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豆腐的阿公 - 30 這傢伙沒出息

30 這傢伙沒出息

Jun 14,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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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同，阿婆好累。」如果我當時有留意這句話，如果我馬上去找那該死的阿公，甚至去找隔壁不愛管閒事的黑叔。那我也就不用參加我人生的第一次葬禮了。

　　與阿公不同的是，阿婆有葬禮，而且是很隆重那種。在我們的村里，有這種排場的葬禮都是有錢人。時值九歲的我當然不知道，只是後來阿公的逝世更顯阿婆葬禮的隆重。

　　我握著那天在阿婆面前丟下的衣服，如果給我重來一次，我一定好好地穿上它。所以我覺得阿公打我打得真不錯，他拿著木棒，往我的小腿心上打。一下、兩下，我哭得大喊阿公，因為從來沒被阿公打過，這第一次著實把我嚇壞了。

　　有沒有嚇壞阿婆呢？我不知道。但阿婆只是靜靜地看著木棒一下一下落下來，連站起來都沒有。阿公和阿婆是不是不疼我了？我流著淚，大喊：「我不要你們了！」

　　「小同，你怎麼哭了？」床上的阿花側身過來，看著小同一滴兩滴流不停的眼淚。

　　「阿公和阿婆都死了！嗚哇哇……」譚小同突然坐起身大哭，這是第一次小同為著阿公與阿婆的離世哭泣。

　　阿花伸出雙臂抱著小同，什麼也沒說，只是靜靜地感受小同身上的一起一伏。

　　我想你沒有什麼共鳴，因為過往都沒刻畫什麼情深的祖孫情。但我們很多人都這樣，不是特別情深，但對長者離世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

　　這個悲傷對於小同來說，似乎就是要離開杏花村了。這個村對於他來說有什麼意義呢？小同回抱阿花，軟軟的觸感撫慰了小同顫抖的雙手，似乎不安的心有了停靠。

　　「我聽外婆說，你阿公在年輕時作了一件英勇的事，可也就是這一件事村里人對你阿公開始有兩極化的評價。」阿花輕拍小同的後背，緩緩說道。

　　譚小同離開了阿花的懷抱，睜著不再流淚的眼睛，「什麼事？」

　　「你還記得常常買玩具給我們的亮爺爺嗎？」阿花也把本來環抱小同的手放下來。

　　「記得。雖然他不住在杏花村，但倒是常常過來。」譚小同回憶起亮爺爺慈祥的面容。

　　「這件事情就是由他引起的。」

　　譚小同認真地看著阿花，等待她說下去。

　　「可是外婆不跟我說呢！說小孩子不要懂那麼多。」阿花突然洩了一下肩。

　　「哎喲，花姑平時不是很八卦的嗎？怎麼在這件事上倒嘴巴緊緊的。」譚小同像被吊足了胃口，也沒想到花姑是阿花的外婆，直接發了怨言。

　　小孩子是不要懂那麼多，可我不是小孩子，就讓我來說花姑未說完的故事吧。

　　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大家最近紛紛又再討論吳先生即將到來。連隔壁的王大頭都常來杏花村探聽消息。

　　「水木，你說那吳先生為什麼會選亮亮？我看亮亮除了那雙無辜的大眼吸引人外，沒什麼特出的。」王大頭拿著水壺，邊喝邊說，還不時把口水噴了出來。

　　「亮亮挺好的啊，單純，沒什麼壞心眼。」譚水木正在小心翼翼地切著豆腐。

　　「你的那些小跟班，我還是最喜歡光頭勇，機靈。」說罷，王大頭又喝了一大口水。

　　「大頭哥，你也別老帶光頭勇去『博三支』，他沒什麼錢的。」譚水木頭也不抬，專注著手上的豆腐。

　　「那我帶金山那胖子，那傢伙錢多。」王大頭思量道。

　　「你帶金山去飯館，他還比較有興趣吧。」譚水木把切好的豆腐輕輕蓋上紗布。

　　「那你興趣什麼啊？這麼多年來，我都不懂你喜歡什麼。」王大頭走向譚水木。

　　「啊！你有個小媳婦，是不是喜歡跟她……？嘿嘿嘿！」王大頭推推譚水木的胳膊，頗有深意地一笑。

　　「我只喜歡手上的豆腐。」譚水木摸摸蓋上紗布滑嫩嫩的豆腐。

　　「切！明明憑你這麼結實的身體可以找到份掙錢的工作，真不明白你幹嘛喜歡賣這娘們的玩意兒。」王大頭撇了頭一下，表示真不明白。

　　「大頭哥身體也很壯，幹嘛不去工作？」譚水木把豆腐放在自行車的後座上。

　　「我才不稀罕這些小錢，我要賺就賺大錢。」王大頭用手畫了個圓，示意他要的大錢真的很大。

　　譚水木不再理會王大頭，踩著自行車出去賣豆腐了。王大頭看著遠去的譚水木，不禁說道：「這傢伙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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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這傢伙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