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樹林的火海之中,有個人影依然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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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伐不穩,雙手以大劍輔助走路,沿途避開路上雜亂而帶着火焰的木碎,緩慢走向眼前火海外之處。他身上的鎧甲燒得見紅,各自更稍有融合。火熱的鎧甲繼而被魔力絲從裏面一下切開,前後脫落於地,露出底下精密纏繞於他身上用作抵熱的魔力絲。克爾提亞於最後一刻察覺希頓的計謀,即刻以同樣方法,於火焰盛開之前,率先將阿爾貝托倒轉擋於身前,魔力絲用圓毬的方式密不通風覆蓋於身邊,抵禦火焰。然後受烈風吹趕,被激烈送至火海邊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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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望着眼前遠處未受火焰侵犯的樹林,不斷緩慢前行。區區一個跟班,如果並非預先見過一次,我肯定連渣都無得淨。死老嘢的火焰應該亦是靠他龍族的可燃之石,有如此威力的確出乎意外,恐怕他於最後將外表以外的全身,甚至連內臟骨頭都變成可燃之石,就是想死亦都要殺死我。傷得的確比意料中更重,至少雙手的骨以及肋骨一定已經破裂。目前只要走出火海就可以,我無可能會衰於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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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走過幾步,克爾提亞忽然失去氣力跌倒,臨近地面之際,將身上的魔術絲立刻形成薄板離地擋於面前,表露全身上下多處的燒傷。他忍着痛楚,受着熱氣,勉強慢慢轉身躺於板上,右手握着阿爾貝托的劍柄,將其放於身上,並用左手按於劍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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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底下的板托着他緩緩前進,可是火海蔓延之勢令他一直難以逃離逃脫。明明就於眼前,只要再多幾步就可以…。我無興趣記着死人個名,不過希頓,今次可以算你贏。我目前已經無多餘氣力可以追死老嘢個仔,憑路瑪南個廢柴亦無可能會順利派追兵捉到人。算啦,反正死老嘢個仔多數都會死於雪山。雖然被吩咐要收回斷罪,但是照對方的口吻亦都未有太過在乎,我原本都不過只是想避免以後要與手持斷罪的魔族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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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依舊一直燃燒,克爾提亞躺於板上不斷加快前進。他疲乏的眼神之中帶有堅決,望着眼前飄過的景色。受火焰代替樹葉的大樹,天際的夜空,不變的無瑕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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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克爾提亞用盡意志,得以離開火海,穿梭於樹林。可是只過幾步,忽然聽見前面的樹葉有動靜,而且絕非有風作怪。克爾提亞就算心急亦只能停下,提防魔族埋伏。隨後有四個身影從樹林走出,受火光映照,他們四個是身穿鎧甲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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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見到克爾提亞如此模樣,一時手足無措。克爾提亞於板上舉頭望向四人,縱然體無完膚,雙眼之中依然帶着足以懾服四人的傲然,令四人不敢輕舉妄動。轉眼間,克爾提亞的魔力板突然消散,他繼而跌落地上,雙眼帶着抗拒徐徐閉起。四人眼見如此,不約而同一齊神情緊張望向挪格喀拉要塞的方向,再望向彼此,稍微點頭,然後走近克爾提亞將他扶起。克爾提亞於此時突然稍微張開雙眼,嚇得四人立即停止所有舉動。他用盡最後所有的力氣,將阿爾貝托緩慢放回背上,然後看若再次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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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將克爾提亞安放於背後,於另外三人圍繞守護之下,小心翼翼一同盡快向着人類軍營的方向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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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雪山山腳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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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維持俯伏地面,緩慢伸出左手將信放於面前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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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呢,能夠做到如此,我真是用盡心機。好在你亦能夠領會我於開頭要你看過就即刻摧毀信的矛盾,又或者是我對你講。無論如何,你能夠看到此處,即是你已經得到斷罪,而我可能都已死,但願你並未因此而感到灰心喪意,以及已經與族人走出雪山,得到自由。如果可以,我是希望於你看見此些之前,由我自己率先將全部解決。不過假如我未能做到的話,遵照我與風之神的約束,我要讓你知道以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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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你們始終都被逼得要與人類戰鬥,以下信中所講的事一定對你們有所幫助,不過如果已經可以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之後的事看過便算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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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憑混魔族的人手是不足以正面反擊人類帝國,只會一敗塗地。風之神—伽里昂目前依然被人類囚禁於帝都之中,魔力受封。人類希望利用他打造出更強大的兵器。而你們要做的事只要潛入帝國解救他就得,照他性格之後一定會到處大肆破壞。但是毋須太過擔心會受到波及,他都是一個稍講情理的神,出招時會顧慮你們,只要盡快走就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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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要小心一個被稱為勢不可擋的最強勇者—瞬,伽里昂大概就是因為他至被人類囚禁,但是我估背後絕非只是如此簡單。對他的能力我最多只知道,能夠不斷從手上憑空變出各種兵器,然而真正棘手的是他的技藝。絕對要避免與他見面,假如真是遇上,就要做好轉眼間全軍覆沒的準備。亦無必要擔心伽里昂再次失敗,他始終都是神,更並非蠢,一定會有自己的方法對付瞬,就算真是又失手,強大的魔力亦都會對帝國造成龐大災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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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潛入帝國的路徑就於雪山,雪山的兇險就連魔族都難以克服,縱然與帝國的一邊相連,人類平時都會忽略此處,防守薄弱。當然雪山對你們亦都兇險,是迫不得已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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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夜梟於信中交代帝都詳細的地圖、伽里昂於帝都的位置、以及雪山簡略的行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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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尚躺於地上,雙眼稍微恢復光彩。至少知道當下我有何事可以做,照封信所講,只要救到伽里昂,就應該會對人類造成沉重的損傷。既然父親將自己要做的事交給我,我如何都要做一做,之後至再諗以後…。如此…我至可以面對死去的同伴、希頓、以及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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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再講多次,如果你和族人已經過上自由的生活就毋須再冒險,伽里昂的事無必要理會,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夠有平靜的生活。唯一想真心向你道歉的是,我一開始將你帶返來的確是想要利用你幫助混魔族,不過原來不知不覺間我早就將你當做自己親生,假若可以的話亦想一直陪伴你身邊。尋找新土地的旅程一定從未輕鬆,無論已經付出幾大的犧牲,就算最壞的結局只淨得你一個都好,縱然氣餒,亦都未可以輕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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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看完信後,露出苦笑,眼神依舊大帶有憔悴,左手將手上的信摺起並放於背後。
「我都是如此啊,父親。想留於你的身邊…。」
夜響伸出左手握上斷罪,轉身以右臂撐起身軀緩緩站起身。然後將斷罪穿過腰邊的布帶,安放於要左邊腰旁。他繼而從斗篷扯下一塊小布,綁於右手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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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仍然是個麻煩的父親。看來我依然要再努力一下。」
夜響緩緩吐出一口氣,苦笑中的聲音尚缺氣力。然後開始前進的腳步,只是方向並非雪山之上,而是轉頭行向魔族的要塞—挪格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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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話
傳承—起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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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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