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婭的悲劇 - Ch 33 讓海吞噬

「用力點！」弗格斯喘著粗氣道。

「不行，太緊了！」艾婭的臉通紅一片，使勁地把褲子從男人身上脫下來。

「來，這樣會不會好點……」弗格斯托著男人的胳膊，以方便艾婭的動作。

他們擠在了餐館的廁所裡，廁格內是一個上半身赤裸著的醉漢，而他的下身亦正被脫光光，只餘下一條保留了尊嚴的內褲。

「行了！快放他下來吧。」艾婭手執著剛剛從男人身上脫下來的褲子，朝弗格斯招招道。

不久前他們兩人趁店裡的人不注意，便把兩個醉倒了的水手抬進廁所，並順道將『清潔中』的牌子翻了過來。

他們早前已脫光了另一位水手，把他安置在隔廁裡。現在另一套衣服也到手了，只要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換下來就大功告成。

「我這個計畫不錯吧。」弗格斯朝艾婭貶了貶眼，手在褲袋裡掏了掏，作為補償拿了些銀幣放在水手旁邊。

「是不錯。」艾婭笑著點點頭，拉著弗格斯出了廁格：「我們快點換衣服。」

弗格斯環視一下四周，這裡只有三個廁格，其中兩個已用來安置水手們。他轉過身朝艾婭道：「你用最後那格吧，我就在這裡換。」

艾婭應了聲便攝身進去，關上了門脫下衣服。

還好其中一位水手的身型不算壯健，衣服穿上身雖然鬆垮垮的，但衣領也不致於滑落下來。艾婭興高采烈的把褲子也照樣套在身上，片刻後卻無奈地看著那條褲子從腰間徐徐下落。

哎……忘了那水手好像有個啤酒肚。

艾婭拉高褲子，緊緊地扯著讓它定在腰間，便猶豫不定道了聲：「弗格斯那個……我的褲子不合身，你手上的那條會不會腰圍小點。」

「啊褲子我剛剛穿上了，也有點鬆，你穿的話可能不太合適吧。」弗格斯應道，敲響了廁格的門：「你來拿我的皮帶吧，用上後會好點。」

艾婭推開了門，只見門外的弗格斯赤裸著上身，手裡握著皮帶遞到她面前。

他的身姿挺拔，肌肉結實有力，皮膚偏白透紅，並不顯病弱。與戴爾幹粗活得出來的腹肌不同，弗格斯明顯熱愛跳舞和運動，腰身的曲線分明，腹部底端的人魚線約隱約現，張狂而性感。

此時的他看起來放蕩不拘，嘴角不經意的噙着一抹笑，挑起眉、臉有點泛紅地看向她，像在無聲地問她，在看些什麼。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ftOLBlkL

艾婭尷尬地移開目光，接過皮帶道了聲謝後，便關上門把皮帶圈在身上，褲子總算成功定在腰間了。

當她再次打開門時，弗格斯已穿上粗糙的水手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濫情的水手，面上總是掛着令人目眩的笑容。

弗格斯朝艾婭身上掃了眼，搖搖頭道：「你看起來就像個小女生，他們缺不會讓你上船的。」

他捉過一件從醉倒的水手身上扒下來的大衣：「把這個也穿上，擋一下胸前。」

艾婭接過大衣順從地把它往身上帶，便見弗格斯又順手拿走了那位水手頭上的帽子，湊過來用食指把艾婭腦後的馬尾卷成一團，然後猛地一把將帽子套在艾婭的頭上，把長髮穩穩藏好。

「很好，現在看起來像個小男孩。」弗格斯咧嘴而笑道：「準備好去探險了嗎？」

「是去探查。」艾婭認真的矯正道。

「沒差吧。」弗格斯拉過她的手，把她帶出廁所：「反正都一樣好玩。」

艾婭連忙抱緊懷裡她那剛剛換下來的裙子，也順道把弗格斯掉在洗手盆的衣服拿走，打算待會經過小巷時把它們藏在不起眼的角落，方便他們走的時候能把衣服換回原本的。

————

片刻後，艾婭和弗格斯站在了一艘掛著羅素家族家徽旗幟的三桅帆船前，在烈日當下和面前面黃肌瘦的水手長大眼瞪小眼。

「你們是新來的水手？我怎麼沒聽說過？」中年的水手長抬手摸了摸下巴，疑惑地道。

面前這位水手長那瘦長的臉雖然看起來賊眉賊眼，像極弗格斯平常在歌劇院裡看到的那些總會在背後桶人刀子的角色，但他看著人的目光良善，不像是壞人。

「那個……我們剛從酒管裡遇到位先生，說這裡請苦力，薪金三個銅幣，剛才他也先預付了我們工資。」弗格斯抓抓頭，一面尷尬地道：「所以我們就來報道了。」

稍前艾婭就和弗格斯想好了對策方法，以應付港口的管工。

艾婭從莊園裡的書籍知道，需要長期待在船上的水手們很容易出現暈船，甚至是患上壞血病的情況。

稍有不慎的話，更有在五六十米高的桅杆上跌落而喪命的船員，更別提遇上暴風雨。所以航海的船舶時常會有人手不足的問題，特別是遠洋過海的。

船上的管理人多會從港口這些轉運和補給的地方招幕短期人手來填補空缺，而艾婭推斷像面前這艘負責大型運輸的三桅帆船應有同樣問題。

「……啊……是亨利嗎？就是我們的船上的大副(cheif officer)，他時常胡亂招人的。」水手長抬手揉了揉又乾又硬的短髮道。

艾婭和弗格斯乖巧的齊齊點頭，弗格斯雀躍的開口道：「對！就是亨利。」

水手長答道：「我們的確有幾個船員報了病，但那幾個傢伙也不知是不是裝的，他們都不是什麼菜鳥新手。」他看了艾婭一眼，又說：

「既然薪水也預付了給你們，也不是不能讓你們上船。但這位小弟弟個子那麼嬌小，能拉得動船帆繩索嗎？來個海盗也能把你嚇跑吧。」

弗格斯聞言一手按在艾婭的頭頂上，替她回答，以免艾婭一開聲便暴露性別：「他也可以幫廚子忙的，他的煮藝挺不錯。」弗格斯側過頭對艾婭道：「對吧？」

艾婭連忙點著頭回應。

「好吧好吧。」水手長擺擺手：「我們現在剛回程停靠在港口岸邊等待貨品清算，正準備下貨，明早再啟程。你們可以先到船上找床位，或者在這附近歇息一下也行。」

水手長擺上嚴肅的臉，舉起手指對他們道：「還有最重要的是船上的規矩，現在我先說給你們聽……」

吧吧吧勒……水手渣渣不絕的說起話來，弗格斯裝作認真的聽著，其實早已神遊起來，而艾婭即偷偷的觀察著四周。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oJgpSy2Z

現在碼頭上有不少下船狂歡的水手，她瞥了一眼船上的甲板，還好那裡只有零星的船員在徘徊，待會看看能不能進船長室裡去。

她收回視線，向岸上的左側看了看，眼角餘光卻瞧見在不遠處的一抹身影。

那個男人手挽住身旁的女伴，優雅慵懶地走在岸邊的酒管街上，一如既往地穿著沉黑的西裝外衣，散發著成年男人從容的魅力。

他面帶笑容地和女伴談笑，湛藍的眼看著對方，深邃的眸子如同海底。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qatL82CS

那人正是亞伯勒，度過艾婭初夜的男人。

他為什麼會在這裏，艾婭皺了皺眉。按理說亞伯勒作為多間工廠的持有人，即使生意本身有來貨供應的需求，但也無需親自前往這麼偏僻的港口。

這邊港口停靠的船舶多是羅素家族管有的，艾婭不由想，難道與阿道夫作走私交易的貴族，真的與亞伯勒有關？

此時亞伯勒像是察覺到她的視線，朝艾婭的方向抬頭看了過來。艾婭慌忙的收回目光，朝前低下頭，注意力也再次放回那位水手長身上。

這時水手長也差不多把連綿不絕的訓話說完，感覺面前這兩個看起來剛成年不久的男生們都清楚明白、能夠成為乖乖聽話的水手後，便在他們頸上掛了兩個牌子，任他們去了。

「快上船吧。」弗格斯牽起艾婭的手，急急的把她帶上船去。

艾婭快步跟上弗格斯，也不敢回頭看亞伯勒的身影。

他們搭著簡陋的木梯，上到船的甲板上，第一眼就看到主桅那邊站著一個矮小的年青水手，那人在忙著綁麻繩。

發現到艾婭他們後，那位青年熱情的走了過來，問道：「新來的水手？」

弗格斯應了聲是，便見那青年興奮地道：「太好了！有人替我做沒人願意做的差事了！」說罷便自來熟的搭上他們的肩，把他們帶到甲板底下：「先來喝酒吧！我們現在正休息放風。」

他看了看艾婭，捏了捏她手臂的肉，笑著說：「欸你比我還瘦小啊，沒能吃上肉嗎？待會派對吃多點，我們有很多肉乾和船長請客的新鮮兔子肉。」

進到甲板底下後，與上面只有寥寥幾人不同，艾婭發現這裡竟有不少壯健的水手在聚餐喝酒，可能是沒錢下船消費。

艾婭不禁抿了抿嘴，那她進船長室找資料的計畫只會更難了……

那位青年高聲嚷道：「喂大家！我們有兩位新來的！」

「嘿唷！！」倉內的水手舉起酒杯齊聲高呼著，粗曠男人的嗓音漫延在整個甲倉底，聲音響亮得讓艾婭不由反射性的抖了一下。

「嘿唷！！」聽到水手們雄厚的叫聲後，弗格斯像突然受到鼓舞似的，紅著脖子，興奮不已地回了一聲。

艾婭尷尬得捂住了臉。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PwPA9IGK

水手群中有人立馬豪邁地朝弗格斯高呼著：「好小子！」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lnsS3pxT

水手們聞聲也雀躍了起來，他們不約而同的用厚重的木杯底富節奏地拍打起桌面來，猛吸一口氣，心潮澎湃地高唱起水手之歌來：

『嘿啃！嘿啃！

我們離開家鄉，在水上航行。

岸上的女孩在為我們祈禱，

海上的女神卻在吞噬我們。

嘿哦！嘿哦！

帶上我的朗姆酒，與我高唱，

直至我們的聲音沉沒在海中。』

男人們激情壯志的放聲歌唱，唱出不屬於這裡的哀傷。2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R2Yzkxm5

艾婭和弗格斯被水手們拉過坐到他們身旁，熱情地招呼著他們喝酒吃肉。

艾婭也被這高昂的氣氛感染起來，面上綻放笑容，把憂慮放下，邁著笑舉起酒杯灑脫地喝了起來。

暖陽灑滿甲板的表層上，就在船頭的陰影處，那裡牢牢的刻著這艘船的名字，然而他們並無所覺。

它的名字便是：『Aya』(艾婭)。

水波蕩漾間，帆船靜靜地飄浮在水間，船錨深深地陷入海底。

真相會否浮於水面，還是會，揭露出更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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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端午節快樂🐲🐲 糉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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