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墨隨筆特短篇 - 《麻花捲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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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ilwiKAMINA的點文！關鍵字：社會、生態、假道學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VM5d8LI6

　　大學畢業出社會也過了三年，我目前在一間物流公司當司機。

　　我是個夜貓子，所以選擇薪水比較多的午夜時段去送貨，這種或通常都是大公司急件，或是要送轉運站的貨物。

　　身為一個菜鳥，難免會被某些吃飽太閒的老鳥欺負。

　　那個老鳥姑且稱呼他為老朱吧！

　　老朱是個喜歡講人生哲理、道德仁義的人，雖然說得義正辭嚴，但其實都是家道學，他說的話十句有二十句都是屁。

　　今天搬貨的時候，他又再發表老朱式哲學，反正就是年輕人要多做一點事，熟練之後就可以努力往上爬當主管階級，工作目標要夠遠夠大，不然就永遠是社會底層，還會被人踩在腳底下嘲諷。

　　我看，會嘲諷底層的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沒事嘲諷別人的生活作什麼？以此為優越和自信人，其實才是最自卑的，因為當他抬頭看見比自己成就高的人太多，所以只能低頭往下看。

　　總之，老朱說得頭頭是道，就算大家反應都有點冷淡，他依舊沒降低音量。

　　「他那種人遲早會出事。」同期的菜鳥阿炳湊到我身邊小聲的說。

　　「不過就是愛說屁話，能出什麼事？」我聳了聳肩，不太想談太多關於老朱的話題，每次提到他我就覺得煩躁。

　　「他之前說很支持同性戀，並且每個人都有大聲主張自己性向的權利，結果有個菜鳥竟然聽了他的話，在辦公裡出櫃了，當然大家還是給予尊重，就算不接受也不會直接說出來，可是老朱那傢伙竟然指著對方鼻頭大罵不要臉。」

　　「噢！那天我放假，隔天聽說那位菜鳥離職了。」

　　「老朱說人家不要臉就算了，還一整天在別人耳邊宣傳同性戀不好、不行的原因，甚至羞辱菜鳥還說他的出生根本是家庭災難什麼的。」

　　「這也太超過了吧！」

　　「更過份的是，他把這件事放到每一個部門的群組，還要那位菜鳥真心悔改，不要被同性肉體誘惑走歪路，菜鳥被逼走後老朱就說年輕人沒毅力，這點衝擊就沒辦法承受了，未來怎麼生活。」

　　「他真的是很無聊的人。」我無力的嘆氣，出來不就是要混口飯吃嗎？遇上這種白目真的很衰。

　　阿炳把貨搬上車後，坐在駕駛座要我快點上車，由於今天的貨比較雜，需要兩個人搭班，阿炳今天的搭檔就是我。

　　上車之後繫好安全帶，我開始設定導航，而阿炳把提神飲料塞到櫃子裡。

　　發動引擎後他才小聲的跟我說：「那個菜鳥後來自殺了。」

　　「啊？怎麼會？」

　　「噓，這是人事部門的花姊跟我抱怨的，家屬跑來公司大鬧的那天我正好也在，只是高層壓的很快，所以只有少部份的人知道。」

　　「唉，就是倒楣了一點，何必呢？」

　　「我們跟他不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也許老朱的行為是壓倒他最後的稻草吧！」阿炳踩下油門，遠離公司後繼續說：「老朱可能會被家屬提告，但聽說可以用錢解決，真可惜！應該把老朱抓去關才對。」

　　「你說的出事，就是指老朱會面臨官司嗎？」我不以為意，亂說話根本不會被關，罰則也不足以把老朱逼到破產。

　　老朱都這把年紀了，積蓄應該比我們多，看老朱開的高級車就知道他口袋不淺，就算真的破產，以他的個性也有辦法蹭到錢活下去吧。

　　「除了官司，還有薩滿咒術。」阿炳瞇起眼，嚴肅的說。

　　「這、超出我的理解範圍了，怎麼會從法律跳到超自然？」

　　「你還記得上週來的新人，巧妹嗎？」

　　「嗯，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的混血兒，記得他說過自己有特別的宗教信仰，身上必須配戴一些骨頭飾品。」

　　由於公司沒規定不能配戴飾品，所以巧妹帶了動物骨頭組成的項鍊並不違法，也沒影響到工作進度，所以大家也沒說什麼。

　　唯獨老朱在那邊喊說，巧妹會下降頭什麼的，還說巧妹一定會虐殺動物，用動物內臟占卜、喝動物血，並把肉泥抹在臉上進行邪門儀式。

　　阿炳說最初巧妹不裡會老朱的刁難，但後來老朱竟然罵到了巧妹的家人，說巧妹父母跟祖先都會跟動物性交，這樣才能跟大自然溝通。

　　巧妹生氣後提出辭呈，老朱還得意洋洋表示自己說對了，巧妹會離職是因為真相被抖出來感到羞愧，無顏繼續待在公司才離開。

　　「其實我跟巧妹還有私下聯絡，我們時常一起抱怨老朱，然後巧妹就說要嘗試祖先留下來的秘術，句說這種秘術會懲罰口無遮攔的『諱言者』。」

　　「他還真的會下降頭啊？」

　　「不，那個秘術好像可以召喚亡靈，對象最好是具有強烈意識、死亡不超過百日、對老朱印象深刻的靈。」

　　「哇！直接召喚老朱的仇人，讓他們廝殺啊。」

　　「巧妹沒有繼承所有薩滿知識，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阿炳無奈的聳肩，他似乎不太相信秘術的功效。

　　「巧妹什麼時候進行儀式？需要幫嗎？」我突然有點動力參與這件事，雖然成功率低，但能見識到傳說中的秘術便有些期待。

　　「不確定時間，他還說儀式環境必須要乾淨、原始，現在的生態被破壞的派嚴重，除非到國家公園，否則連感應都做不到。」

　　「我明天剛好放假，不如我開車送去國家公園吧！」

　　「也好，不過也要先問問巧妹需不需要司機，搞不好他只想搭計程車。」

　　今天送貨非常順利，我們提早十分鐘回到公司，此時已經清晨五點，正常來說出貨口會有早班的人來交接，就算司機提早回來，也應該會有人在附近走動。

　　然而，出貨口卻一個人也沒有，駐守的警衛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跟阿炳把車停好了，到空蕩蕩的班公室繳回貨單，總覺得公司裡瀰漫著詭異氛圍，過度的寧靜與寒冷，彷彿進入了另一個空間。

　　咖啦、咖啦。

　　寂靜中，有個聲音格外清晰，可以聽見聲音是從外面的貨架傳出來的，聽起來像是骨頭聲。

　　到了一定年紀，伸展、突然站起身，骨頭都會發出咖啦、咖啦的聲音。

　　現在，我跟阿炳都聽見了，那連續不斷的聲響，我們互相對視後，決定先衝出公司到對面的超商喝咖啡。

　　「剛剛那個聲音也太可怕了吧。」我鬆了口氣，即使裝況不明朗，我的直覺榮告訴我逃出公司是正確的選擇。

　　「公司是不是鬧鬼啦？剛剛那樣很不正常。」

　　「希望只是我們太累了而已。」

　　阿炳喝了一口咖啡，接著傳訊息聯絡巧妹，想說巧妹能不能處理靈異事件。

　　然而，巧妹卻要阿炳別擔心，事情都結束了。

　　「這是什麼意思？」阿炳抓抓頭後腦勺，想打電話給巧妹，卻發現巧妹把手機關機了。

　　我們稍作休息後，一走出超商就發現警車跟救護車堵住了公司入口，主管們忙著打電話，其他司機則一一進入出貨口，下車接受警方質詢。

　　當然，我們一回去也被問話了，原則上我們什麼都沒做，把自己的行程老實交代，加上有攝影機佐證，警方暫時先放過我們。

　　「發生什麼事啦？」阿炳跑到隔壁部門向花姊打聽情報。

　　原來，老朱死了，還死得非常悽慘，他就像麻花捲一樣，整個人扭曲變形。

　　警方調閱監視器後，更無法理解老朱的死因，因為那晚，老朱在貨架邊點貨，結果突然倒地，接著開始扭轉身軀。

　　當時其他員工都去樓下的休息室休息了，沒人發現老朱消失，早班的人也因為各種原因集體晚到，友人車子突然發不動、有人引擎裡爬進一條蛇、有人家附近突然淹水出不去。

　　總之，各種巧合下導致老朱身邊完全沒人可以求救，在老朱死前的幾分鐘，我跟阿炳正好回來，但我們後來跑去超商也沒看到變形的老朱。

　　老朱就這樣孤伶伶的變成麻花捲死去，直到休息時間結束，大家回來上工才發現他的屍體。

　　這個案件只能歸類在自殺，老朱死後公司裡變得清淨許多，人員流動也逐漸回穩，至少不會出現做幾天就離職的人。

　　不過，每當清晨五點，大家都會聽見貨架某處傳來細微的咖啦聲，彷彿老朱還在扭轉著，但大家都當作沒聽見，就算有新人反應，我們也會說那是架子讓脹冷縮造成的，要他們別因為好奇心耽誤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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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花捲秘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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