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浮空的聖天界上,那美麗的建築中處處隱藏著危險,這些危險早在數百年前便被神官們一點一滴的修復,由於聖天界是浮空的城市,為了不讓人們掉落,邊緣均有防護的保護屏障,這些屏障是由百位神官凝聚神力而成,只要聖天界的神官一直在,屏障就永遠不會消失,天族人就不會有墜落的危險。
不過,仍有幾處是不可設置屏障的……主要像是需要通過的走道,例如空中運河處的兩頭因為需要銜接移動設備,所以並不能有屏障的保護,另外還有前往外港的碼頭,連接客船的通道也是沒有屏障的保護。
這些較危險的地方在天族是人盡皆知,也都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畢竟有先例擺在那兒,誰敢再去試,而那先例雖然已經過了好多好多年,日子都已經讓人遺忘了,可唯獨不會望的是那傳下來的流言……
據說曾有位天族祭司刻意等客船離開後,從碼頭跳下,接著展開翅膀一直往下滑翔,由於無法拍動雙翅,所以只能一直往下飛,聽聞那人飛了相當的久都未見到底部,從最初感到背部的雙翅隱隱作痛,一直到忍受不了背上的劇痛,只能將翅膀收起一小會兒後,再展開繼續飛翔,如此反反覆覆數十次,但這麼做非常的危險,因為並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多長的時間這樣急速下降的壓力,在他們從小訓練時,就被灌輸一個觀念,即使有翅膀,也是會摔死的。
而那位先例在幾乎昏獗的情況下,最終到達了地面,他在極度疲備的狀況下掃了掃周圍的環境,據說……什麼也沒有……
是的,底下什麼都沒有。
而此刻的連羽婕正是在這什麼也沒有的荒地之中。
「醒了?」
連羽婕一睜眼,便立刻坐起了身,隨後她聽見有人在旁說了話,可她卻無法仔細去聽,突如其來的一陣噁心讓她轉身便嘔吐了起來,偏偏她今日什麼東西都還未入口,所以她跟本吐不出東西,不過就是與唾液混和的胃酸而已。
好不容易……她消停了些,她忍不住抬手抹了抹臉,拭去嘔吐時難受的淚水,又擦了擦嘴,嘴裡依然只覺得酸澀,胃裡仍翻攪著,她吞了幾口口水,試圖想壓下那股噁心感。
帶她緩和了些,卻又愣在原地,也不知呆坐了多久,才發現身旁還有一個人……
連羽婕抬眼一看,是她最不喜歡予之相處的槐破……
她盯著槐破許久,腦中卻閃過方才一幕幕的驚險畫面,她困難地再次嚥下了口中的唾液……
槐破就在一旁像看戲似的一直盯著連羽婕,沒再多說一句話。
連羽婕現下幾乎是抖著身子,完全說不上話來……
是他……竟然是槐破……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被槐破救了。
如果不是槐破,根本沒人知道她發生了意外,而這意外……是被人謀害的……
連羽婕微微扯了扯唇,淒處的笑了一下,她沒辦法相信……自己竟然是被人從碼頭硬生生推了下來,那人存心至她於死地,無論她怎麼與對方交談都沒有用,還是相識之人呢……就因為相識,她才放下了戒心,才淪落至此……她只能可笑的說,自己真的被殺成功了……
自以為是……真的是太無知天真了……
還以為脫離了魔族後,在天族能安心的過日子,卻沒料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原來……天族人與魔族人都是一樣的,都是有著隨時想取她性命念頭,而且不光想,還會真的做了,如此可怕的世界,她還能怎麼生存?她憑著什麼在這裡生活?
「喂――妳不會是就這點程度都接受不了,傻了吧?」槐破沒有正眼看著連羽婕,帶著揶揄的口氣說著。
可連羽婕卻不以為意,她確實接受不了,但要說成了傻子……這一瞬間還真希望自己成了傻子呢!
想必槐破一定見到了方才那些事,否則他怎麼來得及下來救她呢!不過她真的完全沒有印象槐破跟著跳下來,她只知道自己墜落了好一陣子,不見地面、不見盡頭……卻有無止盡的恐懼、自己難以掩蓋的嘶啞聲,直到後來不醒人事……
連羽婕也沒正眼看槐破,卻緩緩地掃了一眼周圍,一大片凹凸不平的草地,草還生長的非常稀薄,她覺得溫度有些涼,低眸看了看才發現,草底下並不是土壤……而是岩石,難怪她會覺得冷了,岩石竟然長了草,不僅如此,遠處因為濃霧而望不到盡頭,瞧著附近也沒有任何建築物,而且風特別大,吹來的風都還是一層層薄霧。
她見槐破站在身前環視著四周,她隱約能看見,槐破的背部似乎有些濕漉,她站起了身,槐破背上的濕漉也看的更清楚了,那是……血!
「你受傷了?」是為救她而傷?
槐破撇過頭看了一眼連羽婕,又瞄了一下背後,好似無關緊要般的回道:「傷口裂了吧。」
傷口裂了?
那傷口大概已經過了十多天有了吧!是做了什麼讓即將愈合的傷口又裂開?
「你……」
算了……
問了也不一定會得到答案,他的傷口明明就在右邊,雖然右邊有血,可他的大多的血漬卻集中在脊椎兩側,他既不想說,問再多也沒用,就好比她現在……完全不想討論那人為何會推她下來……因為那實在讓她無法接受,讓她顫慄膽寒,現在想起來依舊可怕的直發抖,也幸好……槐破不是那麼多舌的好奇寶寶,要是雪竹一定會問個明白的。
雖說不再問,但連羽婕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槐破的背……一定為了救她而傷,即便自己真的不是很喜歡他,但他也是曾經為了救她而丟了兩把刀。
她不禁回想,好像只要扯上她,身邊的人總是會出事、總是有個萬一,總是……為她奔波,雪竹、南克斯、槐破、索軍……都是那些過於接近她的人。
「走吧。」槐破見連羽婕沒什麼大礙,說了句話便徑自往前走。
連羽婕幽幽的回道:「去哪?」她有些無力,許是方才驚嚇過度,有些虛脫。
「找出路。」
連羽婕愣了愣,看著他的背影,淺淺地一笑,還算是個有良心的人,沒有對她說:「先回聖天界找人來救」的這種蹙腳理由,然後拍拍屁股的走人。
行吧!能回到聖天界就好,至少有個人陪,她不需要像隻無頭蒼蠅似的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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