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願意去救連羽婕?」長年在貝魯斯蘭行走的槐破,一定比其他人更能隱藏,由他帶著連羽婕回到天族確實最為安全。
「沒有屠村,沒有救援。」槐破說的簡短,卻字字犀利。
南克斯怎麼樣也沒想到,槐破意圖屠村的想法會如此渴望,僅僅讓南克斯思考了一會兒,他便同意了。「你想攻擊哪個村莊?」雖然槐破單獨行動時幾乎無人能及,但若是要團體行動,身為將軍的他根本沒有號召力。
「無所謂。」槐破輕輕的聳肩。
南克斯盯著槐破,雖然他從未親自發起屠村這種不道德的作為,但……若是能藉由屠村來引出連羽婕並趁亂將她帶走的話,那麼屠村也就不是毫無意義的事情了。
只是……屠村勢必會犧牲許多人,他一度質疑自己,有必要因為連羽婕一人讓天族到貝魯斯蘭去生死搏鬥嗎?
撇開自己的感情不說,連羽婕是兩族都想得到的人物,她那沒有溝通障礙的能力已經足以在天魔兩族橫行,說不定在她身上還有未被發現的能力,倘若是軍團長,理應會不惜一切去把這樣身懷異能的人給帶回來,只要前去貝魯斯蘭屠村的人控制得當,將傷亡降到最低,那麼這場仗說不定能創造出天族大勝的局面。
「就要塞吧!」
「要塞?那可是貝魯斯蘭的主城喔!」槐破聲量明顯高了些,嘴角竟也上揚微微抽動著,眼神直發亮,完全陷入興奮的狀態,那表情讓人看了有些發毛。
「我還有個條件……」
「嗯?」
「屠村必須要兩個月後。」他得等到連羽婕的傷好到可以行走,雖然兩個月或許有些不足,但他猜想槐破最大的底限也差不多就在這兒了,再久一點可能會讓他沒有耐性。
「兩個月後……」槐破的嘴角有些僵了,雖然如此,他不難理解南克斯的用意,估計真正屠城的時間應該是第三個月,時間上雖然久了點但勉強還能接受。
「到時候可別忘了通知我喔!」槐破又回復到那抹輕鬆的神色,低首便又開始鑄刀。
「你還未告訴我,連羽婕要怎麼救。」
「過些天吧!」至少他現在懶的說,好心情突然變的變成了壞心情。
「……」槐破雖然行事作風詭異,但倒也不像是會打啞謎、敷衍了事的人,或許是真的有方法能幫助他解救連羽婕,也是,這些天他都在聖天界忙著鑄造短刀,想必也還沒仔細地想過計畫,過些天就過些天,反正他現下是離不開聖天界的鍛造房了。
「還有件事你沒明說……」
槐破好似沒聽見,全然沒反應,南克斯見槐破完完全全就是不樂意再說話,他也沒了交談的意願了,槐破不想說也無所謂,把短刀遺留在連羽婕身上是他的個人行為,或許根本沒有所謂的為什麼。
轉身,南克斯踏出鍛造房,房內依舊傳著鏗鏘聲響。
* * * * *
離開鍛造房的南克斯回到了廣場,只見方才所有人依舊在原處等待,沒人有離去的打算,就這麼等著南克斯將軍帶來消息,而見到他們的南克斯也相當清楚,他們圖的也是一個答案,一個後續發展的答案。
南克斯長長的輕吐了口氣,既然已答應了槐破,那麼也該讓身邊的人知曉他的決定:「兩個月後,我將發起屠村行動。」
此話一出,果然驚呆了在場的四位,斐徹與爾亦張著眼,索軍與海艷卻連嘴也張了,他們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將軍,竟然做出從未做過的事情,雖然並沒有禁止主動屠村的行為,但南克斯將軍向來不做這種事情,不論任何人的邀約,即便是軍團長下令也無法遵從的南將軍竟然主動發起屠村,這若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恐怕根本無人肯信。
「南將軍……」爾亦似乎想再次確認,但此時的南克斯將軍雖然看似不願,可眼神卻是相當堅定,屠村一事似乎非做不可。
「連羽婕嗎?」斐徹帶著些許疑惑詢問,他唯一能推敲出的便是他方才得到的資訊,這個決定或許便是關係到連羽婕。
南克斯點了頭,沒再多說什麼。
「你為了她,去做你這輩子認為最不恥的事情?」
「是。」僅遲疑了幾秒,南克斯便認了,為了連羽婕,他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就連軍位也可以不要,只要能救回她,他的原則算什麼,區區的羞恥心又算什麼。
南克斯轉向爾亦與索軍,對他們說:「你們好好考慮。」
轉身,他便不再多言的邁出步伐,接下來他是該好好休息了,他必須得思緒清楚的規畫兩個月後的屠村行動,估計連羽婕應該也是在萬魔城內。
屠村一事雖迫於情勢,卻也如箭在弦,一直以來他的親信中從未參與過任何主動屠殺敵族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天族也甚少發起這樣的行動,僅有極少部份的偏激份子才會做的事情,要讓他們拿起手上的刀刃去殘殺那些老弱婦孺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這一刻,所有人鴉雀無聲,而打破這沉默的人卻是爾亦。
「爾亦願隨南將軍前去。」爾亦看著南克斯將軍的背影,即使南克斯將軍做出這樣前所未有的決定,也絲毫不曾動搖過南將軍在他心中的地位。
爾亦的話語讓南克斯停了腳步,他雖沒有轉身,但他卻可以深深的感受到爾亦的決心,他知道……不論他做什麼樣的抉擇,爾亦必定是毫不保留的支持,所以爾亦的決定,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只停頓了幾秒,便又繼續往前走,他真是該休息了。
待南克斯將軍已離開廣場不見蹤影時,斐徹開了口:「你們倆是嚇傻了嗎?」完全無動於衷,還當真考慮起來了呢!
「……」索軍不語,他確實是嚇的不清,雖然他並不是南克斯將軍最得力的戰將,但也是南將軍身邊親信的下屬,當初成年後跟隨南將軍便是受到他那不容打破原則的光明磊落所吸引,而他也存著這份信念一路堅持,他一向厭惡屠村,更加無法原諒魔族的屠殺肆虐。
「沒……什麼……」海艷已然思緒大亂,看著南克斯將軍為了連羽婕做出如此脫軌的行為,她除了心痛,還有更多無奈。
「不論你們是真嚇傻了還是正在考慮,南將軍是你們的將軍,他是有所為,有所不為。」斐徹將軍見兩人不像爾亦般心思澄明,尤其是索軍,經常腦子轉不來,要是沒從旁敲打,他或許就這麼在原處繞也說不定,藉此也順道表態,他斐將軍可是會力挺南克斯將軍到底的。
索軍那茫然無光的眼眸在聽了斐徹的話後閃動了下,他曉得的,南將軍從不做違背良心的事,他依舊看的到南將軍那雙耀眼清澈的眼神,那種毫不畏懼所散發出的光芒依然讓人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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