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會場內座無虛席,數以千計的來賓不是科技界的知名人士,就是來自各州各市的達官貴人。
台前各大媒體的記者都正忙於擺弄最頂級的攝影器材,為求更精準地捕捉整個新科技展示過程的每一個細節,讓備受矚目的嶄新技術能夠更鉅細無遺地呈現於大眾的眼前。
倘若在拍攝期間發現台上人的神色有異或出現半點錯漏,也許還能藉此大做文章,為是日的新聞報導增添些許色彩。
然而大名鼎鼎的科技界巨頭TONY STARK今天依然一如既往的自信滿滿,進行新品示範時動作俐落且嫻熟自如,讓人挑不出丁點毛病來。
再加上他那無人能及的才智總會透過其開發的創新科技,帶給大眾堪稱神來之筆的驚喜,甚至全新的科研思路,又怎會有專程出席的來賓願意分神關注其他細枝末節?
當眾人仍舊全神貫注地盯著那台嶄新的器械或簡報時,完成講解的TONY早已緩步返回幕後,將發佈會的後續工作全數交回主持人的手中。
「新品的實際應用和第二期研發方向呢?你不說啦?」某位穿著得體的事業型女性神情困惑地走上前,半提醒半追問道。
「那些任何人都能說,我只要隨便露個面就可以了吧。」TONY一邊走一邊側首回了句後,拉下領帶打了個呵欠。
「啥?你是STARK INDUSTRIES的行政總裁,又是這次新品的開發者,大家遠道而來當然不只是為了觀看產品的操作示範和數據資料…而且待會還有個互動環節需要你在場!」那位女士瞪大雙眼說明他對這場發佈會的重要性,卻無法勸止那逐漸加速的步伐,只好直接說出重點。
「PEPPER,公司有哪件產品不是由我開發的?你不覺得我身兼多職,還要負責向大眾講解這麼多,太辛苦了嗎?我現在只想早點回去睡覺,昨晚忙著處理那個新玩意,都沒睡夠…」語畢,TONY又打了個呵欠,但這個呵欠的聲音略嫌造作,似乎未能獲得對方的體諒。
「那是你的時間管理出問題了,這場發佈會的日子是在兩週前定下來的。你以為我剛才特地把你從家裡抓出來,只是要你過來『露個面』嗎?!」PEPPER忍無可忍就一把拉住TONY,咬牙切齒地厲聲反問。
倏忽被猛力一扯就看到PEPPER怒不可遏的表情,讓TONY怔了怔才懂得反應。
「…你生氣起來的樣子好看極了,但好像有點黑眼圈…要不我們一起回去補補眠?」TONY眨了眨水盈盈的大眼睛,說出一句職場性騷擾般的話後咧嘴一笑;笑容中摻雜些少尷尬和傻氣,叫人氣到中途,就不懂怎樣生氣下去了。
PEPPER衝他拋了一記白眼,鬆開手,正想轉身返回舞台後的準備區時,卻被他攬在懷裡繼續走。
「你累了,剩下的讓他們自己處理好了,你就跟我回去休息一下吧。」TONY放輕聲線湊在她耳邊說,繼而親了親她的額角作安撫。
雖然不甘讓恣意妄為的上司牽著鼻子走,但連日以來的工作已經讓她十分勞累,宛如魔鬼低語的提議相當吸引。
慮及早已給工作人員安排好總裁缺席的應對方案,她只是無力地嘆了口氣,就隨著TONY踏出了會場後門。
由TONY聘請的司機兼助手HAPPY接載回家,兩人在繁忙的馬路上,經歷了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才返回家中。
躺到床上時適逢黃昏,昏黃的陽光透過半掩的天窗映照在房內的牆壁上,讓人產生一種既溫馨又舒適的感覺,正好助眠。
他倆一睡就睡到晚上八時多,比平時還要嗜睡的TONY是在食物香味的環繞中甦醒的。
即使PEPPER是個人如其名的能幹女秘書,在不好惹的精練形象背後,也有待人溫柔的一面——這正正是她獨特的個人魅力之一。
兩人享用過簡單的手作料理後,開了一瓶威士忌作餐後酒。
可惜倒好酒後剛呷了口,身後就傳來一把陌生的男聲,毫不體貼地終止了二人共聚的美好時光。
「不好意思,打擾兩位了,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現身時機…」仿若驚弓之鳥的男女不約而同地應聲回首,即見一名面露歉意的不速之客自門後的轉角處緩緩步出。
率先認知到此人並非他倆任一邀至的訪客,TONY隨即放下酒杯站起來,把PEPPER護在身後,非常慷慨地向其展現出萬二分戒備。
「你是誰?怎樣進來的?」簡潔的質詢包含的是先發制人的敵意,反正擅闖民居的都不會是什麼善男信女,用不著先禮後兵。
「就是…用了少許技巧…先來個自我介紹吧,我是性別平權組織AVENGERS的發起人STEVE ROGERS,幸會。」自稱STEVE的男子像是有難言之隱般向TONY打了個不想詳述的眼色,才娓娓道出自己的身份。
TONY眉頭緊擰地快速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擁有如斯健碩高大的身型,怎樣看都只能是個不折不扣的ALPHA,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稀薄得極其異常。
可是撇除性別優勢這因素,對方也不是平日缺乏鍛鍊的他能夠獨力應付的孱弱角色。
面對這種無法輕易擊退的入侵者,斷不能輕舉妄動,最理想的解決方法當然還是智取。
「我管你是什麼組織的人,給我馬上離開這裡,不然我就要報警了,JARVIS!」TONY挺起比對方略顯遜色的胸膛,以小狗鬥大犬的氣勢作出警告。
『好的,正在撥打緊急求助熱線。』回應呼喚的是一道略為平板的電子嗓音。
STEVE反射性地環顧四周,只聞其聲卻不見其影,無從判斷聲音是出自於身在異處的人類助理,抑或是單純的電腦合成音。
沒等他理解現況,過於寬敞的房間裡就響起了電話等候接聽的嘟嘟聲,逼使他立即下決定。
「呃…我知道這樣擅自跑進來會造成很大的誤會,也很不禮貌,但我們真的很需要您的協助,請給我幾分鐘表明來意,我會自行離開的。我不是想加害您們任何一位。」被逼急的STEVE神情緊張地擺出請等等的手勢,並加以遊說。
佇立原地的TONY聞言瞇了瞇眼,正在分析對方所說的是否屬實。
縱使這個人的身份相當可疑,但如果是競爭對手或哪個仇家派來的職業殺手,早就趁他們熟睡期間動手了,也不必等到現在才現身向他們打招呼。
既然如此,剩下的問題就只有應否給他一點時間。
『嗨,這裡是九一一,有什麼可以幫到你?』此時,接線生的聲音搶先打破沉默。
「…JARVIS,兩分鐘後再撥打一次。」TONY評估過風險利弊後,還是決定花點時間私下了事算了。
畢竟科技巨頭的府邸被不明人士入侵的消息流出的話,可不是什麼好新聞,無謂把事情鬧大。
『沒問題。』JARVIS在回話的同時掛斷電話。
「謝謝。」鬆了口氣的STEVE放下手,對TONY頷首致謝。
「…剩下一分五十一秒。」TONY冷淡地抿抿薄唇,舉起左手,看著手錶上的時間催促道。
「那我就開門見山吧,我們早在五年前…不,我在更早之前就開始關注您了。儘管您和令尊都是BETA,但依然能夠突破社會上的種種偏見和掣肘,憑藉先天的才智與後天的努力,創立並營運全國最具規模的科技企業…」STEVE整頓了下心情後,開始一本正經地敘述來意。
「我是沒怎麼努力過,但你所說的維基資料大致上是正確無誤的。然後我想說我沒興趣,你可以死心滾回家了。」失去耐性的TONY打斷對方冗贅的說辭,就擠了個牽強又敷衍的笑容趕人,態度十分不討喜。
「慢著,我還沒說完…」STEVE攢眉喊道。
「沒時間了。」TONY噘起嘴來搖搖頭,表示遺憾。
『還有四十七秒。』JARVIS作出了善意的提醒,似乎沒打算偏幫自己的主人。
「差不多啦。你想說的,我都知道。」TONY漠不關心地揮手回應,接著指指自己的額角告訴STEVE。
「但是…」STEVE死心不息地踏前一步,攤開手嘗試爭取更多的時間。
「JARVIS!」對方偏執的言行觸動了TONY的警戒心,讓他不得不有所行動了。
『是的,正在重撥。』JARVIS機警地作出配合,其人性化的答覆和舉動有時也會讓PEPPER懷疑背後真的有人在進行遠端操作。
「哎…那…好吧,我改天再來。」再度縈繞四周的電話等候音作為最後通牒,成功令同樣不想把事情鬧大的STEVE改變主意了。
「好走不送,下次你進不了門別難過。」TONY淡然抬手告別。
目送入侵者自行離開後,TONY和PEPPER才正式放鬆下來。
「不用了,JARVIS。」TONY隨便喊了句便坐回沙發,用腕上的電子錶打開多個全息投影螢幕,檢查豪宅內外的保安設備。
『好的,已掛斷。』JARVIS不厭其煩地遵照辦理。
「PEPPER,這裡的保安系統,我好像全權交給你負責了?」好好確認過那人已經遠離這座大宅後,TONY才拿起矮桌上的酒杯喝了口問。
PEPPER露出一臉不可理喻的詫異表情,望向一直專注於投影螢幕的TONY。
「你那時不是叫我隨便弄弄,其後的你自己安排嗎?」PEPPER雙手抱胸,沒好氣地反問。
TONY沒有因此轉過頭來,只是咬著下唇挑挑眉,稍微回想一下的確是對她所說的有點印象。
「…明天給我清空行程,我要優先補強一下我們的保安系統。」TONY默然地翻了幾頁外行人看不懂的資料,就下定主意。
『遵命。』TRAVIS明亮的聲音再次劃過耳際。
「喂,我不允許!明天有個重要的會議!」PEPPER瞠目大喊。
「比我們家變成這樣門戶洞開更重要?」TONY側目反詰。
「不是,但…」PEPPER斷然否定,卻不願就此妥協。
「我喜歡你的答案。話說那個人的褲子…提臀效果是不是有點太好了?」TONY得到自己想要的答覆就沒聽下去了,目光轉移到方才打開的一幅監控錄像截圖上。
「……」PEPPER深感無奈地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個包裹在貼身牛仔褲裡的圓潤翹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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