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石壁,夜梟帶領夜響停在一道樸實的木門前。夜梟收起笑容,一臉嚴肅打開木門進入當中。夜響呼出一口氣,面上擺上認真,緊隨其後。房間不算寬敞,但絕對比夜梟的闊落。房內依靠一個個在牆壁上貼近頂部的小窗口引入微弱的陽光,以及用蠟燭輔助照明,故此略為昏暗。一張長檯近乎貫通房間兩邊,檯上堆滿雜亂的紙張,長檯的兩旁整齊放滿木櫈,能夠清晰看見六個人影圍繞長檯的盡頭而座,更有兩人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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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非必要,混魔族被禁止進入此房間,至今只有夜梟和希頓因要參討戰略才被允許內進。若無夜梟的帶領,希頓亦無法參與其中。不過在此處築起軍營都只是最近幾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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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梟,你終於到,過來坐吧。」
在遠處坐在中間的身影帶着沉厚的聲線,因着光線不足,夜響無法看清對方。
「讓你久等,夜響,我帶到來。」
夜梟帶同夜響上前坐於他們附近,他們每個身穿厚甲,除了方才開聲的那個將軍之外,其餘都手忙腳亂整理眼前的紙張,唯獨一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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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面前擺滿的並非亂七八糟的紙張,而是各式各樣的佳餚,大魚大肉。明顯見到原本放在該處的紙張皆被推至一旁,他慢條斯理享用眼前奢華的美食,更有兩人立於身後服侍,無錯,他是克爾提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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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我今日要你前來,是有個重任交託於你。開戰之前,我要你獨自潛入魔族的要塞盡情破壞,吸引對方強大魔族的目光,減輕前線的負擔。」
那個將軍雙眼毫無感情看着夜響,透過微弱的陽光得知將軍的年紀與夜梟大致相近,除了克爾提亞,附近的將士亦是如此。夜響在知道今次無理的任務之後,一時也難掩驚訝之情,微微浮於臉上。
「恕我多口,我個仔只不過是個新卒,恐怕難以肩負重任,請你三思。」
夜梟立即出言勸止,因為他心知夜響的實力無法做到,只會白白送死,而且亦看穿對方不軌的心思。
「夜梟,我知你愛子心切。不過你兒子先前不是斬殺對方的大將嗎?他絕對有能力勝任。況且說到底不是要他跟對方戰鬥到底,只是要吸引目光,盡可能查清對方的強大魔族的數量。當然能夠殺死對方,就算是其中之一,就最好不過。我心意已決,你不要推搪。」
將軍絲毫不動,語氣堅定,令夜梟都不好反抗,唯有將情緒強行抑壓於心底。
「夜響,潛入的手段你自己想。為了不給對手任何喘息機會,我們將於七日後開戰,乘勝追擊,在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精蓄銳。現在無你的事,你可以出去,夜梟你就留在此跟我商討當日的細節安排。」
將軍特意當下分開他們兩人,夜響沉默不語望向父親,夜梟向他緩緩點頭示意,隨後夜響便慢步離開此間死寂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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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在旁優哉游哉邊用餐邊看戲。哈,個仔尚有七日命。這樣無理取鬧的工作,要我做亦未必做到,更不用話他。看來軍隊的老嘢根本就想他死,死老嘢都應該察覺到。不過話他能夠斬殺強大的魔族反而引起我的好奇,我的直覺話我知,他的實力不用話我,就連死老嘢都不如,恐怕死老嘢一定暗中幫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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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走出門口並順手關上木門,打算走回樹林邊繼續鍛鍊的途中。今次真是麻煩,七日後就要開戰,竟然講甚麼為了不給對手任何喘息機會,明明距離上次戰爭只是一個月多些少,我根本仍未有充足的時間變得更強。就算上次我有份解決敵方大將,但那都是靠着我父親。經過上次我明白到,憑我現時的實力,對上強大的魔族,只會轉眼被殺。竟然對一個新卒連續兩次委以重任,究竟人類在諗甚麼?根本就是想我去送死一樣,真是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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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一段時間,天色再次漸沉,將近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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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陽光映照在夜響背後,就在他努力將眼前大樹化為木碎之時。
「呵呵,我仍然在諗,是何人如此努力呢?~原來是混魔族阿頭個仔。」
克爾提亞從後靠近,在他說話之前夜響專注於眼前的鍛鍊從未察覺。當夜響驚覺克爾提亞接近身後,立刻轉身提刀,擺出架勢。夜響喘着氣,仔細觀察眼前克爾提亞任何微小的動靜,同時盡力穩定呼吸。
「你放心,我不是來搞事。我都未蠢到在開戰前自損兵力。但是我只不過是路過,望望你。」
克爾提亞帶着威風的笑容,說話剛完,夜響身後帶滿傷痕的大樹隨即被化成碎片,四處飛散,甚至刺入夜響的背後。就連全神貫注的夜響亦未能注意克爾提亞是何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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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強忍楚額頭稍微冒出冷汗,隨着沉穩的呼氣聲呼吸逐漸穩定,雖略感震驚視線仍從不離開克爾提亞。這就是勇者的力量?不,應該是那把劍的能力造成。操作周圍的魔力,我以為只是用在回復魔力上,從未諗過還能聚集魔力直接離遠施展斬擊。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恐怕我仍處於驚訝中。而且那個速度和密度,都並非是現時的我能應付,克爾提亞,真是個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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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在此都無事做,之後你就隨意啦。」
克爾提亞之後就轉身慢慢離開訓練場,斗篷隨風飛揚。夜響保持沉默,直至克爾提亞的身影消失之前,都不敢放鬆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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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背對着夜響露出狡詐的笑容。他個樣嚇到面都青,只怕都不用擔心在七日內會跟我作對,而且他亦無能力與我作對。原本就是想望望他有幾多斤兩,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他真是想正正經經完成任務,恐怕都不會有命可以返來,都不用我親自落手。反正毫無理由就隨便落手的話,夜梟一定會找我晦氣。區區混魔族,就應該作為棄卒。夜梟,我看你尚可以笑得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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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的身影消失於軍營,夜響不由得鬆一口氣,他抬頭望向染成橙黃的天空,察覺時辰不早。他遵循父親的忠告,默默收起手上的小太刀,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以免更多如同更多如同他的麻煩出現的麻煩出現。夜響臨離開前回頭望向身後化為一盤散沙的木碎,一想到對方有心的話化為散沙就是自己便不禁握緊拳頭故作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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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後,臨開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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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止混魔族,就連人類的士兵亦整裝待發,在軍營之中分成兩陣集結。而夜響則是獨自一人站在樹林邊準備出先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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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之前一直找不到機會講。不過今次最好不要期待我會出現,因為有克爾提亞,我行動不會太方便。你自己記得要小心,最重要是有命返回來 。」
夜梟趁着慌忙之際乘機靜靜找夜響,他臉上不見平日的笑容。
「我會小心。」
夜響的眼神充滿自信,縱使知道是件麻煩事,但心裏堅信自己一定能夠平安無事,相信自己的努力。
「甚至走到半路見勢色不對直接返來都可以。」
夜梟在夜響的耳邊輕聲細說,即使知道這句話絕對不能被人聽見仍甘願冒上風險,只求自己的兒子活着歸來。
「我會。」
夜響以微笑回應,可是他深知自己這樣做的話,人類不會有好面色給自己的族人,一定會怪罪到同伴身上,所以他無法這樣做。夜梟的臉上充滿擔憂,在兒子臨走前,無法忍耐不捨之情,上前緊抱夜響。
「我都要返去指揮同伴,記得小心。」
夜梟放開夜響,雙手拍拍他膊頭,強顏歡笑。夜響帶笑點頭。之後夜梟就離開夜響的身邊返回自己的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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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戴上面罩臨出發前為自己的行裝作最後檢查。今次只能靠我自己,不過無關係,我對自己的實力都有信心,縱使仍不及上次跟阿祖戰鬥的時候。但只要想想辦法就無問題,反正對上次的感覺亦大致有所掌握,加上今次的目的並非戰鬥,只是拖延時間,即使麻煩亦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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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爾提亞此時在遠處看見夜梟跟夜響對話,微微露出奸笑。不知死老嘢講甚麼?不過如何都好啦,反正都只是無聊的提點。那個記不起個名的將軍為了防止死老嘢暗中幫助個仔,就好似背後有人指使,特意安排任務給所有混魔族,令死老嘢無暇亦無法分出人手協助。雖然話如果是死老嘢的話,話不定真是有辦法令個仔起死回生。不過個仔都大限已到,真是有命返來,到時再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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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人類的目標是挪格喀拉要塞,這個要塞是建立在兩旁高聳的高山山腳下之間,位於北邊的山是一個長年積雪的雪山,是連綿山嶺其中的一座,其一直連接到人類帝國的北方。但由於山勢實在過於險惡,無論是人類抑或是魔族都難以接近。而位於南方的山恰好是正正相反,不但沒有下雪,反而生機蓬勃,綠野處處。不過在要塞的正前方,卻有一大片荒地被樹林所包圍,在荒地這片荒地之上人類軍隊的動靜無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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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這個要塞擁有地理優勢,因此易守難攻。故此這個要塞亦是象徵人類和魔族土地的最後分界線,是魔族最大的一道防線,只要越過挪格喀拉要塞,魔族的數量和增援速度就大有不同。這也意味人類不可能再取得跟先前一樣破勢如竹的戰績和成果,人類亦都明白這個道理。相反,只要攻破此處就代表能夠進一步確實殲滅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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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次夜響正是打算在任務沿着位於南方高山山腳下的森林,潛入要塞內到處搗亂,吸引強大魔族的目光,拖延時間,擾亂敵方對前線的支援再乘機逃走。而人類的軍隊是打算佔據阿祖爾的軍營作為之後戰爭的主要陣地,存放糧食和兵器以及提供傷兵休息之處,並在更前方之處搭起帳篷做臨時軍營。臨時軍營依然位於樹林之中,而且與挪格喀拉要塞相距甚遠,相差整片荒地,讓魔族難以察覺自己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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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為了防止阿祖爾的軍營有陷阱之類的障礙,夜梟被委派帶領少量的混魔族,先到其軍營清理。夜響則是獨自率先前往樹林執行任務。再到人類的主要兵力連同剩餘的混魔族會直接穿過樹林前往預備建立臨時軍營之處搭起帳篷,以及重兵鎮守,防止魔族在搭起帳篷之時前來阻撓,成事後隨時出戰。兵分三路,目的雖各有不同,但會同時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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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於樹林中高速奔跑穿梭。細心一諗這個任務其實毫無意義,只是一個麻煩,單憑我一人又可以吸引對方幾多強大魔族的目光,拖延多久的時間。不過無辦法,為了父親,為了族人,我都是要去做。而且為了今後的自由,始終需要率先了解地形,可以光明正大離開人類軍營打探外面的機會並不多。況且父親都話我隨時都可以逃走,我都有此打算,只要做好我能夠做的事,人類就不會有太多怨言。至少今次不會再有人因為我的無能而死於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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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獨自到達南方山腳的樹林裏,正準備潛入魔族的要塞之中,他在樹林中以快速的步伐穿梭,聚精會神,警惕四周。就在此時,他的左腳傳出一陣被刺穿的疼痛,他立刻望向左腳,發現一把匕首從左邊插進小腿內,狠狠將小腿整個刺穿,能夠從小腿的右側看見刀尖,而刀柄的末端有一條銀白的鎖鏈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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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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