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響獨自到達南方山腳的樹林裏,正準備潛入魔族的要塞之中,他在樹林中以快速的步伐穿梭,聚精會神,警惕四周。就在此時,他的左腳傳出一陣被刺穿的疼痛,他停下腳步立刻望向左腳,發現一把匕首從左邊插進小腿內,狠狠將小腿整個刺穿,能夠從小腿的右側看見刀尖,而刀柄的末端連着一條銀白的鎖鏈,一路延伸至樹林深處。看見此狀,夜響立即從腰間拔刀,但正當他要斬向鎖鏈之際,他感受到一股殺氣襲向他的後腦,夜響馬上彎低身,銀白的刀刃連着鎖鏈在他面上飛過。但夜響未能察覺此些匕首的真意,在他避過匕首的同時,另一把匕首從上而來穿過他的右邊腋下,匕首帶同連接在末端的鎖鏈在他身上繞過一圈,毫不留情插入右邊的肋骨之中,刺穿肺部,再將他猛然扯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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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心懷不甘在面罩底下露出一絲痛楚的表情,血腥味湧於喉嚨,身體一瞬屈服於痛楚之下,任其擺佈。此等連着鎖鏈的匕首,完全不予夜響喘息空間,看準時機,趁他未能反抗之時,在樹林中四方八面迅速殺出,各自纏繞幾圈在他其餘手腳之上,並貫穿手臂和小腿令他難以掙脫。夜響憑撕裂的痛楚感到匕首上面似乎帶有倒鉤,令他更難將其拔出。夜響咬牙切齒,強忍痛楚,強使蠻力與其抗衡,鮮血從匕首滲出隨着四肢徐徐流下,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亦被插在肋骨之間的匕首染紅,只可惜鎖鏈依舊絲毫不動,夜響甚至無法伸手解開身上近於咫尺的束縛,束手無策。此時有個人影從樹林中出現,慢步走到夜響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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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形看來他是個身材略比夜響矮小的女性。他身披與樹木相近的棕黑色斗篷,斗篷的布料伸延至頭上成帽,蓋過頭部,令夜響無法窺探他的上半顏容,只能隱約看見小嘴。他的一身打扮巧妙與周圍景色融為一體。若不是他主動現身,以常人來說實是難以目睹他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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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綁起你是為了讓我們能夠和平對話。你是否人類派過來?」
少女一手脫下帽,櫻桃小嘴帶着誘人的微笑,甜蜜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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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斗篷除下,他一頭秀麗而亮澤的黑髮擺脫束縛,頭後長長的單馬尾隨風飄逸。帽下的他面容端正,潔白無瑕,是一個看似比夜響尚要年幼的少女。他帶着一對楚楚可憐,晶瑩剔透的赤紅大眼睛,顯露出的眼神惹人憐愛,彷彿要把人活生生吸入去,三魂不見七魄。只要看着他,就算一如既往,平平無奇的景色亦顯得閃閃生輝,彷如世間一切都在他身邊打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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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我並不是人類,而是混魔族。」
夜響目光深陷於少女的赤紅瞳孔之中,手腳逐漸放鬆力氣,手上的小太刀鬆脫落下,插在地上,忘卻抵抗,唯獨注視着眼前的他。
「你的同伴躲在何處?」
少女帶着微笑,朝氣蓬勃。他在決定捕捉顯眼的夜響當下之前就一直嘗試尋找他以外的蹤跡,以保萬全,即使在捕捉他之後亦是如此。無奈只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找到。
「今次只有我一個來到這裏。」
夜響連自己都略感驚訝,明明知道對方是敵人,明明不應回答,卻不知不覺間已開口出聲。
「那你來此地是為何事?」
少女在甜美的笑容底下不忘提防四周,心底猜疑夜響的說話,究竟單憑一個輕易被制服的他能成就何事。
「我被命令單獨到這裏吸引強大魔族的目光,讓他們專注於我,無法分心應付大軍,讓我軍更易推進。」
夜響沉醉於對方甜美的聲線當中,表情漸漸變得陶醉,無法反抗對方每一句說話。反之少女心暗懷疑夜響的話,緩步走到夜響的身前,慢慢除下他臉上的面罩。
「無想到又有幾分英俊。」
少女保持迷人的微笑上下打量夜響,嘗試打探他的真偽。夜響面頰微微見紅,不禁泛笑,霎時轉移視線,但又隨即六神無主,唯有將雙眼重新放於他身上才得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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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細看動彈不得,血痕劃過四肢的夜響神魂顛倒之模樣。起初我以為他只是誘餌,附近另有同伴埋伏,靜候時機。可是他口中未有謊言,句句應是屬實。我的能力—魅惑確實使他迷倒於我,為了令他無法擺脫,我亦特意多說話來爭取時間。他的確是獨自一人前來到此,他的目的確實如他所說。正因如此才更是荒謬,他就連樹林中設置的偵伺術式都留意不到,被我輕易擒獲,單憑他根本無法面對真正的強者,只會一瞬即逝。不過尚有一種可能,從我近日搜集回來的消息得知,斬殺亞祖爾哥哥的人是個年輕的混魔族,有機會是他。倘若如此的話,他或者只是經驗不足,實力未必僅只如此。總覺得事有蹺蹊,縱使時間無多,戰爭將起,然而當下也需要更多消息,一探對方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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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可以告訴我是何人斬殺先前魔族的大將的話,我會感到高興?或者你聽說過,他的名字為亞祖爾。」
少女於被鎖鏈紮縛的夜響面前帶着迷人的笑容,語氣略帶苦惱。
「是我,雖然不是單靠我自己,但斬殺亞祖爾的人是我。」
夜響口吻略有遲疑,擔心對方會憎恨自己。少女在心中確有萌生仇恨,卻不露聲色。
「亞祖爾雖然可惜,不過你一定亦受到不少痛苦,只有你生還下來?」
少女此時卻展露憐憫的目光,然而內裏則從夜響的話語中感到可疑之處,試圖打探更多。夜響未察覺對方懷恨在心,因此稍微鬆一口氣。
「我父親都平安無事。但如果不是阿提斯和米娜,我亦不會支撐到父親前來幫助,亦都不會有機會打贏亞祖爾。」
夜響雙眼微微泛起淚光,無法在眼前的少女面前隱藏心聲。少女打從心底對夜響的傷感毫不在意,柔情只是虛有其表。可是如他所料,夜響與亞祖爾的戰鬥另有內情。
「依你所說,你父親並非等閒之輩。」
少女的語氣溫柔,令夜響從未起疑,或者應說他縱有懷疑亦不願正視。
「父親是統率我們混魔族的人,他持有名為斷罪的漆黑小太刀,是我最敬重的人。」
夜響收起懦弱以免在少女面前出醜。他表面上有問必答,可是內裏已感到一股異樣的情感湧上心頭,無法遏止。少女對他父親的描述印象深刻,對於他的底細亦掌握大概,唯獨未想過眼前的待宰羔羊是他兒子。
「眼下戰爭踏入關鍵之際,想必人類一定會派上不少勇者坐鎮,之後都不知道你我會否有緣再相見。」
少女用左手遮蓋雙眼,聲音顯得寂寞,讓人不禁認為他嬌柔的雙眼正在默默淌淚,令夜響心如刀割。少女有心再次非用提問,而是誘導夜響自己開口盡訴所知。
「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軍營現時只有一個勇者,叫做克爾提亞,是個能夠透過背後的大劍隨心掌控附近魔力使出攻擊,令人打從心底厭惡的人。聽講之後教會會再派多一個新生的勇者,我對他就完全不認識。」
夜響臉容憂心,為求讓少女放心,望求他能再次展露笑容,肆無忌憚說出自己所有知道的事。但是夜響心底逐漸充斥強烈的情感,難再抑制,開始扭動身體,任由傷口再度撕裂,嘗試擺脫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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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假裝輕拭眼淚重新綻放微笑令夜響亦隨之露出溫暖的微笑。他已經有擺脫束縛的念頭,魅惑的效果開始轉變,他身體的硬朗亦足以抵受痛楚和出血,不宜再拖。反正能夠從他身上取得的消息都已盡取,雖則當中尚有些少可疑之處,加上他父親人類應該有三個勇者於最近加入戰場,然而他只說兩個。他所說之話不能盡信,不過無關痛癢,之後再查證就可以,本來正有此意。既然他是《漆黑暴風》的兒子,就姑且看看他身上有何種能力,能否有所作為,值得取下他的血液以作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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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你一件事,我是真心想知,事關我們兩人之後的發展,你能讓我知道你的能力為何?」
少女可愛的請求目光讓夜響無法抗拒。
「是掌控風,雖然風力仍然遠比不上父親。」
夜響不假思索就回答,並未推測少女話中含義,更未了解少女背後的心思。只是內心中初次擁有的感情不斷膨脹,即將氾濫。加劇反抗鎖鏈的捆綁,任憑鮮血四濺,鎖鏈的束縛在持續的猛烈反抗之下亦不再堅如磐石,清脆的鎖鏈聲因而響徹於樹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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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慢慢繞去夜響的身後。掌控風?不是風刃、旋風或是其他更具體的能力,而是單單掌控風?此說法豈不像是風之神的加護?難以想像他能得到風之神的青睞,亦有機會是他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能力,彷如方才的對話。無論如何,風的能力並不罕見,他已經毫無用處。傷害姐姐大人的人都絕不姑息,雖然相貌確屬俊偉,略為可惜,但亦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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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停步在夜響的背後,夜響對此舉並不感到懷疑,只想眼內能一直看見心中唯一的他,故此不顧一切,更加發奮抗衡身上所有的鎖鏈,發出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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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微風飄過,少女秀麗的馬尾隨風擺柳,他卸除虛假的表情,兩眼重拾冰冷兼沉穩的殺氣。一把匕首連着鎖鏈轉眼從背後的斗篷而出到達他右手上,輕盈的身軀隨即舉起右手一個箭步躍上前,反手從左邊斬向夜響的頸上,要眼前的男人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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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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