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打進了酒吧,李程兩父子被狙擊槍爆頭了。陳叔光被表在地上奄奄一息,一切都由劉賢把故事說完的下一秒開始。突然其來的藍光從每個人的額頭中飛出來,在中央聚集。在所有人都陷入疑惑之際,藍光幻化成一群戴著紅色貝雷帽﹑頭套及四鏡夜視鏡的特種部隊。
他們舉槍射爆了燈泡,接下來只有火光與重擊把劉賢擊倒。他們沒有直取他的性命,卻直接向歧光的頭開槍。「手指在那。」他舉著槍問道,劉賢從地下爬起了身,擦擦鼻血道:「駭進來啊。」這時代,拷問已經失去了用處,至少對他眼前這支傳說般的藍影部隊是這般。他從不相信這是真的,直到現在,他相信他們是由人類的情緒實體化的意識,用受害者的情緒殺死本人。
這就是天上控制地上的手段。劉賢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手伸向自己的額頭。他連反抗的資格也沒有,因為他是養雞場裡的雞,不管他如何掙扎也好。在他如常地面對現實的絕望無力之時,一把大彎刀將他眼前的人砍開了半。她的手握著的藍光化成一支左輪,迅速地清掃了酒吧中的其他人。
她是影片中的女人。穿白斗篷的她回頭看著劉賢,蹲下了身道:「我的女兒跟丈夫很快找到你。」劉賢看著那幼稚的臉頰,就她有家室根本天方夜譚。下一秒,她便化成一片藍光消失在這個黑暗的酒吧裡,留下他一人看著叔光奄下最後一口氣。
劉賢靠著吧台撐起了自己,後褲袋的黑袋震動了。他抽出黑卡,而它在三指之間聚集變成一顆藍芽耳機。他戴上之後,傳來一把似熟非熟的女聲道:「喂?」他長嘆一口氣說:「是誰?」另一聲的靜德對著手銬道:「你應該是在電話亭的人吧?」面對著四周都是死去同伴跟朋友的劉賢馬上質問道:「你為甚麼要這樣做?」
另一邊卻傳來一把理所當然的天真說:「解放被奴僕的人不是應該的嗎?」劉賢立即反問道:「就算小孩被爆頭也是當然的事嗎?」使對方一時啞口無言的說了聲甚麼。習慣了生離死別的劉賢頂著創傷後壓力症,腦海不斷閃出過去戰友﹑朋友跟家人的死相和最後的話與叫聲。
他咬著電子雪茄,猛力一抽,純正的尼古丁衝上腦部。而他的前葉額亦竭盡所能地控制著自己,他道:「算吧,你是誰。我是劉賢。」「靜德。」她開始感覺到自己所做的無知與天真,卻又明白自己再道歉也沒用。劉賢打開話匣子說:「你想我怎樣。」「我想你接應我下來。」自知已經被那些無形的軍隊追蹤的他只廳無奈的說:「具體要怎樣做?你們明顯先進過我們許多。」
「我也不知道,暫時。因為現在我也被拘捕了。」劉賢的無奈轉化成憤怒,說:「你怎麼把解放跟自由當成遊戲那樣子玩?」盡管語氣平靜,卻能感受到當中的責罵。靜德抑止著焦慮道:「怎樣都好,現在我已經甚麼都沒了,麻煩你給我一個地點,愈長細愈好。」劉賢抬頭閉眼回想著,睜眼便說:「加李山道。」
在對方傳來錯愕的聲線時,通話中斷了。
蘭宗仁,蘭靜德之父,陳嘉道之夫。一名軍官苦惱地查看著純白桌上的藍光顯示器,他正找尋著這一家人的基因起源是否符合社會標準。這些事情不常發生,多數都只是基因變異而引發反社會行為。但,在蘭靜德的個案中,從她的有機物提取的基因顯示沒有變異,與歷史基因仍然同源。
「嗨!李章彭!」藍光從一邊的純白牆飄出來,組織成一名穿著棕色皮革外套﹑白衫﹑牛仔褲的老人。軍官沒有理會他,一邊比起著資料一邊說:「宗仁,你本來應該要離開才對。你是怎…」他顯得十分活潑,在這片純色辦公室中顯得格格不入。
他靠著牆繞手笑道:「你猜。」章彭沒有這個閒情逸緻理會這無禮之徒,斬釘截鐵地道:「不說就永別了。」然後他手指按了按顯示屏,本應清除意識的指令,卻對眼前的蘭宗仁毫無影響。他還是老樣子看著自己狼狽的樣子,這刻他想起了,驚訝地站了起身道:「你…!難道是叛逆者!?」
宗仁開始不時地閃影,道:「多麼古老的名字?你們在多少年前宣佈把他們完全排除了?」他閃到了章彭的臉前挑釁道:「十年前?二十年前?」章彭壓著怒氣說:「你還是被困在這裡,你逃不出去的。」他乾笑道:「不,我老婆已經下去了,還搞到了傭兵。」章彭那驚嚇的眼神展示了他的懦弱。
「你們到低是…」他由原來的控制者變成無助的受害者,畢竟他只是中堅分子。宗仁按下手腕,煙憑空而生,他道:「叛徒早刻在人類的基因了。」他從剛才的兒戲變得沈鬱的說:「沒有人可以洞悉到我們的存在,我們是無處不在,也是從不存在。而這個時代只是把我們雕刻得最活靈活現罷了。」
章彭道:「我們還可以將你女兒消除,你可…」「這可不關基因的事啊,李章彭。」他坐在桌子邊,抽了口煙道:「自由亦不是本能所求之事啊。」章彭指桌叫道:「自由!?這個社會還不夠自由嗎?連死人的意識體也能重現!還有甚麼不夠啊!人渣!」「噓…」他止住了他的脾氣說:「自由非永生,永生非自由。」
他不解地道:「那你是甚麼…」宗仁轉向身,站在他的前面說:「我是…人類的叛徒。」話畢,他便閃離了。留了章彭呆站在純白的辦公室內。
冰冷的車箱裡,只有靜德一人嘗試著入睡。因為透過手銬駭進通話系統,現在她的頭被套上密封式鐵盔。咯﹑咯,有人敲響她的頭盔,是那把陌生神秘的聲音道:「女兒,需要幫助嗎?」她只是點點頭,他問道:「自由對於你是甚麼?」靜德聽到自由二字就像觸發了某東西,吃力地爬起身,盡管發不到聲,心裡強大的意志,也告訴著他。
「是我唯一擁有的事物,一切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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