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救到人了,只需要送到時空裂縫就行,可魔族人太多了,南克斯將軍又突然踩到陷阱,他只能命令所有人不可耽擱直接離開,只有爾亦和法利昂不顧命令堅持留下……我們才剛過裂縫回到天族時,就已經聽見鐘聲了……」
雪竹道:「所以……爾亦和法利昂也……」
斐徹遺憾的點了點頭,將軍都犧牲了,軍官怎可能難逃一死。
連羽婕抬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斐徹,她沒料到爾亦和法利昂也雙雙喪命了,他們誓死都在保護自己的跟隨將軍……光想著心裡就更加難受……
槐破道:「你們去救誰?」
斐徹回道:「英德爾地卡的城主之子:格嶺。」
連羽婕皺了皺眉,當日,南克斯只告訴她要去魔族救一位被關了九年且非常重要的人,現在才得知,原來這位重要的人名叫格嶺,是英德爾地卡城主的兒子,是具有晉升神官的人。
「巴卡洞穴裡的監牢救出來的?」槐破瞇起眼,顯露出不可置信的臉龐。
「不,我們收到消息,說是這位城主之子從監牢逃出來,軍團長才命我們盡快去魔族搭救。」
槐破神色一凜,道:「他人呢?」
斐徹頓了頓:「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讓人先送往軍團長那兒了……」
眼眸頓時陰鷥,全身上下透著冰冷又忿然的氣息,似是疑惑,似是思考,又似是憤怒……
連羽婕甚少見槐破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她道:「你在想什麼?」
槐破抬眼,盯著連羽婕好一會兒,他……正在考慮要不要說實話呢!而連羽婕也盯著他,等著他開口,槐破撇過頭,轉向斐徹道:「你們見過巴卡洞穴的監牢?」
斐徹搖頭:「沒有。」
聞言,槐破撇唇揶揄道:「你們一大群天族去魔族救人,沒有一個人見過監牢是何模樣?」
斐徹聽著有些糊塗了,他道:「關人的監牢不都一樣,還能有什麼不同,況且……我們本就不需要到監牢裡去救人,見過又如何?」那洞穴就已經在巴卡營地的最深處了,一般人根本很難進去。
槐破輕輕地嗤笑道:「監牢本身是沒什麼不同,但那座監牢是由魔族神官用神力鎮下的,你應該知道這代表什麼吧!」
斐徹反駁道:「不可能,若有神官的神力存在,格嶺根本走不出監牢,你的消息是不是有誤?」
「我親眼所見。」
斐徹愣了愣,問道:「你……進過巴卡洞穴?還見到了監牢?」
槐破瞇起了眼,直盯著斐徹道:「你應該要思考……格嶺一個連神官都不是的人,到底是怎麼逃出來的?」
「……」他……沒想過……他甚至想不到這個層面,絞盡腦汁也沒辦法想出答案,監牢被佈下魔族神官的神力,除非是高出多倍神力的天族神官強硬打破,否則根本不可能走的出去。
連羽婕也算是聽懂了,這個格嶺長年一直被關在具有魔族神力的監牢中,想來也是因為這神力的關係才讓天族這麼多年來無法探知消息,但這人卻在前陣子莫名其妙的逃了出來,因此天族神官感知到了,立刻告知軍團長安排救人,接著才會讓天族派出這麼多人去營救。
她思考過後,問了槐破:「這個格嶺,有問題是嗎?」若是的話,她絕不會悶不坑聲……
槐破勾起唇角,回道:「格嶺――沒有什麼問題……」他故意欲言又止,就是不明說。
連羽婕神色一改,道:「那就是魔族神官所施放的神力有問題囉?」這種陰謀論,無非就是出在人身上的問題而已。
槐破笑意更深,沒在答話,他本就不愛解釋太多,就讓懂得人去深思才有趣。
雪竹問道:「魔族的神力到底有什麼問題?」
斐徹回:「妳還不懂嗎?答案就是魔族的神官故意把神力收回,讓格嶺自己離開監牢。」他有些氣惱,氣惱自己不是第一個想到這個問題的人,可就因為他深陷其中,他才無法看透整件事情,現下,他甚至不敢深思……這其中到底扣了多少個環節,有多少置他們於死地的手段。
連羽婕微微地抖著音,道:「早在軍團長收到消息時,天族就已經踩進別人的算計中了……」
槐破面上毫無表情的道:「救一個城主之子,折了天族一位將軍、兩位軍官,魔族這次真賺大了。」
「……」聞言,連羽婕心裡又狠狠地揪了一下,是啊……到底是誰這麼的精心策劃,謀劃得如此深遠……完美的牽動了天族的神官、軍團長、天族上千人……
連羽婕又問道:「南克斯……中了什麼陷阱?」究竟是怎樣的陷阱能讓他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還讓爾亦與法利昂把命也賠了進去。
斐徹努力回想,緩緩道:「那陷阱我從未見過,不像是我們能力施展的……」當時太過緊急,他根本沒有時間仔細去注意陷阱的模樣,隨後他又道:「我只見到南克斯掉進一個洞裡,那洞非常深,他掉下去時我距離不遠,可我完全看不見他的身影。」
連羽婕皺了皺眉,還未細想,便聽斐徹又道:「那個洞……應該是人為挖出來的。」
聞言,連羽婕頓時如遭雷擊――
人為……挖出來的洞……
一幕幕的畫面在連羽婕腦中一閃而過,那畫面……是當初她在魔族為了抓槐破時……用的……陷阱……
抬眼,她不自覺的望著槐破,而槐破也看著她,此刻只有他們倆人知道,那陷阱究竟是怎麼來的……
是她……為了死去的賽爾斯,幫助司空活捉槐破所設下的陷阱,是她……間接教會了司空這個方法,司空用她的陷阱……致南克斯於死地……
這一切的起因也是她,司空當時就已經警告她了,她卻無動於衷,沒有放在心上,是她害死了南克斯,害死了爾亦,害死了法利昂……更讓所有天族差點有去無回……
她的淚再也止不住的潰堤,跪倒在地痛哭失聲,即使雙手摀住口鼻,也能聽見那撕心裂肺的哀嚎。
如此肝腸寸斷的哭聲,引來人許多人的回頭觀看,一旁的雪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聽著很是難受,就連斐徹也都忍不住眼眶泛著淚光,而槐破別過頭,也是難得的動了惻隱之心。
連羽婕咬著牙,奮力的止住哭聲,手撫著胸口,緩緩的握成拳……她只覺得好疼……胸口疼的她快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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