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派发上次数学考试的卷子。”平日不苟言笑的真堂的脸更黑了,就像包青天。想必,是又有人考差了吧,但是这班级的人其实平时都考不好数学。
有些女生惴惴不安,有些女生自信满满,相信自己会是那唯一的幸存者。有些女生则目无表情,不知道是放弃了还是根本就不在意。有些女生,更是放肆,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无视眼前的包青天。有些女生则是目光呆滞,早就神游太空。女生们的表情各种各样,好像菜市场。
为什么仅是女生?因为这里是女校,是伦诺市四处可见的宗教学校。所有女生都穿着仿修女服的黑色校服,不太华丽的校服衣领只有黄色蝴蝶结一点彩色。
“藤村……中村……山本……”真堂的声音比平常还低沉了一倍,那声音听来好像死神的叫号,而这些被叫到名字的女生就是死刑犯;等待着考试成绩的砍头。有些女生在拿到了考卷后,握拳暗暗叫好,有些女生则趴在桌上嚎啕大哭。有些女生的神情还是一脸呆滞,不知道是无所谓还是无法接受事实。有些则还是嚣张地趴在桌子上睡觉,睡觉对她们来说比较重要。
“那么接下来是六月……六月……六月六日同学在吗?”老师反复叫道。这是一位名字特殊的同学。他疑惑地走下讲台,想看这位同学怎么了,结果。
那个被唤到,绑着半双马尾,戴着蝴蝶结样式发卡的黒鳶色发女生是神情呆滞组的一员;就要是午餐时间了,她已经饿得不行了。她也不知道今天要分发数学考试试卷。
现场所有人都无言了。旁边一个女同学好心唤醒神游太空的她,她才清醒过来,清醒过来的她发现眼前站着赤红着脸的包青天;全班三十名学生三十双眼睛都盯着她。在这之前,她还假装清醒地回答:“是!炸鱼汉堡比牛肉汉堡更好吃!”在发现到自己出了糗之后,她的脸从耳根烧到赤红。在这之后当然是被训斥和嘲笑了一番。她的数学考卷是55分,是高于全班平均分的分数。
午餐时间,她因为害怕惹怒学校的不良姐妹团于是把自己好不容易抢到的炸肉面包给让了出去。跟老师打招呼时,眼睛完全不敢对着老师。
从厕所回来,发现自己的座位被占了。她苦恼地看着眼前两位算是这所学校的稀有物——男性。
虽说这里是女校,但是学校为了实现两性相处,偶尔会特别与建在附近;身为姐妹校的男校的男性合同上课。虽说有这算是学校给大小姐和大少爷们安排的大型相亲活动,不过这跟六日她们这些平民无关。这所女校有很多大小姐就读,是庇护娇弱小花的最好场所。这项活动每隔三个月进行,时间周期为一周。看来,现在开始了与男生合同上课的活动。确实,老师说过,下午1点半就会进行合同上课。然而六日把这些全都忘了,她每天忙于打工和功课,所以会忘记一些事情。虽然眼前两位男性是理亏的,但是看着六日一直盯着这边,他们有些不耐烦;问:“干什么啊?”“一直盯着我们。你有什么问题吗?”
“呃……呃……你们……呃……”六日有着严重的社交障碍,不擅长跟别人说话,还要跟平时不怎么见面的男性讲话。打从入学这里后,她就再也没跟男生讲过话了。这也是她在入学后就没有好朋友的原因。
“什么啊?支支吾吾的。”
“呃……啊……呃……”
“她的意思是指,你们坐到她的位子了。”救星登场了。
“什么啊?原来是这样啊。”两位男生把位子让了出来。这所男校的男性都挺绅士。
“早说嘛。位子还给你。”虽然是人称以粗野豪犷为名的男校,但或许是姐妹校良好和优秀贵族或有钱人的教育,他们都挺绅士。
“啊……呃……呃……”六日还是说不出话。
面前站着的是,被认为是男校的领袖,网球部;同时还是学生会书记的立冬英树。“连一句谢谢都不会说吗?”
留着滑顺的银发,拥有俊朗的面孔的他是诸多女校学生的仰慕者。如冰山一般的性格,还有英俊的面容,都为他加了很大的分数。六日也尊敬着眼前的这个人,还谈不上喜欢。虽然尊敬,但是剧烈的社交障碍让她不敢和眼前的这个人有太多交流。在他眼前,只能支支吾吾地吐出几个字,最后以对方的离开结束这场称不上对话的对话。他们俩意外有缘,对方总是会在六日陷入窘迫的情况下出现,看尽她各自糗态。
他叹了口气,为对方的胆小而失望。说完,就拉开了六日旁边的椅子,和她拼桌。
“啊……这……”六日又说不出话来了。
立冬清楚她的真意,无奈地说:”待会儿要上英文课,我没带英文课本,跟你拼桌。“虽然要跟别人拼桌,但是这所学校的女生是不太会管事的人,看到梦中情人跟别人同桌;心里可能会酸酸的,但是也是还好的程度。她们都是挺务实的女孩。
“啊……”六日感觉自己真的是个废物。
“算了,小息快结束了,你先坐下来吧。待会儿什么都不用说,拿课本出来大家一起看就可以了。”
“啊……”
“你现在是除了那个字就什么也不会说了吗?”
六月六日对自己严重缺乏自信,就算本人真的很优秀也还是那个样子。
小时候被否定过太多次,导致现在成为了有些惹人厌的家伙。
交朋友时被说太优秀了要绝交,被说太差劲也要绝交,总之就是不管怎么做别人就是无法满意。
光环过强导致妹妹被无意间忽略,妹妹对此感到非常不满甚至说了讨厌姐姐。身为妹控的她自然是不愿被妹妹讨厌的,于是特意把自己的光环给藏了起来。结果,这导致了自己被完全地隐藏着,而妹妹在这段期间紧追上来;成为了父母的骄傲。父母也以为如此忽略了自己。自己身处的环境对如此特殊的自己耶是非常不友好。
觉得那个家有点难受的六日在高中考上了伦诺市的宗教高中,彻底远离家人和家乡,但是还是有和中学好不容易交上的挚友联络的。
放学时间,一个不小心就踩到空铝罐,跌了个狗吃屎。她躺在地上,捂着发痛的脑袋。
这便是六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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