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你還活著,史努基。」
坐在客廳專屬的單人沙發上,隔著木製咖啡桌,小楓看著坐在對面的史努基和薇琪,目光停在他脖子上的繃帶。阿柱跟平常一樣站在小楓旁邊,站得直挺挺的,而昱依則是坐在壁爐旁的木椅上看書。
「大小姐,我也很高興我現在可以用這麼磁性的嗓音和妳說話。」
難得他們五人齊聚在客廳,雖然有三個都是傷兵了。也很難得他們五人都是穿著普通的休閒服居家服,不過每個人仍就散發著不同於一般人的氣質神態。也許是經過這次的事件,每個人都各自「成長」了,抑或說各自都有感觸了,只是外傷雖然可以兩、三個月就好起來,但內傷很顯然會跟著自己一輩子。
「大小姐,說實在的,我以為妳會開除我。」史努基摸了摸鼻子。
「我若開除你,薇琪也會走的,這樣不太划算。」小楓笑道。
薇琪跟史努基相視而笑。
「大小姐,請放心,我會要他戒飲料的,從現在開始。」
此話一出,史努基拿著裝滿熱紅茶瓷杯的手立刻停在半空,表情看來相當難受。
「算了吧,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兩個戒不掉的東西,而且他若真有心要戒,早就不會等妳現在才來逼他了。」語畢,小楓靠上沙發的椅背,無奈的笑。
「果然還是大小姐通情達理。」
史努基得意的對薇琪挑眉,薇琪神情不悅,但其實她心裡是有點不明小楓說這種話的意思,言外之意究竟是要說給誰聽的。她餘光不自覺飄向昱依,但昱依仍在專注的看書,沒有任何舉動,連表情都沒有變。只是想起那天聽到她們兩人的爭吵,還是不免讓人有些疑惑,她們現在是和好了,還是假裝沒發生過。
新據點就在海邊附近並沒有讓人感到意外。
最靠近黑夜的黃昏暮色,不知為何總使人相信稍縱即逝最為美麗。
獨自一人站在沙灘上,雙手抱胸凝望著海平面,原來的白色波浪此時染上了一抹紅霞,秋末的海風兇猛冷冽,刺得人全身顫抖發寒,黑長髮也跟著隨之飛動,但小楓並沒有穿保暖厚重的衣服在身上,應該說她其實是裸上身的,只是上胸都被白色繃帶遮掩住了。
『自從遇見妳之後,我生命中每日的夕陽都因妳而遜色了。』
昱依突然想起從前有一個人寫了封情書給小楓,小楓後來念給她聽,不過內容昱依早已忘了,但她卻深深記得這一段話,本來昱依當時也跟小楓一樣覺得這人寫得真肉麻噁心,但現在看來,這人的眼光與描述是正確的,只是昱依不希望小楓的美麗跟這晚霞一樣如此短暫。
「我以為妳已經懶得理我了。」等小楓的肩上被人披上一件外套,她才開口。
「如果我不想理睬一個人,我會立刻就走,永遠不見他。」
「妳……」小楓轉頭注視著已經站在她身旁的昱依。
「妳剛才不是說了,只要是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兩樣戒不掉的東西。」
四目交會,昱依突然拿起小楓的右手,指尖在她的手心上慢慢寫出了一個字,然後輕輕的幫她握緊拳頭,放置胸口。
「沒關係,沒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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