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生硬地轉移話題,略顯突兀地結束對話,全為掩飾心中因對方而引起的異動。
若說堂堂TONY STARK竟為一個比他年輕十餘歲的「黃毛」小子,一度陷入深不見底的情緒沼澤中,後來又因他的深情剖白而表現得心花怒放的話,就實在太丟人現眼了。
雖然自覺失態的TONY有點想馬上離開這裡,重拾往常的從容不逼,但消除疑慮後,腦內便霎時浮現另一個頗為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BUCKY是否真的如STEVE所說的,是個BETA?
為了確認這一點,他在賞了STEVE一拳後,就站起來說他餓了,要返回會議室吃薄餅。
當曾經一同奪門而出的兩人折返現場,自然立即引來了眾人的目光。
似乎一直在等他們的NATASHA和SAM頂著一臉曖昧的笑容,表示剩餘的食物都交給他們後,就饒有默契地告辭了。
至於NICK則向STEVE招了招手,讓他一起到房外交頭接耳了幾句。
依然待在房間的BUCKY沉靜地喝著啤酒,見他露出有點不好意思的表情,窘澀地搖搖頭,就自得其樂地竊笑了下。
TONY這次沒再放任自己的腦袋,胡亂猜測BUCKY那深邃眼神所暗藏的含意,只是拿了塊冷掉的薄餅,坐到對方的旁邊。
「你們剛剛還好吧?」在TONY正想開口的同一秒,耳邊就響起一句隨心的慰問。
「哦?沒什麼。」TONY瞪圓眼睛,有些愕然地望望BUCKY說。
「沒什麼就好。」BUCKY聞言點點頭,保持著嘴角的弧度呷了口啤酒,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接著STEVE隻身回到房間,三人還聊了一會。
期間大家言談甚歡,無所不談,仿如剛剛因意料之外的相遇而激發起的隔閡與憂鬱,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似的。
臨別時,TONY笑著表示很高興認識BUCKY,並向他伸出右手,他就跟SHARON一樣毫不猶疑地握住了那隻手,在無意中釋除了對方笑容底下的最後一個疑問。
不過TONY事後細想,目前應該沒有哪個OMEGA能夠獲得當兵的資格,當時居然鑽牛角尖到懷疑他的性別,確實有點太不理智了。
那天以後,STEVE就開始為翌日開展的選舉工程忙得不可開交,一連五天都無法抽空與TONY見面。
對此,TONY當然是很不滿意的。
尤其是STEVE才剛說會努力做個稱職的小白臉,怎麼一下子就把事情拋諸腦後了?
TONY覺得他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
儘管如此,TONY還是一句怨言都沒有,也不可能會有,因為一個成熟且心胸廣闊的優秀男人,是絕不會為床伴過度沉迷工作而動怒的。
既然對方寧願日以繼夜地待在他珍重的同伴身邊,那麼自己把心神放回PEPPER身上亦毫不過分——TONY抱持著這樣的想法,有點賭氣地再次向她展開新一輪攻勢,卻意外獲悉一個更令其氣憤的事實。
「她竟然跟HAPPY在一起了!而且這事全公司上下都知道,就只有我一個被蒙在鼓裡!這還是她嫌我太煩,才告訴我的!」TONY啃著STEVE買來的宵夜,深深不忿地抱怨道。
STEVE的第一個反應是有點錯愕地瞪了瞪眼,但緩過神後想了想,就會覺得要是這個消息已經廣傳開去,那些嗜血的記者們是不可能不藉此大做文章的。
「我想應該未至於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不然這種事早就成為各大媒體的頭條新聞吧。」他一邊把熱騰騰的蕃茄濃湯推到TONY面前,一邊將理性分析後的推測徐徐道出。
「嗄?…你說得有道理,那可能只是她的氣話。」緊皺著眉的TONY拿起勺子沉思了下,咕噥著說。
「可是她一回復自由身,就跟HAPPY在一起了!還一直瞞住我,害我早些天像個傻子般追著她跑!」TONY喝了口湯後接著抱怨,完全沒打算隱瞞自己想跟PEPPER復合的事。
STEVE把話聽在耳裡,卻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反而揚起了形狀漂亮的嘴角。
「不過你也希望她能找個好歸宿吧。HAPPY不是個挺好的人選嗎?」雖然STEVE跟HAPPY只有數面之緣,但還是能看出他是個富有責任心且心地善良的人,想必TONY也是蠻喜歡他,才僱他為保鑣的。
「話是這樣說…但在別人眼中,我就成了被保鑣橫刀奪愛的無用男了,多沒面子!」TONY用有點幽怨的眼神瞪了STEVE一眼,腮幫微鼓地把沾了些湯汁的麵包整個塞進嘴裡咬。
「你不是個會在意別人怎樣想的人吧。」STEVE饒感趣味地托起頭,彎著唇角說。
「哼,他們昨天還在我的面前眉來眼去呢!氣得我差點沒即時把他們解僱掉!」TONY沒有直接回應STEVE的看法,嚥下口裡的東西就將話題帶回原點。
「哈哈,你會呷醋的對象是不是有點太多了?看你對我以外的人都帶著這麼大的醋勁,讓我都快要呷醋了。」語畢,笑容有增無減的STEVE才咬了口麵包。
「我才沒有呷醋!…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談他們了。來說說你的工作吧,現在進展如何?」TONY蹙眉否認後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便決定不再執著於PEPPER他們了。
「進展挺順利的,只是有很多事前功夫要準備。最近就是不斷地開會,不停地與各方同盟進行商討,為求儘早擬定各個階段的競選策略…若不是今晚的會議臨時取消了,也許我還在會議室裡奮鬥呢。」STEVE用叉子叉起一個炸得十分鬆脆的芝士薯波,簡述了下最近的情況。
「那麼你估計還得忙多久,才能把事情處理好?」把湯喝盡的TONY也跟著叉起一個薯波,提問道。
「至少還要兩三週吧…但今早NATASHA再跟LOKI接洽過,才得知他懷上第二胎了。這恐怕會給競選帶來更多不明朗的因素,要謹慎地安排消息發佈的時機和方式才行。」STEVE粗略地估算了下,卻因今早發現的事而變得沒那麼自信了。
「據我所知,他已經生了一對龍鳳胎吧,還生?」TONY輕皺雙眉,略顯不悅地反問。
「聽聞是意外懷上的。」STEVE偷瞄了下他,聳聳肩膀說。
「……」TONY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然而口腔被薯波的美味充滿後,就無暇兼顧言語了。
參選遇上妊娠,不可能是誰蓄意謀劃的事,對LOKI本人來說,亦絕不輕鬆。
慮及對方沒有因此提出退選,已是萬幸,不然臨時該去哪裡找人頂替?
只是想到STEVE還會因為助選而奔波數週,甚至更長的時間,TONY就難掩心底湧現的煩躁與不滿。
兩人默然無聲地享用了會美食,直至桌上的食物剩餘無幾,TONY才再一次打破沉默。
「你今晚會留下來嗎?」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問題,是他糾結了幾分鐘方能問出口的。
「嗯…你這是不捨得我嗎?」STEVE遲疑半秒,咧嘴問道。
「這不是捨不捨得的問題吧!這次以後,都不知你哪天能再過來了!」面對STEVE,TONY就是無法坦率地表達自己的心意,殊不知這樣說,反倒突顯了心中的不捨。
「哈哈…對不起,最近我忙得頭昏腦脹,都忘了偶爾過來一下。我今晚會留下來的,請你原諒我吧。」STEVE這才弄清TONY整晚都顯得有點心煩氣躁的主因,只好苦笑一下,連忙向他低頭致歉。
可是這種半帶玩笑又空泛得很的道歉毫不誠懇,也無法解決任何問題,當然不獲TONY接納。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TONY沉著氣,主動提供了一個能在百忙之中增加見面次數的方法。
「我說…要不你乾脆搬過來吧。反正PEPPER是不會回來了,你也用不著避忌。」語氣稍為強硬的提議,卻是TONY苦思多晚的結論。
偏偏STEVE礙於工作需要,以及一些別的考量,就是無法接受這項珍貴的同居邀請。
根據他的說法,主要是因為TONY的大宅離AVENGERS的基地太遠,而且他這麼一個來歷不明的ALPHA,也不方便經常進出市中首富的居所。
萬一他因此成為傳媒的焦點,恐怕AVENGERS亦會淪為聚光燈下的犧牲品,那就必然會影響到助選的進程,甚至會牽連到本想置身政壇之外的TONY。
這正正就是他迄今為止,進出大宅都相當謹慎的原因。
起初TONY被他一口回絕的時候,是非常不爽的,但他所說的並無道理,也體現出他的確是有認真考慮過這項提議,只是這個辦法百害僅有一利,實不可取。
故此,TONY最終惟有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一週至少見面兩次的條件,讓他在翌日清晨全身而退了。
如此這般,絕大部分時間都孤身一人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個星期,TONY習慣是習慣了,卻遲遲未能放下對窩身於AVENGERS裡的勁敵的疑心。
即使做了最低限度的措拖防患於未然,也不及親身下場,給多名嫌疑人刷個亮眼的存在感。
正當TONY打算找個名正言順的契機介入AVENGERS的選舉事務,就碰巧遇著更具衝擊性的突發事件。
那便是STEVE為了保護首次出席公開活動的LOKI,受傷進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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