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 - 碎裂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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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碎裂

魚落井

Aug 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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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要碎成一地透明的碎片，融化在清涼的風裏。

謝瑕赤腳佇立在庭院裹。黃色杜鵑花張揚地攀滿棚架，簇擁著他。花藤貪婪地向他探去，盼望得他一絲眷顧。他慈悲地拈著一枝花藤，低頭親吻盛放的黃色花朵，深情又悲切，像王子親吻瀕死的美人。

懷瑾怔怔地看著。下午的日光猶如舊時光的濾鏡將一切染成暖黃，仿佛眼前所見不過是陳舊記憶美化過的重演，似幻似真，觸不可及。

風穿刺白色𢇃質襯衣，衣料皺得幾乎要如白玫瑰凋落的瓣一樣從莖上撕裂，片片剝落，使他單薄的身體裸露。懷瑾替他感到徹骨的寒意，於是用雙手握住他單薄的手掌。但他卻避開了阿瑾的手，伸手貼住阿瑾的臉頰，說：「若你不能擁抱我，或者帶我離開的話，别碰我，阿瑾。」

纖細裂痕若藤蔓爬满他瓷一樣單薄透光的靈魂,織成瀕臨崩壞的蜘蛛網。吹一口氣，銀絲亂抖，卻始终苟且地，可悲地掛在枝椏上任人觀賞。

謝瑕的口吻温柔而平静，懷瑾卻聽出了歇斯底里的隠約韻律。懷瑾像燙傷一樣愴惶縮手，吶吶地尋找著辯解的言辭，卻説不出有序的字詞。

謝瑕撒手，退開一步凝視着面前囁嚅的少年。他的眼瞳是很乾淨的琉璃，一切光線貫穿它而不會有絲毫扭曲或染色。朝光是朝光，暮色是暮色，阿瑾是阿瑾，没有一分多餘的移情。

「阿瑾是個壞孩子。」

懷瑾只能低聲道歉：「對不起......」

謝瑕燦然一笑，隨手扭下一朵黃杜鵑花，將花如戒指般夾在指縫之間。那雙美麗眼睛認真端詳花蕾，專注得彷彿入迷。他入迷的姿態也讓懷瑾入迷。

入迷。白皙的指節之間，花蕾盛放。

入迷。在脣瓣彎起的弧度之間，花蕾盛放。

入謎。在玻璃眼珠中央，花蕾盛放。花蕾在他身上看不見的裂縫裡瘋狂盛放，在最暗的地方紮根，在最光亮的地方不管不顧地探出花盞來。即使裂縫被擠得越來越寬，他也不可自控地，開花。

懷瑾深深入迷，卻又隱隱不安。

好像，快要碎掉。

卻又，那麼漂亮。

然後謝瑕將杜鵑花湊近唇邊，雪白牙齒輕巧地撕裂了單薄的花瓣，舌頭一卷，將黃花捲入口腔裡。他咀嚼花，像咀嚼自己。牙齒輾磨，慢條斯理，細細品嚐，仔細得有些神經質。

喉結微微滾動。

他吞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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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來看小說

Wendy，Dani，Brian

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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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一卷 | 玫瑰

#6 生日快樂

#10 第二卷 | 繭

#20 第三卷 | 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