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突然降临的男人,就是清明刺眼的早晨阳光也无法阻挡他们的视线。灰白带点浅蓝的天空导致他身上也被一层趋渐透明的蓝光包围。身居高处的他自然是带点蔑视地俯视底下那些目瞪口呆的底层下人,随即,他撇头而过;又看了一看奄奄一息的三头狗,眼里尽是叹息和轻视。六日连忙跑过去查看三头狗的状况,樱园和草地面露恐慌,不安地看着俯视群众的他。草地连忙鞠躬道歉,试图逃过处罚:“真的非常抱歉……你对我抱着如此厚望,我却……”樱园在看见了草地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后,眼里既有不忿,也有恐慌。他们的心脏被这个男人狠狠地抓在手上,是被关押在金色鸟笼里无力的金丝雀。他们有诸多怨言,却无可倾吐。不只是他们,现场也有许多人对这个男人露出不满怨恨的表情,他们也是被他狠狠捏在手心里的可怜羔羊。虽有不满,他们还是屈服自己内心的恐惧,缓缓后退。那个男人轻轻地飞了下来,回应眼前唯唯诺诺的草地的话:“没事,我知道你一向来能力不足。”傲慢狂妄的言语让现场所有人浑身一颤,表情更是不忿不服。然而面对如此伤人的侮辱,草地也没有一点怒气,只是委屈求全地任由这个人差遣。他早已是被驯服的牧羊犬,樱园因要强忍自己内心的怒气面目而咬牙切齿,他的面目因此而变得如狂暴的野兽狰狞;他忍无可忍地捏紧拳头,自动给男人让出一条路。男人有察觉他的狂暴,却无视了过去,未长成的小兽的威吓总是弱小无力的。他泰然自若地问一句:“这次应该也有有潜质的小羊对吧?”草地先是起了一个激灵,之后小心翼翼地回应:“是……是的。”
听到这句话后,男人突然冒出诡异的冷笑,手指自由地动了起来;三角形的电磁浮盘开始往四周散开来。樱园恐慌地朝所有人喊了一句:“快逃——”
说时迟,那时快,电磁浮盘马上就朝未反应的人那儿冲去;捆住了一只可怜羔羊。羔羊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然而越是挣扎;电磁浮盘就铐得越紧。人们这才四散开来,试图逃离。电磁浮盘却像是会增殖一样不断前去追捕四散开的恶魔。此时这个地方犹如人间地狱,惨叫、哭泣和叫骂声彼起彼落。不过一会儿,大多数的恶魔都被铐住了,像就要被烹饪的烤猪一样无力。还未反应过来的六日被了然一切的大暑带走,逃命的途中他们不知为何看不见月光的身影。惊飞也先跟着,却不知为何被定住了身子,无法移动。
“惊飞!”六日喊。“不要管我你们先走!”惊飞大喊。大暑只好只带六日逃跑。他们躲在某处,跟六日说出自己辨析出来的真相:“我知道为什么会有恶魔们去参加魔斗会再也没有回来的怪谈了。”那个男人游刃有余地带着电磁浮盘搜寻着剩下的闲杂人等,缓慢轻松的脚步依然无法掩饰他怪物一样的姿态。
“那个人是谁……?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做?”其实六日早知道答案会是什么,但是她不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答案很简单,他是傲慢首席,恶魔中的恶魔;恶魔派对中的第一首席。”大暑继续说明,“从1960年开始便开启的不败神话……!”他和电磁浮盘背光的样貌让他们看来更像怪物,可望而不可即。
“那家伙因有着力量而任性妄为,从来没人能够击倒这股任性。不管是谁,都败倒在那股压倒性的力量之下。就算可以对他的做法有所不满,那力量也会强迫人把自己的不满吞下去。”
“这么强吗……”六日东张西望,希望看见月光的身影。
“恶魔派对目前最强组织的路西法会就是他创立的,不过没人懂他创立是为了什么。看他在魔斗会后的现身,就可以明白他是来做什么。魔斗会什么的都是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话还未说完,电磁浮盘就撞碎遮蔽他们的瓦砾,石块在空中四散。他们也随着四散开来的石块逃跑。电磁浮盘穷追不舍,横冲直撞地追赶着他们,不断撞碎瓦砾;像疯狂的跑车。他们也往四处逃窜,期间不断被电磁浮盘弄出的石块砸伤。最后受不了的大暑终于在某一刻停下,捡起一把铁棍,像打棒球一样把电磁浮盘给击飞出去。大暑力气很大,这么一施力,电磁浮盘也自然被击飞到老远。被铁棍击中的电磁浮盘又击中了瓦砾,它像是有意识地头昏眼花,在半空中兜转了几圈;最后重重地掉在了地上。这并不代表他们脱离了危机,更多的电磁浮盘为了弥补它的错误而猛地追了上来。大暑带着六日逃往某座废屋,残破的废屋并不是好的躲藏处,但是现已无计可施。他们勉强打开了有些残破生锈的铁门,躲进了里面。他们急急忙忙地拿来废屋里的废物挡住门口,以免电磁浮盘一个冲进来。外面的电磁浮盘不服地冲撞着铁门,试图抓住他们。六日和大暑紧张地看着就要被冲撞出坑的铁门,讨论着对策。
殊不知,见眼前的小型电磁浮盘毫无作用,男人唤来了更大的电磁浮盘;打算以蛮力取胜。大型电磁浮盘听令地冲撞铁门,果然才一会儿,铁门就被撞倒了;大暑他们已然是瓮中之鳖。男人冷漠地踏进废屋里,电磁浮盘尽责地帮眼前人移开废物,好让他往前动。可能是因为冲击太大,残破不堪的废屋完全倒塌,大暑他们来不及闪避;便被埋在了废墟里面。
被电磁浮盘保护住的男人自然平安无事,他擦了擦头发上的灰,准备挖出他们的尸体。废屋的倒塌使他大部分电磁浮盘精疲力尽,都无力地躺在废墟里。男人不以为然地挖出其中一个电磁浮盘,拍了拍它,像是以前人电视失灵时的举动。被拍那么几下,电磁浮盘像是有意识地醒了过来,头晕目眩,随是电子仪器;但它的声音却甜嫩娇滴,好似动画里的吉祥物:“啊咧……我都昏过去了我还要做吗?”
“你没昏吧,你只是看大家都昏了过去所以也顺道倒了下去试图偷懒而已。”男人点破它。
“啊不是啊我要没有力了!算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吧!”电磁浮盘哀求道,那样的它看起来像个充分的活物。
“你还可以讲这种话不就代表你还有力吗?好了给我清醒一点。”男人又拍了电磁浮盘一下,看来残忍冷酷。电磁浮盘惨叫了一下,便勉勉强强地飘起来,看起来十分倦怠。
正在男人挖出他们的尸体时,他感受到了一丝冷酷的杀意。他淡定自若地接下了对方的攻击,以单手抑制着就要刺进自己脖子的剑,头都没动一下。反作用力对他并不起作用。电磁浮盘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因为触及利物而沁出血的手掌,他不以为然地说:“我就在想怎么少了一个。”他终于把头转了过来,看向那个无法忽略的新星,说:“原来你藏起来了。”月光露出冷冷的眼神,好似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刑人。他放出雷击,试图电晕眼前毫无慈悲的怪物。怪物不愧为怪物,面对这个初生之犊,他的手部也放出猛烈的电击;两股巨大的电流相撞,把两人强制分开来。他们被击往后方,好不容易让自己停下。男人的眼神依旧冷冷的,跟月光充满炽热的眼神形成对比。只是,这次他把一直在抬高的头放了下来,正眼查看这只凶猛的老虎。他们身上还缠绕着电流,气势汹汹。男人露出满足的冷笑,自顾自地说:“也好,这样猛烈的性子对我很有用。”“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月光冷冷地回答。他在被电流击中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眼前人不可小视。
面对这种难以言喻的怪物,他只能杀出一条血路。
两人毫不犹豫地放出电流,电流的龙肆无忌惮地冲撞在一起,像是红色和金色的无限之蛇。现场闪烁着金与红的光芒,烧红了整片灰白的天空。这番景象不只引起了恶魔的注意,连人类都被吸引到了。他们拿着手机拍摄这番奇景,啧啧称奇。一瞬间,网络上就布满了金红云彩,看来只要转发便会好运一整年的照片。男人明白他们的战斗已经挑起了这个城镇的骚动,他纵身一跃,他撞碎了真实的世界;带着月光来到了虚假的世界。他们由阴影设置的钢骨森林的天空落下,钢骨森林生产的烟霾缠住了他们。相互斗争的他们来到了城市萎落的一角,那是恶臭和阴湿的贫民窟。这里散发着浓烈廉价的油烟味和久未处理的腐烂食物的味道。大城市的灯光照射不到这里,使这里看来寂寥诡异。这里的灯只能成为飞蛾的指引灯,不能成为人的灯塔。老鼠蟑螂饮用过的脏水弄脏了他们的鞋子,食物残渣和垃圾腐烂的恶臭包围住了他们。他们暂作休息地缓了一缓,快跑向前像野兽一样厮杀。
红光金彩划破了城市特有的阴沉昏暗,像是要抹杀烟雾的新娘,红光金彩不断闪烁,城市被迫迎来波动不断的晴天。雷电让城市充满杀意,雷电让天空精神翼翼。不断交错的红彩金光笼罩着整片天空,看来瑰丽绮丽。就算是整片城市点起了灯,也不及这厮杀的光。
光芒交错闪耀之时,他们也不落人后地交战。月光一个挥剑,男人就轻松闪过他轻松自如地比着不同方向的“7”手势。月光毫不在乎地反击,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朝某座大楼撞去,身体受到了难以承受的重击。他身后的大楼给他撞出了个窟窿。他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惨叫声,然而才不过一会儿,他的身体又被往前拖去,急速地往前;翅膀用力扇动也无法逃离这股力量。男人像是随手甩了甩,他又撞上了一座大楼。月光像是被线牵着椭圆形移动的受控的风筝,难以摆脱。月光被迫撞上周边的大楼,身体备受折磨和煎熬。男人双手上的电流“噼里啪啦”地嘶鸣,像是他最忠实的狗儿。男人猛地释放出强烈的电流,月光感觉自己被拖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像要超越光速。速度的增快自然增加了撞击力,每次的撞击都是如此难熬剧痛。月光不甘示弱地举起自己的剑,放出红雷,试图击中那个刚烈精锐的怪物。红雷龙果然在被释放的那一刻龙腾虎跃,试图再次刷新自己那傲然的战绩。就在红雷龙要骄傲地贯穿他的身体的时候,他却不以为然地徒手抓住了为首的红雷龙,其他雷龙自然是惊慌不已,然而它们已是瓮中之鳖。男人给自己的手施加了巨大的力量,红雷龙发出痛苦的惨叫。月光大惊失措地看着如小兽般无力的红雷龙,不敢靠近。不过一会儿,各只红雷龙的颜色从尾部开始转变,颜色逐渐变淡;像是被水狠狠地冲刷过。月光难以置信地看着这谁也想不到的转变,红雷龙痛苦地嘶吼,它再也没法维持红色的骄傲;它被迫染上金色的叛逆,属于那个男人的颜色。金雷龙的眼神变得充满敌意,这股敌意只投向原本身为操纵者的月光。男人成功地捏碎金雷龙,金雷龙化为像是星尘的碎片,融入男人的身体。男人露出狡诈的冷笑,再次比了个“7”手势,这次月光连垂死挣扎都做不到;被硬硬嵌入大楼里面,无法挣脱。
月光终于抑制不住他的惨叫,男人要他臣服于这暴力性的强大。
男人把月光拉到自己面前,像是在拎着小猫,轻视着他。月光自然是非常愤慨,他向来是非常不满他人的蔑视。他露出像是野兽狰狞的面孔,对他进行无力的威吓。男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你蛮强的。”月光有些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然而下一秒又被男人抛了出去。这次接住月光的不再是大楼,而是不知何时出现的磁铁,磁铁从西面八方袭来;吸引着月光各个身体部位,试图车裂他。月光自己也是使劲吃奶之力才不让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被撕裂。他的面目越发狰狞,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优雅俊朗。男人伸出了他的右手,猛地往磁铁施加力量,剧烈的痛楚使月光面露紫青;目露血丝,他的意识开始朦胧;男人的话却强制唤醒了他。
“你善用你的智慧和力量来一次次地化险为夷,逆转主场。幸运女神还一直眷顾着你。”他有些遗憾地继续说,“简直就像传说中的那位大人……但那不是重点,就算你有那样的智慧和力量,但你能确保每次都会是你的主场吗?幸运女神不会一直眷顾着你,就算是你,肯定也有对付不了的敌人。”他自说自话地说着,月光不忿地瞪着他。
“不只如此,你太年轻,太过傲慢;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永远都会有优势。要是没有人阻碍着你,你就会一错再错。”男人细数月光的错误,“你若是想达成自己的目标,那你就变得更强。但是,你也要试着爱护自己的身体,不是每一次都能以自残来解决的。”
月光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你……为什么会知道……?”男人理所当然地拎出惊飞,惊飞哭叫着欲逃离男人的手:“放开我,放开我!月光大人,救命!”。月光惊恐地喊了一句:“惊飞!为什么惊飞会在你手上?!”
“我拜托了某人让它听令于我。”男人不知为何有些不忿,还砸了砸舌,“这家伙一直在好好做着我的眼睛,让我看见你们呢……虽然我一直都有在四处放置眼线,但是并非是每个都那么有用,有些还给我偷懒。我之后要扣爆它们的薪水。虽然对这家伙很抱歉,但是我也是有无论如何都要完成的目的。不过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可以擅自离开地狱……莫不是旧宅的通道失控了……算了之后的事之后再想。立夏乃月光,虽然我对你很有兴趣,想着重培养你;但我老实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
“这种事情我哪懂……?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什么记忆也没有了。”
“你很奇怪。我们完全搜查不到你的死亡记录,也搜寻不到出生记录。你就是在某一日凭空出现了,还无预警。更重要的是,你与那位大人长相酷似,各种迹象都显示你非常可疑。我们有必要带你回去调查。”
“那样的话直接来不就好了……还搞那么多花样……”月光抱怨。
“毕竟就是我们也怕错杀无辜。”男人合情合理地说道。随后,他终于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黑羽雨水,是傲慢首席No.1,所有恶魔的管理人;更是路西法大人钦定的代理大罪。我在此宣言——立夏乃月光,成为我的狗吧。”
“哈……?”月光感到非常震惊,这男人是认真的……?
“你在说什么?!我们的月光大人才不会成为你的狗……好痒好痒!不要搔我的脚底!”月光无言地看着轻易屈服了的惊飞,在心里暗骂。
“我老实告诉你,你的答案只会有‘是’。我要你加入路西法会,发展你的才能,让你成为压倒性的力量。”雨水威胁道,他没有要放过月光的意思。
“我的答案只会有‘是’吗……那我在回答之前先说一句。”月光尖声叫着:“做你的春秋大梦!”说完这句话后,月光的身体就被车裂开来,肠子和血液像是烟花一样飞散。雨水轻松地用磁铁吸住月光的尸骸,一点都没落下。惊飞绝望地看着这一切,还未哭诉,就被雨水的电磁浮盘给吸了起来;做为它的镣铐。雨水冷酷地对惊飞说:“他死都得答应。”这时,红色闪电抹过了雨水的眼角,待雨水反应过来时;剩余的红色雷龙仍不气馁地袭击了过来,只是由于在天空等待已久;所以变得有气无力,一下就化为雨水的食粮。雨水握着手上残余的红色雷电,心满意足地笑道:“果然很有才能……但我是撒旦的代理,撒旦擅长使用雷电相关的能力,撒旦给了我一部分,我自然对雷了如指掌。所以你运气很差,偏偏遇上我。但不用担心,我绝对会把你培养成无人能敌的怪物的。”说完便随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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