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领着月光走出牢狱,宽大空旷的走廊只响着两人的脚步声和月光的哈欠声。月光不满,带鼻音地抱怨:“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吧……”雨水回答:“恶魔就算猝死也可以马上复活。”月光撇了撇嘴,硬撑着疲累的身子跟在雨水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两块磁铁快速地向月光的身体两侧靠近,要把月光夹扁。所幸月光反应迅速,极力撑住了磁铁,防止磁铁再往自己身体靠近。月光难受地骂说:“一句话也不说就开始了,还真是过分啊……”雨水面无表情地回答:“现实的战斗也不会说开始。”磁铁的力量施加越来越大了,月光奋力一推,成功从磁铁内部的空间逃了出去。正在月光向雨水拔剑时,球状磁铁就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撞击了月光的身体;月光连感受疼痛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球状磁铁封住了身子行动;动弹不得。经历过与雨水一战的月光这次也不再哗然了,只是无奈地被漂浮的球状磁铁倒吊着,血倒流进月光自己的脑袋,月光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5分钟到了。结束了。”说完,雨水脚踏大步,要离开长廊。
“也才5分钟而已不是吗?!”月光很吃惊,但是接下来雨水的话才更让他吃惊:“我的训练很简单,5分钟没能成功躲避所有攻击的话就结束。”
“但那也太早了吧?!我都还没拿出全力!”
“我说过了,5分钟没能做到这些的话就结束。”雨水冷漠地回应。
“你自己根本没讲清楚……”
“当年路西法大人也是这样训练一个徒弟的,只是他更过分,只给3分钟。”听到这句,月光更加按捺不住了,问:“路西法的徒弟是指?”
“顾名思义,就是徒弟。算不久前的事。路西法大人有因为闲情雅致专门培养了一位学生,但是这位学生一直不听他的话,让路西法大人头痛得很。当然,比起这种已经跟你无关的事,你更在意你跟他会是什么关系吧?”雨水嘲讽地轻笑。
“……你真不让人讨喜啊……”
“对恶魔来说,看破心灵是很简易的事,但是也有同样封印自己的思想不让人看破的能力。很容易学,不用告诉你你也可以自己融会贯通。”雨水轻笑,他继续说,“我们给你进行了深入检查,发现你除了跟那人模样相像,魔力波长有些相似;没有一个地方是相似的,可以说非常邪门。如果硬要说你和他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么私生子说最合理了。”
“确实非常邪门……”
“不过你总有一天会把你需要想的事情想起。”雨水又转过身子,离开此地。这时,他神秘兮兮地回过头来说,“你是真的想不起,还是只是不想想起?啊……不用在意,我某个熟人玩游戏时有这句台词,我刚好想起来了而已。”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能在这里用这句,世界真是不可思议。”说完便遁入黑暗。
月光不愿对雨水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多想,在磁铁堆里睡着了,反正不睡白不睡。
“发生了这种事啊……”海棠惊讶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吃了一口冰淇淋。
六日无奈地回应:“你多认识他你之后听到这种事也不会怎么惊讶了。”跟海棠一样,她喝了一口汽水。
暑假已经过了一半了,一天变得比一天短,日历也被画上了超过一半的红X。蝉正在捉紧最后的夏天,声音绵延不断。就算一天过得比一天短,也阻止不了孩子的玩心。孩子们在滚烫的大地上弹跳,在猫咪的树林里穿梭,在凉爽的大海里漂浮。追求时髦的少年少女们不遗余力地翻出橱柜里每间短袖或无袖时装,在炎热的道路上与太阳热吻。他们并不抵触太阳的吻痕,就像是在夏天玩耍的蚱蜢一样,未来对他们来讲是虚浮,不存在的。忙于工作的人们顶着大太阳,诅咒着这过分的热度,耳边处理工作的手机沾上了汗、妆和面油。他们急促地越过斑马线,这时的他们速度可以媲美跑车。一些人挑着阴凉处走路,把无意透露的光斑给遮掩掉,仿佛这样就能杀死他们最讨厌的太阳。有些人呆在开着空调,凉爽的店家里,漫无目的地望着在外奔波的人。六日她们也是如此,她们正在快餐店里赶暑假作业。很遗憾,她们好不容得来的休息天只能拿来处理作业。海棠愁眉苦脸地看着数学作业,六日则努力回想着这个暑假发生了什么,要如何填补日记的内容。
海棠阵亡地趴在桌上,说:“不行啦……这么多根本就做不完啦……”接着,她哭诉,“这是我过得最难受的暑假了。我没得去夏天comiket、漫展和声优演唱会,只能呆在那个恐怖的地方服务一群性癖加速同调人、处理一些阿宅只能在本子里见过的东西,还要学会安抚一群超次元性癖海王星上司……继续呆在那里真的不只是精神衰弱了……”
“恕我问一句,你在说谁?”六日困惑地问道,她有时听不懂海棠的用词都会这样问。
“就是超越世间想象的人。”原本用手遮住脸庞的海棠露出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布满血丝,写满疯狂。
“我在网上见过喜欢肚脐的人、喜欢耳交的人、甚至喜欢野兽前辈的人!所以我自认我自己什么都能接受!然而我发现我还是太年轻了。”
“我,打工第一天,就看见了把自己变成兽,勾肩搭背地走进房间里的人。嗯,还可以,我又不是没见过兽控;但我没想到还可以那样玩,还可以不被人说三道四。之后,在我看见了比较正常的水手服、伪娘、性虐待后,我以为自己不会再看见更为震撼的东西了。”
“学生看到那种东西没问题吗?”
“只是看到了一点,真正都是听的。但是足够我去治愈我的一生了。“
“第一天工作要结束时,我看见了变成两个变成骷髅,然后你摸我摸的情侣。女的还少了一根肋骨,简直万圣猎奇亚当夏娃。第二天,一个男的带着一个脑袋有洞的女人,是真的有洞;不是说她蠢。我在帮忙登录处理时,那个男的抠那个女的洞,那个女的还露出飘飘欲仙的表情。我那一刻真的很想下地狱来承受他们的罪。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看见一个男的变成鹿,和一个下面不知道为什么一大包的女的走进房间。我还看见一个男的在舔女的眼睛,女的表情还很享受。你以为这是最恐怖的吗?不,还有更恐怖的。昨天,我看见了五个大叔,很油腻,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穿着军装。他们要求我把一张像是某国总理的海报挂上,方便他们进行自慰派对。我不知道耶……他们说之后不会少给我钱来让我去看心理医生……那么这应该是终身赔偿……”海棠抱头,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发黑化文。
“你好辛苦……”六日光是听,都感觉自己要疯了,这故事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经历的,她完全想不到要用什么词回应海棠,只能凭本能说出这么一句。气氛变得非常沉重,这时,一个异常开朗的声音响起:“啊咧,你不是六月同学吗?”六日和海棠望去,发现那是与星儿同个团体的夏目。六日瞬间紧张了起来,不知道海棠刚才说的话有没有让这个大嘴巴听到。海棠出乎六日的意料,没有露出太惊讶的表情,只是散漫地问了一句:“夏目,你没有工作吗?”六日惊讶地问:“你们很熟吗?”
“对,你应该也不知道,夏目、我和春分都刚好在同一所学校念书,只是夏目不同班。我们刚好也有在打同样的手游,就熟起来了。”海棠漫不经心地回答。
夏目心大地回答:“哈哈哈哈,队里剩我一个还没完成大量的功课,被强制放假赶功课了。不介意我跟你们并桌吧?”六日还未答应,他就径自坐了下来。夏目翻开作业,作业果然如他所说的空空如也,看了让人非常担心。海棠不耐烦地看着夏目空空如也的作业,直截了当地说:“你跟我借来抄也没用,我们跟你范围不同。”夏目喊道:“咦——好过分!”
“作业本来就该自己做吧。”
“帮帮忙啦,沙树小姐……我功课很多,一半暑假根本就写不完啦……大不了这餐我请!”夏目哀求。
海棠不屑地说:“你就这点诚意?”
“呜哇——狮子开大口!”
“六日,离他远一点,会被感染上笨蛋菌的。”
“才不是笨蛋……哦哦哦,救星来了!”六日看见来人,顿时手忙脚乱,差点打翻了汽水。闪闪发光的他逐渐靠近,六日差点就想躲到桌子下掩饰自己的窘态。
“什么救星啊……好好叫名字。”来人,春分星儿如此抱怨道。他向六日和海棠打了声招呼:“你们在这里做作业啊。”海棠看着窘迫的六日,用看好戏的心态说:“对哦,你也来坐坐吧、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啦?”六日朝海棠猛烈地摇摇头,海棠却只是比了个大拇指。星儿看了看窘迫的六日,忍不住偷笑,最后领情地坐了下来。夏目叫道:“星星——帮帮我啦——作业做不完啦——”
“不是叫你妥善利用时间做的吗……?真是的,我先帮你看看。”星儿嘴上抱怨,却还是拿起了作业,夏目吃吃笑。六日在心里思索自己要和星儿说什么话,还未开就,星儿主动开口了。
“话说回来,真是好久没见到了,我最近一直在忙学校和作业,都没有什么机会见面。”星儿说这话,眼睛没有看任何人,但是六日知道这是说给她听的。言下之意是星儿想见她。她的心想是被泵了油,蹦得极快,现在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她的心跳。她很高兴,想在世界中心大声欢呼,但是那只能存在于想象里。星儿又说:“我其实一直想找你们玩,但是总是没时间,现在托这家伙的福;活动也暂时停止了,所以总算有时间了。我问你们,之后要不要去哪里玩?”星儿直言不讳地发出邀请,六日感觉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真是托了我的福呢!作为回报请我喝珍奶呗!”夏目邀功,却得来了星儿冷漠的回应:“你先把你的功课做好。”
海棠试探性地问:“你再怎么说都是偶像哦,这样随便跟女性出去……不好吧?”她瞟了六日一眼,六日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说是这么说,也是学生。我们事务所很不错,没有把工作排得满满的,让我们也有时间享受自己的青春。他比起偶像活动,更期望我们也能搞好自己的课业。如果怕什么事情的话,我会跟事务所那边说的。”星儿自信地回答,啊……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可以有今天的成就哦星儿君……六日在心里嚎叫。
“嘛,你的话完全能够放心,如果说是没做完功课的那位的话,整个人都会完蛋的呢。”海棠回答。
“你的功课不也没做完吗?!”夏目不满地回嘴。
“好了好啦,别吵了。对了,我不知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8月底要办一场活动。我们也被邀请去做场面了。听说是很盛大的活动呢,每个人都兴致勃勃的。”
海棠说:“那很好啊,这样也方便见面了。”这话又是说给六日听的,六日的心里又是一阵恼怒。
“那活动……是什么?”六日终于忍不住了,她刚才就想讲话了,但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星儿明显是很高兴她终于讲话了,露出比平常还要灿烂的笑容。他说:“是伦诺市成立百年纪念日,只有这里人才会比较了解呢。”
“感觉接下来会累死呢——”夏目说道。星儿瞪他,严厉地说:“你悠闲什么呢?还不快点做功课。”“咦咦——好的春分大人!”夏目哭叫道。
“不说那个了,我们出去玩要约什么时间?我和六日最近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海棠说这话时,长叹了一口气,她很为自己必须要在酒店工作很扫兴。六日没有说出自己的烦恼,因为她觉得眼下海棠更可怜,她实在是没什么资格叫苦。
“嗯……我想到下个礼拜日都有空。可能是下个周末吧,现在就不了,我还要帮这家伙写作业呢。我们去海边吧,现在很热,可以凉快一下。”
“是呢是呢——身心也会得到解放呢——”海棠像大叔一样说道,又瞄了六日一眼。六日更烦恼了,她只有一件学校泳衣,这次面对海棠的眼神是求救,海棠忍俊不住。
“那么就先约这个时间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会提前通知你们。你,做完功课才可以去海边哦。”星儿笑得像个恶魔。夏目哭着完成功课。之后,四人就这样一直呆在快餐店,直到黄昏,他们才回到原本的地方。
六日窘迫地跟海棠讨论,要如何解决泳衣的事情,海棠要给六日出馊主意,被惱羞成怒的六日又打又駡。
另一边,疲于准备工作的月光正像个死人一样躺在沙发上。今天凌晨不断脑充血,根本没法好好休息。这时,有人来唤醒他,他不耐烦地抬起头,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看见来人,竟是雨水。
“我要跟你讨论公会战一事,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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