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漫天花瓣飛舞成雪,在花海的空中肆意張揚,雪仙的視野裡出現一道身影,燦爛的金黃色髮絲在陽光的照耀之下與其相互輝映著。
那個女生的容顏逆著光,只看得見她嘴角勾著不輸於花瓣的肆意張揚、揮灑著青春的弧度,她的目光越過雪仙看向後方,她的喜悅之意溢於言表。
「妳很開心?」
清冷的聲線透露出幾分熟悉,雪仙宛如被雷劈中般的僵直,幾息時間過後她緩緩回頭,順著少女的視線看過去。
如玉般完美的臉龐一片潔白無瑕,和他身上冰冷拒人的氣質融合在一起。一樣的冰藍色眼眸、一樣的冰藍色頭髮,外型不同的地方在於他的右臉沒有任何印記,雪仙呆愣地停在原地,這人完全就是尼爾長大後的翻版!
長髮如瀑布似的隨意垂落,尼爾頎長的身影走近逆光的少女,當他越過雪仙時她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緊緊追隨著尼爾的背影,就這樣看著他走向少女......
心,居然微微泛起酸澀的感覺。
那名少女迫不及待地蹦蹦跳跳向前幾步,歡聲笑語:「當然開心啦,因為你來看我了,我終於等到了!」說完後她直接伸手挽住尼爾的手臂,雙手緊緊纏繞著他的手臂,彷彿不這麼做的話下一秒他就會消失離開。
尼爾的身體不自然地僵了僵,依雪仙的瞭解,尼爾怕是要掙脫別人的觸碰了。
雪仙看著他的反應默默為少女捏了一把冷汗,但心裡卻對於他即將拒絕少女的熱情隱隱生出點小小的興奮之意,嗯!真的只有一點點。
然而尼爾出乎意料的沒有推拒或退開,雖然一開始身體很誠實的做出了反應,尼爾除了最開始的抗拒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動作,或者應該說他的身體甚至是他的心都無法拒絕那位女生。
「我要離開了,這是最後一次見面。不出意外,妳的餘生再也不會看到我了。」尼爾語氣依舊,但臉上的神情變得沒那麼冰冷無情了,他背對著雪仙的那雙冰藍色眼眸藏著不可言說的眷戀,而他面前的少女卻讀不懂他眼中此時的情緒。
雪仙只見到面向她的少女提起的嘴角漸漸平復,如花般的唇瓣緊抿成一條線,她微微仰起頭似是用沉默來固執地表達她的拒絕,她在拒絕尼爾所做出的決定。
尼爾垂眸與之對視任由她擒住他的手臂,兩人四目相交過了好幾分鐘,然後少女泫然欲泣做出最後的挽留。
「我想當尼爾哥哥的親人,讓你不再感到寂寞。我知道人類的壽命跟龍族相比是很短很短的,可是我希望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治療你受傷的這顆心。」
「尼爾哥哥,留下來,別走!」
受傷......
雪仙呢喃著這兩個字,下一秒她瞧見尼爾伸手覆在少女執拗的雙手上,很奇怪的是在她眼裡該是一幅美景如畫的場景此刻卻透出一股濃濃的哀傷感。
這時尼爾動了,他拂開少女的挽留道出殘忍的事實:「我不可能接受,我恨所有的龍族,無論是正是邪,哪怕是對司洛克,我心中也是有怨的。我累了,很累很累,我無法勉強自己繼續和龍族生活,妳能瞭解的不是嗎?」
「妳也說了人類的壽命很短暫,妳覺得妳幾十年的光陰,能抵得上我父親陪著我的百年嗎?」
尼爾後退一大步拉開與少女的距離,雪仙這才看清少女的容貌,令人震驚的是少女的容顏和她如出一轍!
就在雪仙被驚住的時候,少女淚如雨下的哭著說:「別讓仇恨充斥你的內心,別讓他們的計謀得逞,不要選擇逃避、不要離開,留下來......好不好!」
「對不起,雷希。」尼爾很堅決的回答,凝視著少女的面容他遲疑地抬起手,緩緩又輕柔地拭去雷希流不停的淚水。
隨後他冷硬無情的轉身離開,冰冷淡薄的眉眼間有一抹顯而易見的傷痛之意,他聽而不聞少女在背後的哭喊,徑直離去這片與她共同擁有美好回憶的花海。
*
「妳看清楚了。」
雪仙從恍然中醒來,看著上一秒還在哭泣的雷希,下一秒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她忍不住驚呼一聲,往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
雷希不介意雪仙的舉動,她的臉上乾乾淨淨沒有淚痕,和雪仙近距離面對面站著,看起來就像是在照一面鏡子,容貌幾乎沒有差別。
雷希微微一笑,她接著說:「這是『抹消』前,我和他的最後一次見面。如妳所聽見的,他叫尼爾,和妳所認識的尼爾是同一個人,不對,應該說是同一個龍才對。」
「他的心從這時就已經受傷了,當時的我無能為力,連陪在他身旁也做不到。」雷希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落寞,但她緊接著笑了起來,「可是妳有機會呀!有這個治療他的機會,妳可以替我完成我的遺憾。」
「我要怎麼治倪爾的心傷?為什麼他的變化會這麼大?還有,為什麼妳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雪仙欲言又止,她想問的事雷希都瞭然,但是雷希並沒有完全回答她的問題,「陪在他身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離開他,只要在他身邊不再讓他寂寞就好了。」
「至於他的變化,妳應該自己去問,由他親口對妳說。而我們之間有什麼樣的連繫,要由妳自己去找出答案。」
「還有啊!」雷希綻放一抹燦爛的笑容,「不是倪爾,是尼爾才對!他的名字叫時尼爾,這次要記牢哦,別再把他忘了。」
雪仙連忙說:「等等,等一下,我還是不懂,妳說的這些是什麼意思!」
「來不及了。」周圍的花海逐漸消散,連同雷希的身影也跟著消失,雷希伸出手握住雪仙,金色的光芒像太陽般溫暖,如同雷希給人的感覺。
「黑暗降臨,封印解除。妳以後要用這份力量幫助尼爾,現在的我只能為妳做到這。」
「......去尋找丟失的記憶,跟尼爾一起把所有的遺憾都補全吧!」
雷希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很小聲,雪仙感覺體內被露兒凍傷的骨頭開始變暖發熱了,同時她的眼皮不由自主的垂落。
當她睜開眼時,雪仙發現自己回到了聖壇廢墟裡,眼前的尼爾死死壓抑著什麼,一雙貴不可攀的冰藍色雙眼顯得有些恐怖,他臉上的印記發出像鮮血般的紅光。
「露兒快趁現在奪舍,趁藥效正強的時候快呀!」羅亞玥扶起顧輝程躲在一旁催促著露兒。
在羅亞玥的呼喊下,露兒拚命一搏用盡靈魂之力做出最後一搶,雪仙運轉起那股溫熱卻遲了一步,在她以為真的要被奪舍時一股冰凍一切的霸寒進入她的身體,這股寒氣把亡靈露兒的魂體剝離驅趕出她的身體。
在雪仙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尼爾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別怕,我不會讓妳有事。」
亡靈難纏,但怎比得過真龍的力量,尼爾不顧自己身上的異樣引用冰霜巨龍的力量去除露兒的魂魄,而尼爾分出一絲精神注意到夜雪仙的身體能承受住他的力量,於是他無後顧之憂的調取力量為她剝去心懷惡意的亡靈。
孤注一擲的露兒不甘心被強制驅離出夜雪仙的身體,可是如果她再不走,等待她的便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在露兒的靈體重傷逃出雪仙的身體時顧輝程有所感應,同時他也察覺露兒的情形不容樂觀,亡靈之魂的氣息非常微弱代表她靈體受到嚴重的傷害,若是放任不管會很快消失於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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