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的安親班老師姓蔡,是一位女老師,臉塗得很白很白,最常做得事情呢,就是在辦公室裡吼叫,她的吼叫聲連最邊間的教室都能聽見,所以我們私下都叫她喪屍暴龍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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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想想,我們真是一群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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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我就是那一隻暴龍獸,而讓我變成暴龍獸的是一個叫做黛咪的小孩,她並不姓黛,是因為我們是雙語安親班,而我會的雙語是中文和台語,但她的媽媽堅持要我叫她黛咪,說這樣才能培養她從小的英文學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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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咪,你可以停止尖叫了嗎?」這是我今天第六次對她咆哮,我很像很爛的NPC,只會重複同一句話,因為要是再多說一句,那肯定會是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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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黛咪還是不斷高八度尖叫,所以沒有辦法,我只能把她留下來,為了懲罰她,我讓她媽媽晚一個小時來接她,說是要教黛咪背英文單字,但其實我只是要開導開導她,因為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在教室裡放聲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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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黛咪每一次尖叫,就會站起來,張開雙手旋轉,而她的拳頭就會打到其他小朋友,然後其他小朋友就會也開始哭叫,對!就跟喪禮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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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了解到,黛咪好像有點情緒控管上的狀況,只要其他人離她太近,黛咪就會感到不舒服,而她的尖叫聲就是一種警訊,意思可能就是「不要再靠近我了!」,為了這種反常的動作,我還上網查了不少資料,根據波蘭的研究報告顯示,各國人種對於和陌生人之間還真有一種所謂的「安全距離」或者你可以稱之為「舒服的距離」,而黛咪只是把她認為不舒服的狀態,具現化地反應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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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她就坐在對面,我必須要好好開導開導她,搞得我像什麼訓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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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咪,今天課堂上為什麼要亂尖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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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亂叫」
「那是甚麼原因呢?」
「因為有人要靠近我」
「黛咪,你的靠近是多近呢?」
「至少要一隻手臂的距離,那是我的保護圈!」她嘟著嘴裡直氣壯地說。
「但是黛咪,老師今天把座位附近的小朋友們都調開了,妳周圍沒有坐其他小朋友啊!」
「不是小朋友」
黛咪說完突然倏地站了起來,開始放聲尖叫,但整間教室裡面,只有我和黛咪兩個人,而我整整離了她兩公尺遠,那麼黛咪看見的,到底是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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