貿然說出來。
「都喜歡,我也覺得自己很奇怪,幹嘛喜歡上一個老是欺壓自己的鬼,還是個男的,一點都不對我的審美觀。」白澤看著鬼燈難得對他坦言,自己也不好再瞞下去,道:「加加知跟鬼燈,我都覺得是同一個人,拿回記憶後也從不覺得你們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我也覺得失憶前的白澤桑跟拿回記憶後沒太大差別,都是喜歡追著女人跑的色豬。」鬼燈眼裡閃過些打趣的色彩。
「我不是豬!」白澤怒氣沖沖地掙扎著:「就你這傢伙會這樣說自己的戀人。」
「這是我對您的特殊待遇啊。」鬼燈將白澤拉近自己的唇旁,在他耳邊輕聲道:「而且您也別妄自菲薄,這不都喜歡我到不行了嗎?」
「誰喜歡你到不行了,少臭美!」白澤覺得自己整身都熱了,不滿地張牙舞爪。
「您放寬心吧,要是哪天您不再在乎我對您的態度,您也就不會擔心這些了。」鬼燈將白澤放回原處往外走去。
白澤則在心裡想著鬼燈的話,要是哪天自己真的不在乎鬼燈,似乎也就不會這麼傷心了,而自己會這麼在乎這些,不就是在乎他、不願意他不理會自己,或者離開自己嗎?
一想到鬼燈跟之前一樣背對自己,或像是陌生人一樣跟自己形同陌路,想起來就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所以就先這樣吧。
白澤蹭了蹭鬼燈的頸部,打了個呵欠任由鬼燈帶他回去桃源鄉,這下他終於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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