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普羅討厭外來者,她厭惡外來者夾帶的氣息。
那是艾普羅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味道,就像殘羹剩飯--疊加了太多,通通混在一塊兒發酵。
而米莉亞,無疑是他們之中最糟的。劣質,從頭到尾都是低劣的行頭。包裹她的外衣滿是孔洞,手指一勾就能扯破藕斷絲連的棉線。可艾普羅更情願那些衣料留在米莉亞身上,隨著皮膚展露,氣味無法避免地直衝鼻腔。嗆鼻、窒息,讓她近乎作嘔。要不是為了瓊,艾普羅恨不得逃離這狹小的空間。
「艾……艾普羅?」她凝視米莉亞朦朧的瞳孔,留意到它們有澄澈的跡象。連忙討好的補上幾個吻,在脖頸和下顎間流連。她必須先滿足米莉亞,確保對方全然向自己敞開,才能進行下一步。性永遠是最好的辦法,前提是艾普羅能夠忍受米莉亞的身體。
外來者是不潔的。即便他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愛神,卻沒有信仰。典籍教導他們潔身自愛,說身體是神靈的殿堂,但他們扭頭就將教誨給忘了。脫下衣服--用天曉得什麼瀆神的材料做的,和身上的味道一樣如初一徹。外來者與同樣墮落的男女苟且交纏,染上更多非自然的臭氣,並樂此不疲。直到身上的靈氣消失的一乾二淨,他們的後代甚至無法感知,一出生就與大自然、與母親隔絕。
和這樣的身體交合,艾普羅只感覺難受。性是美好而愉悅的,艾普羅體會過各式各樣的性,不止是男人,她也和女人做愛--那些軀體柔軟,又充滿力量,是生命、是起源,發出清脆的笑聲。但她在米莉亞身上找不到歡愉。她撫摸米莉亞的手似敷衍,唇也只是糾纏、沒有半點溫情,只想快快結束這一切。
即便如此,憑藉艾普羅對女性、對她們身體構造的了解,她依舊成功將米莉亞推上了巔峰。
「艾普羅!艾普羅!艾普羅!」米莉亞高聲呼喊,抹去了所有粉飾和偽裝,艾普羅突然有些欣賞這樣的她,米莉亞原始的狀態--坦身露體、因著高潮而泛紅的雙頰--比任何時候都來的好看。
米莉亞準備好了,做為被倒空的容器,米莉亞準備好了。
「瓊。」艾普羅盯著對方天藍色的眸子,與一張屬於男性的面孔對視。「妳的名字叫瓊,永恆的夏日。魁里可拉是妳的故鄉,妳一直待在這裡,從沒去過任何地方。」
「我是瓊,永恆的夏日。」米莉亞,『瓊』晃著腦袋,用近乎夢幻語調重複。「……魁里可拉是我的故鄉,我一直待在這裡,從沒去過任何地方。」
艾普羅滿意的頷首,退出『瓊』的身體,從床上扶起她。「今天是妳的節日,瓊。我們要做好準備。」
她替『瓊』梳妝,幫助少女穿上裙子。現在的『瓊』脆弱又笨拙,好比呱呱墜地的嬰孩,只會咯咯傻笑,用目光追隨艾普羅,放任對方像擺弄布偶般、打扮著自己。
「戴好。」艾普羅捕獲『瓊』攫取的手,讓微微發光的琥珀掛垂重新躺回少女的胸口。「這是給妳的禮物,今天晚上絕對不能摘,知道嗎?」
「給我的?」『瓊』迷茫的問。「真的嗎?艾普羅?這真的是給我的嗎?」
「當然。」艾普羅繞著她的頭髮,在『瓊』額前落上一個吻。「妳是我親愛的瓊,我的妹妹、永恆的夏日。這當然是為妳準備的。」
艾普羅在盤起的金髮上插入月桂葉,感覺『瓊』最後一點意志隨著她的動作褪去。
「去吧!迎接夏之宴。去吧!我親愛的瓊,迎接屬於妳的節日。」她拉著『瓊』的手,牽引少女離開屋子,牽引少女來到被鮮花環繞的廣場。
巨大的花柱聳立,將村民團團包圍。盛裝打扮的少女聚集在中心,也仿若艷麗的花朵。艾普羅任由『瓊』掙開她的手,向少女們奔去。『瓊』胸前的琥珀宛若星子,襯著一雙眼曈更顯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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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普羅!」
聽見熟悉的召喚,艾普羅轉過身。「妳去哪裡了?妳說我不能放開妳的手,自己卻食言,消失的無影無蹤。」
艾普羅接住向她撲來的瓊。她的瓊在她離開的時候又大了一點,現在瓊已經足足到她的肩頭了,五官也開始綻放,好似芳綻開的鮮花。瓊只會越來越高,再過不久就會到艾普羅的頭頂,甚至超越她。
「我在這裡。」艾普羅擁抱妹妹。「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而妳什麼都不需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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