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rk Disciple 暗夜使徒 - 第四十二章

跟住係好漫長好痛苦嘅幾個月。

之後，Vos一直抱住Ventress，過咗幾耐佢唔知道。佢聽到好多人開槍，聽到Obi-Wan Kenobi叫佢個名、叫佢幫手。Vos跟佢去。三個絕地再一齊並肩作戰，可惜嘅係Dooku又一次走甩咗。Darth Sidious——Vos犧牲咗咁多去揭發嘅幕後黑手，最後都係決定幫多徒弟一次。

Vos唔記得返去Coruscant嗰段路程。佢懷疑自己可能有少少癲咗。Anakin帶佢去船上面嘅羈留室，Vos跟佢去。但當Vos諗到要同Ventress分開，佢堅持要同佢一齊。Kenobi應承Vos，會好好送Ventress最後一程。唔知點樣，途中，佢瞓著咗。

就似佢明知咁，Vos被帶到絕地議會。佢覺得好攰好攰、三魂唔見七魄。喺議會面前，佢坦白所犯嘅全部過錯。佢話畀佢哋聽，佢曾經墮入黑暗面，但係就連對住自己佢都唔肯承認真相。佢嘅目的係想利用Dooku去查出Darth Sidious嘅身份，一次過將兩個Sith剷除。Dooku指使下嘅行動，佢會承擔一切責任：喺小行星埋伏炸彈、警告伯爵竊聽站嘅攻擊、喺警覺號上殺死Bayons同複製人。

殺死佢朋友Akar-Deshu。

Vos一直講，講到聲都沙。成個審問嘅過程佢大致平靜，但問到Asajj Ventress，佢忍唔住崩潰。

「佢救咗我，」Vos喊住講。「佢救咗我！」再問多啲細節，佢都淨係講到呢句。Vos估唔到Obi-Wan Kenobi企咗出嚟幫佢講說話，唔止為Vos，亦係為絕地往日嘅頭號敵人。原來Obi-Wan 同Anakin目睹Ventress死前一刻所發生嘅所有事。

「Asajj Ventress推開咗Vos，擋住Dooku嘅原力閃電，」Kenobi解釋。「佢犧牲咗自己嚟救佢。」

「咁的確值得欣賞，」Mace Windu 話。「佢會肯放棄自己去救另一個人，係做咗件好事。」

Kenobi搖搖頭，一個古怪、不言而喻地仁慈嘅笑容掛喺面上。「你誤會喇，Windu大師。你哋全部都唔明白。Ventress唔單止救咗佢條命，佢係救返Quinlan返嚟。而且......我相信佢可能救咗我哋全部人。」

Yoda制止席間吱吱噚噚，請Kenobi繼續講出心底話。

「我哋迷失咗方向，就係喺當我哋決定暗殺開始。我哋揀咗個屬於黑暗面嘅手段去滿足自己嘅目的。就算出發點係善意，隨之而嚟發生嘅事——Vos墮入黑暗面，佢直接間接導致嘅死傷、洩漏出去嘅機密、危及嘅星球——呢一切都可以追究返去我哋一開始嘅決定。咁多位大師，請聽我講，Vos嘅墮落係我哋一手造成，而Asajj Ventress嘅死亦都係因為我哋嘅錯。Vos今日之可以企喺呢一度，絕望，但再一次身處光明，並唔係因為我哋，係因為佢。Ventress係作為絕地真正嘅盟友而犧牲，我相信佢應該得到應有嘅尊重同安息。我哋要多謝佢嘅犧牲、多謝佢換返嚟嘅人命。呢一個教訓嘅代價實在太大。我哋係絕地，而我哋全部人，一定要永遠記得呢個身份係咩意思。」

Vos知道佢永遠都無法補償畀Kenobi呢一番說話，但係佢有餘生去嘗試。

Vos同Yoda大師緊密合作，達到對佢嘅所有要求，慢慢、慢慢咁佢開始重新獲得議會嘅信任。佢永遠都無法抵銷佢犯下嘅過錯，但至少佢慢慢可以開始贖罪。最後Yoda允許由Kenobi繼續監督，帶佢去送Asajj Ventress最後一程。

所以佢哋嚟咗Dathomir。

靈柩由浮車載住喺兩個人之間，Vos一隻手搭住靈柩陪住佢行。一路上山，Vos留意到佢老友見到周圍嘅骸骨，面有難色。

「因為佢哋幫過Ventress，Dooku就殺曬佢哋，」Vos 同 Kenobi講。「就算係咁，佢都可以放低報仇。」

Kenobi咩都無講，不過Vos 留意到佢都一樣搭咗隻手喺靈柩上面。嚟到山寨入口，Kenobi問：「Quinlan，你係咪真係肯定？入面黑暗面嘅力量好強。」

「係。但係呢一刻，黑暗唔係我哋嘅敵人。你感受唔到咩？」

Vos望住Kenobi深呼吸咗一下，潛入原力。佢眉頭漸漸抬高，感受到Vos口中所述。Kenobi滿臉疑惑，好奇咁望住Vos。「點解會係咁嘅？」

「喺呢度，黑暗面嘅力量係屬於黑夜姊妹嘅。我哋係嚟送返佢哋嘅人返嚟。我——我唔知點解我會知，但係我好肯定係咁。」

「我信你，」Kenobi只講咗一句。Vos心入面好感激。佢哋步入暗影，經過一座座刻有女戰士浮雕嘅樑柱之間。Vos記得佢第一次嚟呢度嗰陣，當時佢追住Ventress，心入面填滿嘅係憤怒。而家，只有悲傷，一道佢知道時間無法修補、由缺失劃出嚟嘅傷口。佢知道呢種痛會畀時光磨鈍，但係永遠唔會消失，而佢都唔想佢消失。咁好古怪，不過佢知道呢種痛曾經美麗、曾經強大，呢道疤痕會提醒佢要銘記於心嘅故事。

「我從來都無諗過Dathomir可以咁靚，」Kenobi話。佢哋嚟到曾經住滿Ventress族人嘅山洞。

「佢好靚，」 Vos細細聲講。佢哋行到平台中嘅裂縫，係一個靜止嘅深泉。有別於其他發光嘅藍湖又或者古老瞑蛟沉睡嘅水池，呢一個泉，如果泉入面真係水，完完全全一片漆黑。無風無動無靜，止如鏡像反映塵世。泉邊刻有一層層石梯級。

Vos雙手放喺靈柩上面。係時候放手，佢先發覺，要用盡所有。

「我畀啲時間你，好唔好？」

「唔該你。我諗......我想同佢單獨相處一陣。」

Kenobi有啲緊張：「我要你——」

「留起視線範圍之內吖嘛？明嘅，唔緊要。」Vos唔怪佢。留佢一個喺黑暗面咁強烈嘅地方並唔係Kenobi或者議會願意冒嘅險。或者有一日啦——而家仲未得。Kenobi點頭，留低一個傷悲嘅笑，行到幾米之外。Vos再一次望向靈柩，佢立下心腸打開棺蓋。

Ventress走咗之後好快就被放入冷凍艙，喺陵廟亦得到悉心處理。Vos知道Kenobi喺喪妖號度執咗一啲Ventress嘅遺物，但佢完全想像唔到打開棺蓋嘅時候，嚟見佢嘅係點樣嘅一番景象。

Asajj Ventress嘅表情好平靜，頭髮梳好，一對手臂上傷口縫好，搭喺腹部上。喺佢身上面仍然有原力閃電嘅黑色蛛痕，有種似爬蟲嘅神秘美感。佢著住嘅係佢哋嗰晚，優雅嘅黑色長裙，就係嗰晚佢——

「好對唔住。」Vos知道呢幾隻字無可能足夠，但佢都要講出口。「如果可以返轉頭，我咩都肯做。如果可以，我一定會——」佢嘴唇邊露出一個苦笑。「由邊度講起呢？我有好多嘢，應該一早話你聽，好多嘢想同你講......」

佢突然之間講唔出聲，餘下語句響徹山洞嘅寂靜。

「而家咩都太遲喇，我永遠都會後悔愧疚//我以後都會繼續後悔。我努力緊呀，Asajj。你畀我嘅機會，我唔會嘥咗佢。我發誓，每一日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會生存落去。為咗你，我會繼續努力。你唔得嘅我就幫你，我會為你戰鬥為你笑。我會盡我一切能力去令呢個世界變成一個更加好嘅地方。因為呢一個銀河系已經有太多黑暗、太多醜惡。」

佢輕輕咁樣掃一掃佢面珠墩：「你放心走啦。我帶咗你返嚟Dathomir。你班姊妹唔使再等喇。你話畀我聽，你就係喺呢個地方、呢個水泉度重生。我希望你唔介意我將你還返畀佢。」

Vos震住吸咗一啖氣。佢以為佢永遠唔會想呢一刻嚟到，不過佢都估唔到比起痛苦，佢內心更多嘅，係平靜。咁樣做係啱嘅，佢亦由心底知道。Vos慢慢咁、尊敬咁舉高雙臂，就好似親手抱住佢咁。Ventress嘅遺體升起，Vos帶佢嚟來到靜止嘅深泉邊輕輕放低。黑色嘅泉水漸漸蓋過，將佢抱入懷。面容作為Ventress最後消失嘅一點，蒼白而在生時鮮有的安詳。

Vos眨眨眼。池水係咪喺度............變緊色？

煙霧瀰漫，翠綠螢光。綠，就好似Ventress講過Dathomir嘅魔法；綠，係生命之水嘅綠色。Vos屏住了呼吸。驪歌縈繞耳邊，就好似——

Kenobi即刻就嚟到佢身邊，手揸住光劍，但係無撻著。「Vos，發生咩事？」

不可思議之間，Vos慢慢明白，心中嘅痛塗上又苦又甜嘅欣慰。

「聽下，」佢只講一句。

Kenobi瞪大雙眼口呆。佢都聽到，係女人嘅歌聲。原力將Dathomir迷途嘅兒女接返屋企，而當Vos融入其中向佢愛嘅人最後道別，佢聽得出一句：姊妹。

終於，Asajj Ventress返到屬於佢嘅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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