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的車程,TONY睡了一大半,而且還睡得特別沉。
到家後讓HAPPY把人送走,再隨便沖個澡,又精神起來了。
早前叫JARVIS發個訊息給PEPPER約她共進午餐,至今仍未獲得答覆,估計她還在與合作夥伴商討善後工作的細節。
沒法一起用膳,就不必費神挑選餐廳了,隨意叫個外送薄餅,在家吃更自在。
剩下的工作都不太緊急,改天處理就可以,像以往一樣放著不管,也可能會有人代為辦理。
努力工作後的餘暇尤其寫意,TONY躺在軟硬適中的沙發上,聽著輕快的流行音樂打了個盹,睡醒就回到自己的個人工作室,擺弄一下很久沒碰過的機械組件。
悉心地為久別重逢的智能機械臂進行一次周全的日常維護,另加一些指令分析系統的細微調整及補正;能夠一如既往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是令人心情舒暢又愉快。
閑著沒事幹,還可以嘗試打造一個全方位智能保安系統,以代替之前用市面上能買到的保全產品湊合而成的臨時防衛措施。
縱然目前的配備級別,似乎已經足以防禦像STEVE ROGERS這種有軍事經驗的人士入侵,但作為全國最大的軍用科技供應商的總裁兼主要研發者,始終無法忍受自己家中採用的警備系統,只是個臨急組合,並且未經完善的簡陋合成品。
因為就算是僅持基本編程知識的程序員,打開現時的系統程序代碼粗略一看,都能發現其中多處編程風格不一,鋪排雜亂,以及支節程序重複累贅的問題。
當TONY想到自己竟然用了這個鬼東西一個多月,就禁不住臉容扭曲,覺得要噁心死自己了。
甩甩腦袋,深呼吸一口氣,他就下定決心要親自動手,重新設計一個符合自己審美和技術標準的高質素保全系統,一忙就忙了幾個小時,連飯都差點忘了吃。
若非PEPPER下班回來,問他是否已經吃了晚餐,恐怕他就要一直忙到深夜去了。
從另一個角度看,他也確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只要工作內容屬於他感興趣的範疇。
由於PEPPER到家時已經很晚了,亦已相當疲倦,他們最終還是放棄了前往鄰近餐廳裹腹的選項,點了最近光顧頻繁的快餐外送。
「反正能填飽肚子,什麼都好」的想法,似乎是他倆近日最有共鳴的一種生活態度。
不過對於睡眠時間的編排和重視程度,兩人的意見仍舊無法達成一致。
吃飽後好好梳洗過,PEPPER就馬上回房休息了,TONY則返回工作室繼續埋頭苦幹,仿若不一口氣完成手頭上的作業,誓不罷休似的。
直至寫好整個系統的雛形,他都沒把視線移離螢幕半秒,論其專注度及工作效率,比平日處理公司的營運事務高出十倍有多。
這也是為什麼PEPPER總會放任他「不務正業」,寧願一手包辦原屬總裁職責範圍內的工作,亦不花費更多的精力和時間催促他辦事。
只是縱容多了,對方自然會更得寸進尺,結果釀成這次選擇性罷工抗議,也無可厚非。
因此TONY完全沒有怪責PEPPER的意思,能夠藉著將功補過獲得原諒已感萬幸。
時值凌晨三時多,TONY呷著冷掉的咖啡靜候JARVIS進行程序測試的結果,期間又想出了幾個新的補強措施,以及可以增添的輔助設備,正處於躍躍欲試的亢奮狀態中。
可是,慮及軟件方面興許能夠很快準備好,硬件方面的,集齊材料後還要組裝或改造,實在不是一朝一夕能辦妥,他就草草記下那些新構思,預備清空腦袋睡覺去了。
讓JARVIS關掉不必要的電源後來到洗手間,他漫不經心地瞥過今早穿過的大褸,便倏然記起那個STEVE在臨別前,好像給自己塞了一張連名片也稱不上的紙條。
當時他睡眼惺忪的,反射性地接下來了,之後隨手把它放進大褸的口袋裡,就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翻出來看看,果然是一串看似手機號的數字。
如果是四五年前的他,可能也會用得上這個手機號吧。
畢竟對方可是個相當有魅力的大帥哥,撇除身上無法徹底掩藏起來的費洛蒙香味,光是那副鍛鍊得恰到好處又沒有半點贅肉的完美體態,就有夠令人垂涎欲滴、情迷意亂了。
可惜他已經年紀不輕,也是時候修心養性了,斷不能像年輕時那麼放縱,亂搞關係。
先別說對方看起來似乎是個一本正經的人,是否會應邀跟自己來一炮都很難說,萬一事情被PEPPER發現,大概又得捱罵了。
幾天前才讓她回心轉意,願意像以前一樣酌情分擔他的工作,他可不想這麼快又惹她生氣。
所以用不著的東西,就讓它躺在垃圾桶裡安息吧。
趁刷牙的空檔,他重新評估了下目前能夠因應那個人的「往績」,預先設防的項目。
今後出入都讓HAPPY陪同在旁的話,應該多少能避免再度被中途攔截的情況。
跟著只要把公司和大宅內外的保安設備全面升級,想必就能杜絕外人任意進出的可能性,免除後患。
如今剩餘的唯一一個隱憂,反而是那個名為「AVENGERS」的組織架構和規模。
若然負責遊說的STEVE ROGERS只是一個幌子,或者純粹是個有名無實的領頭人,連番失敗而回,很可能會導致有別於他所透露的進一步行動,令人防不勝防。
再來就是他在今早所作的組織簡介,不論真假都未曾說明他們現有的資源多寡,以及急需哪一方面的援助,很難不令人懷疑他是否有意隱瞞他們所掌控的人力、物力,甚至武力。
如在調查清楚他們的底蘊前保持當前的防衛策略,那麼屆時若果受襲,能否及時安排與之實力相稱的應對措施並加以實行,就成了非常關鍵的決勝因素…
為安全起見,還是先向RHODEY探聽下,看看他知不知道AVENGERS這個組織,再決定是否需要加強戒備吧。
TONY暗自如此盤算著漱漱口,就回寢室睡覺了。
緊接下來的兩個星期,他都把休息和用膳以外的時間,押在保安相關的事情上,務求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這項不屬於業務範圍內的要事。
而在這段期間,RHODEY也運用他的權力和人脈,調查過STEVE ROGERS和AVENGERS。
經查証,STEVE ROGERS的而且確是一名退役軍人。
由於所有報名參軍的人都必須接受一輪嚴謹的背景調查,才能獲得服役的資格,故此STEVE的身份沒有什麼可能是偽造的。
更何況STEVE在退役前曾立下大功,因而被一下子推舉為上尉,軍隊內部亦留有晉升所需的審核記錄。
除非那個人懂得未卜先知,抑或早就疏通好軍中上下的主要部門,否則要用同一份虛假履歷再度蒙混過關,簡直是煎水作冰。
至於TONY見過的那一位男子是否STEVE ROGERS本人,就得想辦法取得其指紋或基因樣本,才能驗證確實了。
但是比起這個人,RHODEY罕有地和TONY一樣,更在意AVENGERS是個怎樣的組織。
原因無他,就是近年在法律界如此活躍的一個團體,居然神秘到除了「它是個性別平權組織」,以及「前身是個名為『S.H.I.E.L.D.』的正規工會」外,就無人知曉更多有關它的情報。
翻查現時的工會註冊名單,固然也沒找到「AVENGERS」這個名字。
為了更深入地調查這個鮮為人知的神秘組織,RHODEY還拜託了相熟的刑警朋友幫忙聯絡,並向十多位曾經接受過其法律援助的市民打探消息。
TONY則從另一個方向著手,僱用私家偵探假裝成受上司欺壓的OMEGA,分別向幾位與其有關聯的律師尋求協助,藉故探詢更多資訊。
然而,他倆都是無功而返的。
所有受助人都一律聲稱只接觸過對方派來的律師,不曾與組織人員進行直接的溝通,而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由那些律師主動聯繫的,只有極少數是經其他受助者轉介求助。
私家偵探的調查報告也大致相同,幾位律師都不約而同地表示自己只是受該組織所託,才主動接觸需要法律援助的人士,並且不認識組織裡的任何一位成員,更遑論其規模和底細。
問及他們能否提供該組織的聯絡方式,所獲得的答覆是不可以,因為他們有簽保密協議。
但有一位律師曾透露他們主要是以電郵聯繫的,若有需要以電話溝通,都必須等候對方來電。
換句話說,就是那些律師並不持有電郵以外的聯絡途徑,就算有,都不會告訴他人。
TONY早就知道隱匿於黑暗的影子不會被輕易揪出來,可是用力過猛,又很容易會打草驚蛇…
為免引起對方的戒心,甚或敵意,TONY跟RHODEY商討過後,還是覺得現階段不宜採取更進取的行動,惟有暫時作罷。
最重要的是,TONY已經把整套自行研發的保安系統和相關設備準備好,現在只要擇個日子將大宅內外的軟硬件全部替換掉,住所的防衛措施就萬無一失了。
能夠守住自己的家,就可以大大減低受襲的可能性,所以這絕對是目前必須優先處理的事項。
乖乖地徵詢過PEPPER的意見後,這個重大的日子就定在已兩度延期的管理層會議之後;與此同時,TONY也需要在這幾天內,把最近擱著沒處理的公事辦妥才行。
雖然這是很叫人氣餒的安排,但他還是老實照辦了。
畢竟PEPPER已經等了他足足兩週,期間幾乎沒說過半句怨言——對,「幾乎沒」——要是他還敢推辭,鐵定活不過第二天。
好不容易才趕在動工前完成堆積如山的工作,他終於迎來滿心期待的那一天了,本來由早上起床開始就幹勁十足的表情,卻因一樁工業意外而變得陰沉起來。
實情是特意聘請過來挖土及安置新設備的其中一個工人掉進洞裡了,而那名工人竟然掛著一張眼熟的帥臉…
「…你就不能好好敲個門嗎?」TONY板著臉,叉起腰來盯著洞中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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