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墨隨筆特短篇 - 《來呀！來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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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來呀！來呀！》

夢墨輓歌

Aug 20, 2021

200

7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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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表哥是個自來熟的人，所以他身邊有很多朋友，有些還是根本沒見過的朋友、朋友、朋友的朋友，反正就算是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面對這種陌生人，表哥只要和對方聊上兩句，很快就能跟對方變成打成一片，好像他跟那些人是從小就認識似的。

　　而我跟表哥相反，我是一個害羞又不太會說話的人，遇見陌生人說話就會結結巴巴，就連去賣場買個東西都不敢面對結帳人員。

　　因為退縮懦弱的性個，導致我沒有朋友，表哥知道後，三不五時就會約我到處吃喝玩樂，當然如我對那場邀約沒興趣也能拒絕，他從不會逼迫家人做不喜歡的事情。

　　暑假期間，父母正好去外地工作，我被寄放到表哥家住兩個月，由於早就把暑假作業寫完，無所事事的我只能望著電視發呆。

　　「小靜！跟我去河邊玩吧！」表哥帶了幾條毛巾和拖鞋，換上清涼的套裝對著我說，「不敢游泳就去泡個腳呀！等等哥烤肉給你吃好不好？」

　　我斜過眼看著時鐘，現在已經下午兩點，過去河川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但不管距離如何，表哥口中的烤肉大概就是指晚餐吧。

　　「好。」

　　我輕輕的點點頭，到房間裡準備簡單的裝備後，坐上表哥的機車後座，跟他來到山裡的一條溪流邊。

　　地點雖然偏僻，但來玩水的人特別多，看到這麼多人在玩水，我直接恐慌症發作，躲在表哥身後擺出苦瓜臉。

　　表哥沒有強拉我去人群多的地方，找了一處比較冷清的位子，先讓我坐在石子上，替我挖一條小引道，把清涼的溪水引到我腳邊。

　　「我幫你準備了飲料和點心，還有一些你可能會喜歡故事書，你就坐在這裡泡腳吧！有事情打電話給哥就好。」

　　「好。」我點頭如搗蒜，知道表哥接下來要去迎接朋友們，我也不去打擾表哥了，默默坐在一旁吃著餅乾、看著故事書。

　　表哥雖然跟朋友們跑去河邊玩水，但他也隨時注意的我的狀況，而且每個一段時，就會有哥哥姊姊過來向我打招呼。

　　我想他們都是表哥派來關心我的，畢竟我獨自一人待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表哥多少還是會擔心我這個妹妹。

　　那些人輪流過來跟我說幾句話，我都只有禮貌性的笑著點頭回應，大概是認為我身邊有尷尬的氛圍，他們也不會纏著我聊天。

　　這樣很好，我也不想和任何說話。

　　隨著時間流逝，天色逐漸變暗，夏天的晚上六點還不至於讓周遭陷入黑暗，但也沒明亮到適合讀書。

　　我闔上書，收拾附近的垃圾，想打電話給表哥問他什麼時候才能吃晚餐，就在此時，周遭的蟬聲、水聲突然消失。

　　左耳剎那間響起嚴重的耳鳴，我內心突然緊張起來，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但總覺得不太對勁。

　　「喂！來呀！來呀！」

　　不遠處有一群人向我揮手，因為天色昏暗讓我一時沒看清楚那群人的臉，只認為那些人可能是表哥的朋友。

　　我想都沒想，抓起包包朝那群人奔去，心想只要到那邊就可以找到表哥了吧，找到表哥一切都會沒事的！

　　嘩啦！

　　原本在我腳邊的涓涓溪流無預警暴漲，湍急的溪流讓我沒站穩直接往前撲倒，為了不被水嗆到，我很快便站起身，但河流太多急促，光是要穩住身子都有困難，更不用說繼續前進了。

　　「來呀！來呀！」

　　那群人一邊喊著，一邊朝我奔來，我想他們應該是看見我狀況不對，所以想要過來幫我吧。

　　河水刺進我眼睛裡，我只能無助的揮動雙手，希望有人把我拉出水面。

　　奇怪的是，那群人靠近我時也完全沒有聲音，除了聽見他們胡亂喊著「來呀」之外，跑步、踏水時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且他們移動的速度非常快，我才剛被水嗆到的下一秒，就感覺到無數條手撫上我的背。

　　那些手冰冷僵硬，更可怕的是他們沒有要拉我上去的意思，只要我掙扎出水面就會被按入水中。

　　「來呀！來呀！」

　　人群的聲音越來越巨大，彷彿是在耳邊大叫，語中帶著笑意，像是在嘲笑即將溺死的我。

　　救、救我－－好痛苦！誰來救救我！

　　我雖然還有意識，但身體逐漸失去力氣，也許我就要這樣溺死在河裡了吧！當這樣的念頭閃過腦中時，突然有一條強而有力的手臂把我撈起來。

　　「小靜！」

　　把我打撈起來的是舅舅，他抱著我跑回岸邊，並語氣嚴厲的指揮其他準備毛巾和熱水，表哥慌張的跑來，還沒詢問我狀況就被舅舅拿愛心小手打臉，而且還打了兩下。

　　看見表哥臉上的小手紅印，我忍不住笑了出來，但隨後被水嗆到一陣猛咳，經過一番安撫過後，我才被舅舅送去醫院檢查。

　　雖然檢查過後沒什麼大礙，但舅舅仍非常生氣，指責表哥沒將我看好，還把我帶去這麼危險的地方。

　　我非常困惑，因為那天明明有很多人，而且河流也不湍急，照理來說我應是不會溺水才對，就算溺水也應該馬上被發現。

　　然而表哥聽了我的問題，反而露出錯愕的臉，表哥說那天河邊根本沒人，只有他約來的朋友而已。

　　他們六點的時後開始準備烤肉，因為忙著處理烤肉一時沒注意到我的去向，而我也不知道消失到哪裡去了。

　　就在此時，舅舅突然出現，什麼也沒問的直接往河裡衝，舅舅身高一百八十左右，河流中央的水深竟然可以淹到舅舅的腹部。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雙手抱膝、全身縮成球狀的方式卡在河流中央的石頭下方，要不是舅舅及時把我撈起來，我大概已經溺死了。

　　舅舅之所以會出現在河邊，是因為表哥出門前留了訊息，說是會在河邊烤肉，叫舅舅一起來吃烤肉。

　　當舅舅下班看見這個訊息時，也不管路況如何直接飆車到這裡，因為他知道這條溪流每年至少會死一個人，今年還沒傳出死者，我跟表哥可能都有危險，至於為什麼會直奔河中央，也是因為每年死去的人，都是卡在中央附近的石頭下面。

　　這次事件過後，表哥被禁足在家裡抄寫唐詩三百首一百次作為懲罰，我則被表親那邊的長輩們拱起來寵，好像我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一樣。

　　大家都在指責表哥的失職，但我認為表哥也是出於好意才會帶我出去玩的，所以我並不會討厭表哥。

　　那天溪流沒有命案發生，一直到我大學畢業，都沒再聽過有人溺水的新聞，乍聽之下抓交替的輪迴似乎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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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我至今仍無法輕易靠近那條溪流，只要靠近那個地方，耳邊就會傳來細碎的聲音，他們不斷說著：

　　「來呀！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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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禮義大樓的地下室》

#2 《留下來陪我吧》

#3 《來呀！來呀！》

#4 《老師，請問我的成績如何？》

#5 《家族墓園》

#6 《爺爺託夢》

#7 《書店》

#8 《驚嚇茶會》

#9 《等你》

#10 《睡眠是很珍貴的》

#11 《騎士雞》

#12 【夢境紀錄】電梯要去幾樓？

#13 《盾牌雞》

#14 《金屬雞》

#15 《夜班靈異事件》

#16 《槍手雞》

#17 《灰色女士》

#18 《床底下的目目》

#19 《永別了，幸福園地》

#20 《你沒有紅蟲嗎？》

#21 《花店》

#22 《麻花捲秘術》

#23 《佈告欄上的訊息》

#24 《短刀雞》

#25 《實用性植物》

#26 《花店：尋求靈感的作家-上》

#27 《花店：尋求靈感的作家-下》

#28 《西部警長雞》

#29 《教師殺手》

#30 【GR病毒造就世界最強玩家】一、第三聲鐘響

#31 【GR病毒造就世界最強玩家】二、隊友都不是正常人

#32 【GR病毒造就世界最強玩家】三、遊戲結局

#33 【短文】瞳孔頻道－溝鼠兄妹

#34 【短文】小雪的寄宿日記

#35 《廢墟裡的長鏡》

#36 《倉庫裡的聲音》

#37 《黑色石碑》

#38 《辦公室外的七日啾啾》

#39 《車票》

#40 《掛貓屍》

#41 《我在八樓》

#42 《關於你的預言》

#43 創作挑戰：漂亮的小紅花

#44 《船票》

#45 《流水屍》

#46 創作挑戰：健忘

#47 小雪日記-雪地極限行動

#48 《老祖宗敬茶》

#49 創作挑戰：變石小姐

#50 《倉鼠殺》

#51 《抱著微波爐的女學生》

#52 《最會插旗的男人》

#53 梧芭伊瑟傳奇　楔子

#54 梧芭伊瑟傳奇(一)

#55 梧芭伊瑟傳奇(二)

#56 梧芭伊瑟傳奇(三)

#57 梧芭伊瑟傳奇(四)

#58 短短肥肥圓圓的小公雞

#59 梧芭伊瑟傳奇(五)

#60 梧芭伊瑟傳奇(六)

#61 《從廁所裡跟出來》

#62 梧芭伊瑟傳奇(七)

#63 梧芭伊瑟傳奇(八)

#64 梧芭伊瑟傳奇(九)

#65 《給我衛生紙好嗎？》

#66 《紳士雞》

#67 梧芭伊瑟傳奇(終)

#68 《愛紐勒斯（Annulus）》

#69 《漢摩拉比烏骨雞》

#70 《星語呢喃的小遊戲》

#71 《廢墟果然比學校好太多了》

#72 《租屋處骯髒的痕跡》

#73 《車上的女孩們》

#74 《挖土雞》

#75 《市中心高級公寓！急售！》

#76 創作挑戰：布丁布丁

#77 《冒牌資優生》上

#78 《冒牌資優生》下

#79 《荒廢農場的過客》

#80 創作挑戰：迷藏女孩

#81 創作挑戰：赤錢放甲樓

#82 《潮濕的黑色行李箱》

#83 《雜訊－flicker noise》

#84 《令人心跳加速的夜景聯誼》

#85 《隔牆有對男女》

#86 創作挑戰：快樂動物園（上）

#87 創作挑戰：快樂動物園（下）

#88 《在福利社崩塌之前》

#89 《洞窟的刺刺》

#90 《爛蜞郎》

#91 《教堂內的小魔女》

#92 《一串粽子》

#93 《古書無名鬼》

#94 《直播秀的最後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