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天界鍛造房中不時傳出鏗鏘聲響,可卻無人知曉那正在打造武器的人是誰,經過的天族們僅是匆匆望去一眼便又離開了,沒人會去深究裡頭是何方神聖,加上鍛造房內本就乏人問津,畢竟人人手中早有武器,誰會去注意裡頭的動靜呢!
索軍踏進鍛造室的同時,便瞧見槐破在角落的鍛造台上忙碌,他抿著雙唇,忍著滿腹火氣往槐破走去。
斐將軍說的果然沒錯,都怪自己沒想到這一點,不然早就能遇上槐破了,他竟莫名地被他給耍了,每每想到就覺得很嘔。
索軍佇立在槐破身旁,沒立即開口,他仍在整頓自己的心情,也順道整理這些天的疑問,以及,該如何詢問才能得到答案。
莫約一會兒,槐破依舊沒瞧上索軍一眼,完全把他當成透明似的,終於,索軍開口了:「有些問題想問你。」一開口連聲招呼也吝嗇給予。
索軍語畢,四周鴉雀無聲,僅有鑄劍的鏗鏘聲,也沒見槐破抬眼,連個眉頭也沒不皺一下……當真不把他當人了嗎?
「槐破──」他用力地喊出聲,他就不信槐破真能完全不理會他。
「有什麼話就說,說完就滾,別在這兒礙事。」槐破頭也沒抬地說道,臉龐上雖然看不出有一絲不耐,但語氣可是恰恰相反。
索軍撇了撇嘴,不滿他的態度,但還是提出了詢問:「為什麼要傷害連羽婕?」
「沒有為什麼,下一個問題。」他平順地回應索軍。
沒有為什麼?還要直接跳到下一個問題?這是哪門子的回答?
索軍提高了音量,語氣中早已露出怒意:「為什麼沒把你的短刀帶走?」偏偏要留在連羽婕的腹部裡,想來就叫他覺得疼,刺入的當下立即取出應該就不會讓連羽婕痛第二次,這分明會讓連羽婕的生命陷入危險。
「沒有為什麼,下一個問題。」
索軍瞪眼咬牙,現在是鬼打牆嗎?老用同一句回答,這世上哪有這麼簡單的問答!
他不再提出疑問了,因為問了也是白問:「連羽婕是唯一能解讀魔族語言的人,她不是魔族,不是你獵殺的範圍,今後請你不要傷害她。」
聞言,槐破終於停下手邊的工作,他挑著眉,抬眼望向索軍,那眼神依舊清冷又肆虐,殊不知,索軍這番語氣只會讓他更想玩弄他。
「她是天族?」
「不是。」索軍一臉『這還用問』的神情。
「既然不是,那就在我的獵殺範圍內。」低首,他繼續忙碌。
「但她不是魔族,你殺她不會有戰積的。」
「誰說我只殺魔族?誰說我殺人是看重戰績?」槐破扯唇一笑,究竟是誰誤導了這些人呢?把他想的如此的有原則,真是奇妙。
「……」索軍愣了愣,對啊!槐破殺人都是個人的娛樂,他竟因為太過在意對方的態度而忘了這點常識……「總之你要殺誰都行,就是不能動連羽婕。」
「我記得……我現在應該位居將軍之位吧!實在想不出你憑什麼能命令我呢?」輕鬆的口氣,卻有著咄咄逼人的言語。
「……」索軍啞口無言,直瞪著槐破,滿腹話語卻在這當下說不出口。
竟然將這局下死了,難道要叫他無功而返?什麼都沒問出來如何回去答覆斐徹將軍,他方才可是信誓旦旦的以為事情會順利進行。
「槐破將軍,連羽婕對天族與魔族來說都是一位炙手可熱的人物,她死了不要緊,就怕她幫助魔族來襲擊我們,天族無法防範。」
一道聲響自索軍後方傳來,索軍轉首一見來人,不禁有種獲救的感觸。
爾亦自索軍身後漸漸步入,略帶恭敬地對槐破點首,他見事態不妥,不得已只好出聲化解雙方膠著,看來跟著前來是對的,他其實只是想一睹槐破的面貌,畢竟見過他的人幾乎是零,趁著這次的機會能見上一面也算是記住這號人物,待槐破把劍鑄好了,恐怕就不可能再有今天這樣的巧合了。
聽見其他人的嗓聲,槐破再次抬眼,他的目光落在爾亦身上,這個人說話方式頗對他的味兒,處處都是重點,這才是能與他交談的資格。
「既然她死了也無關緊要,何必又來說不要傷害她呢?」
「我已經確定連羽婕不會幫助魔族,她本人也想早日回到天族,當然不能傷害她。」索軍立即回道。
「原來……你們是想靠一個女人來守護天族啊?嘖嘖──現在的天族已經弱成這副模樣了。」槐破輕笑著,輕蔑的口吻較人聽了極不舒坦。
「你……」索軍臉色立即僵硬,身旁的爾亦卻沒什麼神情,只是拍了拍索軍的手臂,索軍著實還不夠沉穩,還是少讓他開口的好。
「槐破將軍,連羽婕是南克斯將軍的妻子,同為天族,我們自然不能傷害她。」這才是他心裡頭認為的主要原因。
槐破正色看著爾亦,思索著他所說的話,隨後道:「連羽婕不是天族,也不是魔族?」這是他幾乎可以肯定事實。
「是的,連羽婕是從異世界來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能解讀魔族的語言。」
「為何非得把她留下來?把她送回去不就行了?」將連羽婕留在這個世界根本是破壞天族與魔族的定律,南克斯竟然還同意她成為妻子,可見心思不一般。
說到底,還不是想仰賴連羽婕的特殊能力,好能壯大天族又能抵禦魔族,一舉兩得。
「目前還找不到將她送回去的方法,所以南將軍也默許了連羽婕。」雖然兩人還未公開傳出結婚消息,但他估計這應該是遲早的事。
「行了,我盡量不傷害她。」不過就是少了一個獵物罷了,不需要在這個節骨眼耗上大把時間。
「那就先謝過槐破將軍。」
索軍有些難以置信,爾亦竟然說服槐破了,想不到叫幾聲將軍有這樣的效果……「槐破將軍,如果有機會的話,也順道把連羽婕帶回天族吧!」他笑了笑,也跟著喚起將軍來了。
「行啊!不過……可能是屍體。」槐破淡笑,說出口的話異常森冷。
索軍的得寸進尺讓爾亦見識到槐破的反覆無常,前一刻才答應不傷害連羽婕,下一刻卻變了調,看來要與槐破交談得小心謹慎,每一字一句都得深思熟慮。
「當我沒說──」索軍立刻收回前言,備感後悔。
「沒事就快滾,別在這兒礙眼。」槐破下了逐客令,絲毫不希望再被打擾鑄劍的時間。
索軍輕吐了口氣,知曉槐破並沒有真的改變主意,否則這下子爾亦的苦心可被他給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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