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時四十五分,偉明第二次來這間餐廳,他站在門前正等候曉晴到來。曉晴剛說她需要多點時間才到,偉明也只可慢慢等待。電話再次傳來一則短訊,但這次不是曉晴,而是另有其人。他還未反應過來,又再次傳來幾則短訊,偉明看到過後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拎出一支煙,點燃後又再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反覆從他嘴裡吐出,想到曉晴或會見到他吸煙,又轉身走到街尾一角。偉明有點想離開,只是想到曉晴又止住腳步,拋掉手裡香煙踩兩踩又往嘴裡放了粒香口膠。
「偉明,很久不見,不好意思,遲了半個鐘才到」
曉晴接著又再次解釋附近塞車,自己已經提前出門,但始終無法準時,她又再次向偉明道歉。
「偉明,快點進去啦,你應該都餓了很久,我們快點進去吃一餐好吧」曉晴一直面露笑容,而偉明則呆站一旁未發一言。
曉晴掃著手機,伸手拍向偉明說「你看,這隻貓好可愛呀」。偉明抬頭望了望,隨口說了聲「哦,都幾可愛」曉晴不知為何偉明看來如此疲倦,又問到「今日上班是不是很忙呀,你看來有點疲累」,偉明又是一句輕輕帶過,曉晴繼續說著Instagram 中的小貓很可愛,這個post 很有趣,但始終沒能撩起偉明的情緒。 這天很奇怪,平常都是你來我往,但這天卻是曉晴的獨腳戲,似乎是她倆選錯了日子。侍應先上了一客意粉,曉晴見偉明叫的魚柳還未到就用叉捲起幾條意粉,送到他的嘴前。接下來的反應卻嚇到了曉晴,偉明用手擋在叉前,說了聲不用了。曉晴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伸出來的手隨之一點點放回意粉碟旁。
她回過神來重新捲起已經散落的意粉,送到自己口裡,這個動作一直重複直到最後一根意粉也不剩。這次約會剩下的是偉明剩下的半條魚柳,一客空的意粉,以及一片死寂。「曉晴,我想去一去洗手間,你稍等我一會」這是今日第一句由偉明口中說出的完整說話。
曉晴心裡想說的話終歸會說,即便是在任何時間。
曉晴看到回來的偉明馬上問到。「偉明,你說」曉晴還未說完她必須要說的,便被偉明打斷。
「今日我有點累,還是遲些再說吧」說罷便轉身拎起帳單示意侍應埋單。
兩人離開了餐廳,偉明說要先離開,但曉晴心裡還有未說出的話。
「李偉明,我想說完剛剛未說的話」
「不必了,今日我聽不下任何的說話」
「哪為何今日要約我,你今晚連半句話都不說,哪又是什麼意思」曉晴衝前,用雙手緊握偉明右手,繼續說:「偉明,我不批准你將憂傷都收藏在自己心裡,我從今以後,要做可承擔你傷心的那個人」這忽如其來的告白,偉明一時都頓感錯愕。「好想,好想,捉住你的手,說一句我也是」他心裡想著的話卻沒能說出口,一旦想起那幾則短訊,便必須立即抑壓著心裡一切。
「曉晴,對不起,我不可以接受你的好意」偉明抬頭望著夜空,不過這夜並無月色,也沒有半點星光;倒是曉晴眼泛淚光,但她還是緊握偉明的手,抬頭望著偉明。大概數十秒後,曉晴鬆開雙手抹去滲在眼眶的水滴。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為什麼你不能接受」
「我不能」偉明輕道,他繼續望向黑夜,一時又把視線移到街燈,便是不願望向眼前的女子。
曉晴知道偉明心裡一定是有別的原因所以說不能,如果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她,大概會說別的話,但他今日說的是「我不能」,而不是「我不願」。
曉晴很想再追問,但她不知如何追問下去,這刻她只想偉明能稍微低頭,望望自己的樣子,回想起先前的點點。
「曉晴,或許我的明天不會來臨」偉明只撇下這句,便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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