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打架的時候是因為阿公,最後一次打架還是因為阿公,當然以後還會有最後最後最後一次,畢竟我才十歲。
那一天是我生日,幾歲的生日?反正不是六七歲,就是八九歲,這幾年而已。打架的原因其實很可笑,就是有人向我阿公買了豆腐。
「譚小同,生日快樂。」我的死對頭竟然來祝我生日快樂?
「看在我們是朋友的份上,我決定送你一個大禮。」說罷,周虎拿出一大袋豆腐丟在我的生日蛋糕前。
「我可是全買了哦,不用太感激我。」周虎洋洋得意地說。
因為我生日,阿公給我休假,這誰賣的一目了然。我看著那白嫩嫩的豆腐氣血湧出來!不是因為在我生日,是因為在阿公面前,就像赤裸裸地打了阿公的耳光,我也「啪」一聲下去,打了周虎的耳光。
「小同!」在阿公一聲令下,我這第一次的打架,不,其實是打人也就劃下句點。
明明都打自己的孫子,怎麼就不能打別人家的孩子?我嘀咕嘀咕埋怨,其實非常好奇為什麼村裏的人那麼排斥阿公。連一個小孩都懂得拿這件事來嘲弄。
打從我有記憶以來大家對阿公就是視而不見,見而不睬。但對我和爸爸又親切備至。這種反差讓我覺得阿公一定是做了得罪大家的事,可有什麼事會讓整村人,幾代人一起討厭呢?我真的想不通。
於是,我暗地裏四處探聽……悄悄地……悄悄地……花姑在譚水木耳邊說了一句話,只見原本面無表情的譚水木睜大了眼睛,趕忙跨上腳車,飛快地走了。
如果再快點也許趕得及,譚水木已經顧不得有個相親對象在等他。他在狂風中飛奔,在剛下的細雨中馳騁……
「啊!」這種風速實在危險,何況只是人包鐵的兩輪。花姑黃澄澄的蜜餞都沾上了泥巴,可某人的頭卻沾上了紅艷艷的鮮血,還越流越長,越流越長……
越來越多,越來越多,譚水木望著不斷把他和亮亮團團包圍的小孩,只是默默地把亮亮拉往自己的身後。如果是他一個人,那還容易,但現在還有亮亮……
「亮亮,是時候做男子漢了。」譚水木鎮定地說。
「嗯……!」亮亮有些猶豫,但依然用力地點著頭,捉著水木哥衣角的小手明顯一顫一顫地。可下一秒,就讓亮亮措手不及!他突然雙腳離地,被人舉了上來……
「抱緊!」譚水木大聲吩咐,讓亮亮馬上夾緊雙腿雙手,以熊抱的姿勢抱緊水木哥。
「衝啊!」就像給自己加油一般,譚水木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拔腿就跑,小孩們看他突然衝向自己,驚嚇地反射性讓開,倒讓出了一條路。在大家還反應不及時,譚水木已經狂奔出幾百米全速奔回杏花村。
「追啊!」王大頭這才反應過來,大夥才紛紛追趕譚水木……
奮力衝刺的譚水木,石頭竟然看他不順眼,打了一下他的腳,使他跌落下來。好在自己用手撐著土地不至於壓扁在胸前的亮亮。可是王大頭一夥追趕了上來,「打他!」再沒有給譚水木反應的時間。一群小孩衝著譚水木身上一頓猛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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