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十二月後終於開始感到寒意，學校的制服早已換成冬季裝。每到這個時候，街道和商場都紛紛掛起聖誕裝飾，店舖亦開始推出各種與節日相關的產品。但對我而說，這種節日大多只是個商家炒作賺錢的日子而已。
真正重要的，就是聖誕假期後的學校考試。這次我一定要超越那傢伙取得學年第一，一雪萬年第二名的前恥，也因此我早已決定假期要待在家中，好好把握機會溫習。
但現實往往事與願違，當你內心產生這想法的時候，總會出現一些狀況去阻礙。比如我旁邊的笨蛋，由早上開始就表現得很雀躍。
「威廉！怎麼辦？」王偉翰禁不住自己內心的興奮，不停在我身旁打轉。
「到底發生什麼事？」
「那個哦！你知道嗎？我們學校每年都舉辦的那個！」
「你是指下星期的聖誕舞會嗎？」
我們學校每年平安夜都會舉行聯校舞會，雖然我們的學校沒有宗教背景，但自初次舉辦開始就持續了三十多年，就成為了我們的傳統。舞會甚至是由學生會統籌，老師只作為顧問負責提供意見。
「當然！這麼重要的事情，難道還有其他嗎？」
有時候總覺得這笨蛋真幸福，一心只想著玩的事，假期後的考試早已被扔到雲宵以外。
「我記得那個宴會好像是自由參加吧？那簡單來說就與我不相關了。」
「怎麼會不相關？你要知道，學校大部份情侶就是從這個宴會上開始交往的，這不是一個結識女生的好機會嗎？」
「你一開始就打壞主意，我倒是覺得你沒什麼機會。」
「你知道嗎？今年竟然邀請了山上那一間私立學校參與哦。」
「是私立德基書院嗎？」聽說就讀那所男校的學生都是些富家子弟，出入都有司機接送，畢業後大多都會去海外留學之類。
「對！你想像到嗎？要是那些人參加舞會，不就會跟我們競爭嗎？」
「我認為就算沒有他們，也不代表你能成功吧？」
「當然可以，就憑我俊俏的臉孔，想必能吸引眾多女生。」
「那請加油吧！我會支持你的。」我整理好背包後打算出發到圖書館。
這時，李琦婷從走廊衝進來，神情十分嚴肅。她的眼晴快速地掃視了整間課室，發現目標人物後，隨即使用足以震撼所有人的音量咆哮：「王偉翰！」
大家的焦點都落在王偉翰身上，而他亦被嚇得不禁瑟縮起來，不知所措地回應：「怎…怎麼了？」
李琦婷沒有理會旁人的目光，一直走到王偉翰面前，大聲問道：「我聽說你想參加舞會，是真的嗎？」
王偉翰好像知道事情已敗露，狠狠地盯著我說：「是你這傢伙出賣我？」
「當然沒有。我絕對沒有在午飯的時候，把你想在宴會上結識女生的事說漏嘴。」
「可惡！你這傢伙！」王偉翰擺出一臉痛苦又可憐的樣子，但我這樣做無非只是為你好而已。
李琦婷伸手把他的衣領抓起來，用最兇惡的眼神狼狼地盯着他說：「聽好了！如果你參加宴會的話，絕．對．會．邀．請．我．吧？」
「嗯…」剛才還是一隻四處覓食、放蕩不羈的鬣狗，如今只是一隻弱小又無助的吉娃娃而已。
「那就太好了！不如我們現在去挑衣服吧？」縱使李琦婷好像在詢問王偉翰的意見，但實際上已經無情地拉著王偉翰離開。
我好友的悲嗚聲傳遍整個樓層，但我必需在此狠下心腸，受著良心的責備都要忍下去，因為這樣做是為他好。希望這對男女趁這次舞會能獲得好結果吧？
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背上書包重新出發。正當我踏出門外之際，一個熟身的身影又把我擋下來。那矮小而圓溜溜的身型，走路時總喜歡縮成一團，使人一眼就便認出來。
「是陳立仁嗎？」
「嗯…是的，你好。」這傢伙相較於初認識的時已有些轉變，最少說話的時候會抬頭望人。不過自從白珮冰的事件後，我們都很少有機會對話，不如說原本我們之間就沒有要交流的理由。
「你有事找我嗎？我還得趕去圖書館。」
「呃…嗯…如果…我…我想邀…邀請人一起去舞會，你…你覺得如何？」陳立仁拼命地把腦袋中的每個字都吐出來，總算讓我明白他的話。
「這不是很好嗎？既然想做就去吧。」記得前陣子他還在四處躲著白珮冰，最近他們好像也算是親近起來，偶然還會在放學時看到他們在一起。
「嗯，謝謝你的意見。」他聽過我的話後就拖著笨拙的步伐離開。
看來我身邊的人不知不覺已經沉醉在舞會的氣氛之中，這一點都不很奇怪。畢竟對於大部份人來說，舞會只會出現在童話故事當中。在古代的時候，舞會是歐洲貴族之間的一個重要社交場合，甚至是一個機會展示自己去尋找伴侶的地方，每個人多少都伴隨著對舞會的憧憬。
只可惜，在現實世界之中，舞會卻是十分醜陋。各種女生們明爭暗鬥、勾心鬥角的戲碼每日就在會上上映，男生們為爭奪心愛的女生而大打出手，甚至演變成打鬥或衝突的事也數之不盡。簡單來說，舞會只不過是被童話故事美化了，現實世界可不如故事中浪漫。
我穿過熱鬧的走廊後來到了圖書館，找回自己安心的位置坐下後，拿出了課本準備開始溫習。
也許因為假期將近，所以大部份學生放學後都相約遊玩，讓這兒變得異常空蕩，因此我能隱約聽見清脆利落的揭頁的聲從角落傳出，看來她今天仍舊躲在圖書館裏。
不到一會兒，聲音靜止下來。我好奇探頭一望，誰知她早已無聲無息地站在我面前。
「哇！」我從沒預期她會走過來，所以不禁發出了一聲嗚叫。
「怎麼了？為什麼看見我有那麼大反應？」漢妮還仍舊一臉平靜地說著。
「你突然出現在我前面把我嚇到了。」
「嗯？我不理解，難道你剛才在做不見得光的事嗎？我也不是不理解，畢竟男生對那種事也是有需求，可是這些還是留在家看比較好吧？」
「等等！你別誤會！我只是在溫習而已。」這傢伙到底把我想像成什麼模樣。
「是嗎……」她好像與平日相比顯得沒精神，而且眼神失去了從前的堅定，擺出了半分困惑的樣子。
「所以，你是想借書吧？把書遞給我。」
「不，我不是來借書的。」
「嗯？」
這一點也不像平日的漢妮，說話顯得有所吞吐，神情顯得不知所措。她正常應該更加爽快直接，語氣也十分堅定才對，看來她藏了什麼心事。
「那個…嗯…林同學，請問你平安夜有什麼計劃？」
「平安夜？那當然在家溫習。」為了下次考試能夠超越你，我已制訂了全天候溫習計劃，在假期拼盡全力。
「嗯…」她說話時的眼睛沒有直視我，而且當我把頭湊近她的時候還嘗試避開。今天的她確實非常古怪。
「你到底想問什麼？直接說吧。」這風格一點也不像她，倒不如平日的她過於強勢，現在卻表現得像一個柔弱的少女。
「好吧。」她作幾聲咳嗽，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又繼續說：「我…我想邀請你…一起去平安夜的舞會。」
果然是這樣。我對於她所說的話並不感到驚訝，反倒覺得奇怪她為什麼會出席這種場合，畢竟按照她的性格應該很害怕這類型的活動才對。
不過事情變得尷尬起來，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被女生邀約，更何況對方是漢妮這種冰山美人，多少也讓我心動，而且拒絕她的話說不定讓她感到難受，但答應的話我的溫習大計就會泡湯，這下的確很麻煩。
或許漢妮也知道我十分困惑，而且對於自己主動說出那番話後感到十分害羞，臉頰也逐漸變得通紅。我們兩個就這樣互相對望了好一會兒，周圍的氣氛變得僵冷無比，快連呼吸都變得難受。
這時，圖書館的大門被推開，門後出現的是一位留著烏黑長髮的女性，她所散發的氣息瞬間打破了我們的寂靜，無論她出現在任何地方都總能成為現場的焦點。
她就是我們學生會會長，源瑛紫。
她的美貌不下於漢妮，甜美溫柔的笑容甚至散發著幾分成熟韻味。她處事迅速準確的風格，再加上強勁的交際手腕，能夠成為學生會會長實在當之無愧。有傳聞已經有不少大學把她錄取成優待生，完全就是社會未來的菁英。
可是她會在圖書館出現也確實罕見，特別在活動前應該有大量的工作要處理。
「兩位好！咦？我是不是搞錯了進場的時機？」她用著活潑開朗的語氣向我們揮手打招呼。
我趁著這個機會，打破了剛才的尷尬回應着：「不，你的進場時機很完美。」完美到讓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
「姐姐，你為什麼會過來？我說過會自己處理。」還在害羞的漢妮變得更加慌張，而源瑛紫很自然地一手擁抱著她，把她當作小女孩般埋在自己的胸懷中，漢妮再也無法回復以前那個女強人的模樣。
「呃？我很擔心你嘛。不過，看來你已經邀請他了。」源瑛紫把視線轉到我身上，並且快速打量著我，雖然她的表情總是掛著笑容，但我卻有感受到一股不祥的預兆，看來我需要作點回應。
「嗯，她的確有邀請我去舞會，但我還未作出答覆。」
「嗯？難道漢妮沒告訴你嗎？」此時此刻的漢妮已經因為過於害羞，腦袋也將近停止運作，一直沉默地躲在源瑛紫的懷裡。我還真的第一次看到漢妮有著如此小鳥依人的一面，她這個樣子確實有些可愛。
「還沒有，但既然學生會會長親自出現，再加上漢妮那異常的反應，我猜多半是關於學生會的委託吧？」
「呵呵，果然正如漢妮所說。林威廉同學，你的確很聰明。其實是我想邀請你們出席平安夜的舞會。」她又露出了那招牌的笑容，說不定對著每個想拜託的人都會擺出，換轉是平常的男生說不定一下子就被攻陷，但我對這方面反而相當小心緊慎。
「我能聽聽理由嗎？」
「嗯，沒問題。前陣子你們不是解決了白珮冰的事件嗎？」那件事大約過了一個月多，還記得在醫院也曾遇過她，不過當時並沒有太多機會交流。我向她點頭作回應後，她又繼續說下去。
「我從漢妮口中得知你們之間的事情，我覺得十分有趣。而且你想想看，舞會說不定會發生事件吧？這就換你們出場的時候。」
「換個說法，你是想我們確保活動順利進行的意思嗎？」
我好像看穿了她的用意。她當下露出了驚訝的樣子，然後迎來了一陣大笑。
「林威廉同學，你這人真的很有趣，看來你有着看透事物真相的才能。那我不再轉彎抹角吧，我的確實想讓活動順利進行，畢竟最近學校怪事頻繁。好比上次的選美比賽，竟然會鬧出那樣的事。學生會原本已經人手不足，萬一有什麼事情發生，那就變得麻煩了。」
她不再展露了溫柔的笑容，卻表現得認真和嚴肅。這種感覺就好像曾經在漢妮身上遇過，也說不定比漢妮更為強烈。
「先說，我可不喜歡做白工的，事後學生會要給點好處我。」
「那就當然，謝謝你，林同學！那我不打擾你們兩個親密了，請替我好好照顧漢妮。」
源瑛紫突然把漢妮從懷中推過來，我馬上伸手把她扶穩，好讓她不會受傷。
「姐姐！」縱使漢妮生氣地說了幾聲，但我卻感覺不到憤怒，反倒有幾分可愛。
源瑛紫把話說完後就馬上離開，剩下我們兩個對望著。氣氛又再次變得尷尬，但已經比剛才緩和多了。我決定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你的表姐真是個厲害的人，怪不得會受人歡迎。」
「嗯，她的確是很厲害。我從小就憧憬著她，一直都想成為像她那樣的人。」雖然漢妮沒有提及過關於她和源瑛紫的事，但我總算明白為何從源瑛紫身上能找到漢妮的影子。
「我覺得你不用像她那樣，你能夠直接表達自己的想法。可是，你的表姐似乎喜歡戴着面具，總感到有些事還隱暪著。」
漢妮聽過我的話後作出幾番偷笑，又再次說着：「的確是這樣。看來正如表姐所說，你有看穿事物真相的才能。」
我實在不習慣被別人評論，這次換我感覺到害羞。「總…總之我得要重新制訂溫習的計劃了。」
「嗯，我很期待。」
「對，這次考試的成績我一定能超越你。」
「不…」漢妮拿起了書包，慢慢走到圖書館的大門前，又轉身望著我說：「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故事。」話說完後就離開了。
上一刻還在否定舞會的我，如今卻被捲入其中。可是，我的直覺總是告訴我，即使在舞會上發生事情，也不會像童話般那樣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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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晚上，佈滿聖誕裝飾的街道上，氣氛變得異常熱鬧。即使大部份人都沒有宗教信仰，卻十分熱衷於慶祝這個節日，這是托商家的宣傳手法所致。換著是以前的我，多半都已經埋在書桌上拼命地溫習。但今天我卻穿著臨時問父親借來的西裝，來到學校參加舞會，聽起來真感到不可思議。
場上的氣氛越是和諧，越是顯得我格格不入。畢竟我這種不擅長交際的人實在無法融入這種場合，所以只好獨自坐在一旁靜靜地尋找自己的熟人。
我那個笨蛋好友每番嘗試去找女生搭訕，都總會被自己的青梅竹馬發現，最後落得淒慘的下場。還有在不遠處的那一對笨蛋男女，兩人的關係自從白佩冰的事件發生後發展得十分順利，不禁讓人羨慕得開始想對他們下毒咒。
這樣觀察他們的行為雖然十分無聊，卻是我唯一的解悶方法。
「為什麼獨自一個人坐在角落？你不去跳舞嗎？」一把熟悉的女聲從到耳邊，我抬頭一望，精心打扮的漢妮就站在我面前，她美麗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我的目光，甚至着迷得把呼吸都屏蔽起來。
我認為即使平日沒刻意去打扮的漢妮已經很美麗，今天她穿了一條深藍色的連身晚宴裙和一雙高跟鞋，耳邊還配戴了閃亮的耳環，臉孔只是塗了一層薄薄的化妝，再加上背後那頭長長的烏髮，站在我眼前的可以「公主」來形容也不失為過。
「你幹嘛沒反應？沒聽到我的話嗎？」我一時看得太入神，意識不禁被她的美貌吸引著。
「沒…我覺得角落比較合適我而已。」
「別說謊了，嘴邊雖然說著不羨慕，可是內心卻很想跟其他人一樣，能與別人一起跳舞。不是嗎？」她的眼晴一直望著我，好像看透了我的心思。
「嗯…我不否認。」
「哼，明明坦白承認就好了。而且，說不定你邀請我的話，也許能跟你跳一支舞。」
她這樣說是想我邀請她的意思嗎？難道她一直在給我暗示？
「嘛…還是算了。我不懂跳舞的，等下把你弄痛就不好了。」
「膽小鬼。」
「我不會受到你挑釁的。」我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兩人只不過是同學而已，除了這之外什麼也不是。假若我邀請她跳舞，總覺得有些奇怪。
「隨你喜歡吧。」她輕輕掀起後方的長裙並坐到我身旁，距離變得十分近。想起來，我們好像從來都沒試過那麼靠近，這才感覺到有股甜美的氣味飄過來。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特別快，大概早滿面通紅了，得趕緊說些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說起來，我好像從沒提過你和會長的事情。」
「沒什麼特別，我和她是表姐妹而已。」
「但從你稱呼她作「姐姐」，看來你們兩個的關伙挺不錯嘛？」
「小時候，她常常到訪我的家，還會說故事給我聽，就是這樣而已。每次與她見面時總喜歡抱着我，這點讓我很困擾。」
「可是我覺得你好很開心。」
「才…才沒有。」她把頭轉到另一面，多半不想被我看到她害羞的表情。
「你自己不也一樣愛說謊嗎？」雖然她堅決否認這件事，我卻隱約感覺到她非常喜歡自己的表姐，而且自小就十分憧憬她，也許她們之間有過一段很深的經歷。可是這涉及比較私人的事情，所以我沒再追問下去。
我們兩人在進行着沒營養的閒聊之際，時間不知不覺將近晚上十二點，還有五分鐘多些就正式踏入聖誕節。現場的氣氛開始變得高漲，而負責主持舞會的學生會成員也陸陸續續集合起來，大家清楚看到源瑛紫早就站到台上準備帶領大家進行倒數。
正當大家都開始聚集到表演台前方時，卻有一小撮人群圍在會場的出口，好像發生什麼擾攘似的。我和漢妮兩人互望對方一下後，大家都意識到要上前查看。
我嘗著輕輕推開人群，而漢妮因為穿著不方便，所以只好一邊拉著我的衣袖，一邊慢慢地跟在後方。圍在人群中間的是一對男女，兩人氣氛顯得有些緊張。
那名身穿白色長裙的女生把頭髮束起成一團，並配戴著一支蝴蝶造型的髮髻。男生則穿着一件黑色禮服，外表也十分高貴，感覺不像我們學校的學生。
「請你放開我！我要馬上離開！」那名女生一邊大喊著，一邊提起她的長裙，神情顯得十分焦急。
「小姐，請你把名字告訴我好嗎？」相反，那名男生卻顯得非常驚訝，而且很不情願地抓著女生的左手不放。
那名女生實在待不下去，於是她用力掙扎了一番，最終還是成功把男生的手甩開，然後馬上離開了現場。
兩人的吵鬧造成了多數人圍觀，也引起了學生會成員的注意，前來指示大家散開，留在原地的就剩下剛才那名男生，以及一隻白色高跟鞋。
漢妮拉動我的衣袖並問着：「剛才那是？」
「我也不清楚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是情侶之間吵架吧？這是常有的事情。」畢竟我也只是剛剛到現場，也不知道太多詳細。
就在我們兩人感到困惑的時候，台上的源瑛紫打開了麥克風，用洪亮的聲調說着：「大家好！今晚大家玩得很高興嗎？」
她的話一下子就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停下手上的事情，把目光注視到她身上。
「多謝大家出席今晚的舞會，我代表學生會的成員向大家致謝。不知不覺將近結束的時間，雖然玩得還未盡興，但就讓我們一起為聖誕節進行倒數吧！」
就在她的演講完畢後，緊接著就是一陣掌聲以及歡呼聲，大家都興奮地看著會場正上方的大鐘，一邊望著秒針一步一步轉向十二時，一邊大聲地喊出倒數。
「五…四…三…二…一……聖誕快樂！」舞會就伴隨著高漲的氣氛，在熱鬧的歡呼中進入尾聲。
站在我身旁的漢妮與我不約而同地互相對望，好像大家第一時間就想到要向對方送上祝福。
「聖誕快樂。」「聖誕快樂！」
從前我一直都覺得聖誕節只不過是商人賺錢的機會，但現在我卻覺得其實還不錯，說不定多少都受到氣氛所影響吧？
我不經意回望出口，這時只看到剛才那名男生獨自半跪在地上，他手上還棒著剛才那名女生所遺留的高跟鞋。女生離開的時候過於忽忙，甚至把自己的一隻鞋遺留下來也不以為意。
與台前的眾人相比，這名男生不知為什麼顯得特別孤獨和寂寞，說不定是會場上唯一一個沒有感到興奮的人。
看著這個情景，腦袋中忽然聯想起了一個童話故事。但也許只是我想太多，於是我把思緒都收起來，繼續享受舞會的餘韻。
這就樣，一個平靜又特別的平安夜舞會就此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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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假期後的兩個星期，全校的學生都經歷完一場大戰般，就在考試的最後一天，每個人都如同從苦難中解放一樣，甚至有人興奮得大叫起來，就像我身旁那位笨蛋好友一樣。
「考試終於結束了！威廉，今天去你家打電動吧！老子我一定要拼個通宵。」
「嘛…幸好今天我沒有要去值日，即管奉陪你。」雖然不能與漢妮對上一面，沒有機會跟她有自信地說著「這次我一定打敗你」的話，感到有些可惜。
當大家執拾好東西想要離開時，源瑛紫走進我們的課室內，並站到我的身旁。由於事情太過突然，於是同學們都好奇地望著我。
「林同學，麻煩能請來你學生會一趟嗎？」她一如以往擺出那招牌的笑容，加上周圍的群眾壓力，實在不由得我去拒絕。
「那就趕快去吧，我有約在身。」這只能委屈王偉翰要等待我一會了。
我簡單向王偉翰交代後，就跟著源瑛紫來到了學生會的活動房間。在路上，她並沒有向我解釋發生什麼事情，只是大家一直保持著沉默。
當她推開門時，我就發現漢妮也被帶到學生會來，臉上同樣也展露出困惑的表情，獨自坐在凌亂的會議桌旁邊。而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穿著不是我們學校的校服，而這名男子大概是我曾經遇過的人。
源瑛紫急忙地把桌子整理一番後，又馬上端上幾杯水給我們三人，接著笑着說:「對不起，急忙請你們過來學生會，真的不好意思！」
「姐姐，不用說客氣話了。既然你請我們來，想必應該有事要幫忙吧？」漢妮爽快又直接的話，不由得讓我感到佩服。
「漢妮，你願意幫姐姐忙，我真的很開心。不過，這次不是學生會的委託，是這位男生。」
源瑛紫向我們介紹坐在另一端的男生，他正穿著「私立德基書院」的校服，這正正是今年與我們並同合辦舞會的男校，而這位男生也就是舞會當晚拉着女生不放的人。
「大家好，我叫黎懿華，是德基的學生。我有一事想向你們求助，請你們務必幫助我！」
我們還沒回應他便從袋中拿出了一個盒子。他小心地把蓋子打開，放在盒內的是一隻白色的高跟鞋，並放在一塊紅色的綿布上。
「拜託！請你們幫我找出這高跟鞋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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