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ject Darwin 雖以創造新人類為目標,卻並不打算著手改造超級戰士 ── 以現階段的醫學水平,即使能成功改造超級戰士也沒有百分百把握令他們完全受控,或有可能反噬組織,Omega 教派才不會冒這個險。
「放心,我既不是科學怪人也沒有超能力。他們只針對某幾組基因進行修改令我得以免疫,至於實際上對甚麼病毒免疫,就連我自己也不清楚。」凌空不自覺輕按手臂,「我只負責定期提供血液樣本和各種體能測試數據,供他們分析和進行生化實驗,至於實驗結果如何,他們也不曾向我披露。」
也許得知凌空僅為 Omega 教派的白老鼠而非超級戰士,眾人不自覺放下戒心,精神稍一放鬆,疲態盡現。畢竟夜已深,有關 Project Darwin 和人體實驗的種種實在需要清晰的頭腦去梳理消化,因此大家商議過後決定先行休息,明早起來再作詳談。
「凌空,可以留步說幾句嗎?」夏翼舔舔唇。
眾人識趣地各自返回房間,好讓兩人私下聊聊家事。季悠人正要隨其他人退出房間,凌空卻出言挽留。
「你也留下來吧,相信 Tsubasa 不會反對。」凌空瞥姐姐一眼。
夏翼和季悠人的關係千絲萬縷,凌空一直看在眼內。相信有關夏宗堯的一切,夏翼不會對他有所隱瞞,自然沒有離場避席的必要。況且他們此刻需要的,正是季悠人那副好頭腦。
季悠人意外地揚起一道眉,輕輕轉身關上房門。
「正好我也有些醫學上的疑問,或許你能解答。」
凌空不置可否,逕自取出防竊聽干擾裝置,按下啟動鍵。
「你說你是基因改造的產物,但組織僅修補基因令你足以免疫。」季悠人開門見山問:「我看 Omega 教派的野心絕不止於此,恐怕是有不同的計劃和實驗正同時進行吧?」
「大膽臆測、合理假設。」凌空回道:「Omega 教派架構層層疊疊,恐怕除了核心成員也難有人知悉所有計劃,不然夏宗堯他們也不必潛行調查那麼久。」
他們?夏翼確曾揣想過「氫」、「鈹」、「碳」幾位頂級獵人在執行任務期間同告失蹤並非遭遇不測,而是正密謀部署秘密行動。
「『夏宗堯他們』的意思,是指那幾位失蹤獵人正聯手行動?」夏翼探問:「你有他們的消息?」
凌空乾笑,「頂級獵人同時神秘失蹤,自然不會純屬巧合。但以他們的水平,我不認為他們會這麼容易被幹掉。那麼餘下來的可能性,就是他們正進行某個計劃而不想打草驚蛇。」
「他們潛行半年之久,與公會及家人完全斷絕聯絡,除為方便行動免被 Omega 教派追蹤,恐怕亦是顧慮賞金獵人公會可能已被滲透,擔心部署發動反攻一事會外洩吧。」季悠人揣測。
凌空勾了勾嘴角。季悠人不愧是天生一副好頭腦的醫科生,難怪夏翼會選擇投靠他。
「先別管這些。」夏翼連珠炮發:「夏宗堯他好嗎?此刻身在何處?你可有辦法聯絡上他?」
「我猜他不想連累你才會躲起來,畢竟你知道得愈多愈危險。」凌空苦笑,「你應當比我更了解他這人有多謹慎。有關你的事他基本上絕口不提,保密得滴水不漏連我也信不過。我之所以知道你的存在,一半出於 Cerberus 的占卜,一半憑自己追查。」
夏翼怔住,「Cerberus?是那個三頭犬刺青少女向你透露我的行蹤?」
「她說話像打啞謎,怎可能直接給我答案?」凌空轉向季悠人,「倒是你朋友那家化驗所裏面有 Omega 的人,煞有介事地向組織呈交 Tsubasa 的資料,我才會查出 H 市住著一個和我血脈相連的人。」
季悠人不可置信,「Beatrice 不可能歸順邪教組織。」
「我沒說是她出賣化驗報告給組織。我相信你是個謹慎的人,不會將 Tsubasa 的血液隨便託付給不信任的人。」凌空攤攤手,「但別忘了組織專注的是生化研究,會在各大化驗所廣佈線眼十分平常。」
所以 Omega 教派是在她抽血化驗後才發現「夏宗堯女兒」的存在?夏翼心念飛轉,也就是說,Omega 教派之前並未有派人暗中監視她。
「這樣說來,當初拔掉安全屋那根提示牙籤的果真是夏宗堯!」夏翼心喜形於色。
凌空失笑,「即使在自己人面前,你也習慣稱呼爸爸做夏宗堯?」
「早習慣了。」夏翼不以為忤,「這些年來一直不公開父女關係,太習慣喚他全名,叫爸爸反而更不自然。」
看來夏翼跟著爸爸生活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凌空也曾鑽過牛角尖:為何被改造、被迫接受訓練、自小受盡威脅打壓的是他?能跟著夏宗堯自由自在地生活,受父親百般呵護疼愛的卻是夏翼?
後來見了面,見識過她的身手,凌空開始意識到夏翼的童年也許並沒有比他好過 ── 她那功架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成的,可見自小吃盡苦頭。
夏翼和他也不是自願選擇這種生活的,凌空找不出恨她的理由。
「我還有一個疑問。」季悠人把握機會,「看你所用的暗器,該不只是探子那樣簡單。」
夏翼瞅了季悠人一眼。這語氣哪裏是疑問?根本是在質問吧。
雖然與凌空相處日子尚淺,自己也曾對這個謎一樣的人物抱存懷疑,可是當她知悉真相後,凌空過往的古怪言行忽然間就變得合情合理。
他之所以會主動接近她,恐怕也經歷過一番內心掙扎吧?既好奇又抗拒,也不曉得該以甚麼態度去面對她這個突然冒出的親人……凌空當初到底抱著甚麼樣的心情來找她?這些日子以來,他是怎麼看待她的?
雖然季悠人的懷疑不無道理,但假如連她這個當姐姐的也不站在他那一方,凌空也未免太可憐了。
凌空卻直認不諱:「剛才那個環境,大家已經對我充滿戒心,若再坦承我是刺客,恐怕難以合作下去。」
「你是刺客?」夏翼心裏多少也有分數,只是不想面對。
「擁有賞金獵人父母的基因,組織理所當然會把我當成刺客來訓練。要是我當探子表現出色,說不定再過一、兩年便能升格成為刺客。不過現階段他們並不信任我,也不放心將重要的行刺任務交給我。」
夏翼舒一口氣。還好,他雙手尚未染血。
「那你來 H 市除了尋訪 Tsubasa 還有甚麼打算?」季悠人窮追不捨,「夏宗堯他們的秘密行動你也有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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