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台內,身中犬妖之毒的應玄雅痛苦地萎縮在角落,始終保持著半夢半醒的狀態。
對此情形,初十七是十分擔心的,她是宗衛,雖然不擅長醫術,但照顧自家殿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應玄雅向來是心智堅定,體質完全不行的傢伙。
為了避免有個萬一,初十七早早就讓應玄雅服下了那枚由玄景天煉製而成的保命藥單,想著雖然未必對症,能滋補一下應玄雅的身體總是好的。
其實這犬妖之毒,倒也不是甚麼真的毒素,只是本來野狗就是吃著生肉、甚至腐肉生存過來的,牙口之間本就不乾淨,妖化之後更是帶有晦氣,這才讓應玄雅受了難。
已經是點燃烽火台的第二個夜晚了,始終不見有人過來,總虧得是靠著烽火台內的水源軍糧能支撐個幾天。
一直到應玄雅退了燒,逐漸恢復了清醒之後,他們才迎來意想不到的客人。
「想不到竟然真的是殿下!」一顆大光頭塞進應玄雅的懷中蹭了又蹭,昆三眼眶泛淚地說道。
「你小子怎麼會在這裡?」應玄雅納悶道。
這個問題,前不久在摸金幫的地道中醒來的公輸炎也這麼問過。
原來,當初趕到蒲台鎮的時候,發現整個蒲台鎮已經秘境化的公輸炎驚覺事態嚴重,萬不能讓其他不論是墨甲軍、大應甲士、還是應玄雅的小宗衛們犯險。
於是乎,他便遣眾人先行到附近的柳仙城求援,自己則是獨自進入蒲台鎮之中。
然而公輸炎萬萬沒有料到的是,他前腳才自毀金丹,強行降境界闖入蒲台秘境,後腳昆三就被風龍給挑上了,被龍捲風給狠狠地甩在了城西的一處池塘裡。
幸運的是他沒有摔死,不幸的是這池春水,滿是妖化了的鵝子跟鴨子。
「我當時真是他娘的嚇壞了!」昆三激動地說到,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又接著說:「不過說來也奇怪,那些禽鳥類妖物對我好像沒有甚麼興趣,似乎把我當作了同類般看待,倒是那些妖化的野狗野貓,還有上次遇見的那種狒狒,真是他娘的不把老子當人看!」
初十七跟應玄雅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看了看昆三,確實是不該把你當人看!
後來昆三誤打誤撞地被摸金幫給救了,接著就發生了跟著摸金校尉們走地道來到城南,就遇上了公輸炎大戰大鵬鳥那檔事。
「這就是這段時間以來我所經歷的事情,至於我今天過來,也是因為公輸首領醒來之後認出了你們放的烽火,才特地遣我過來。」
「公輸炎的傷勢如何?」應玄雅問道。
昆三搖了搖頭,嘆道:「城內的大夫說,外傷倒是沒甚麼問題,包紮消炎鎮痛之後再休養一陣子就可以了,只是首領自碎金丹之後又強行運功,現在有了內傷,之後恐怕又會落了病根,只怕要再修成金丹鏡,怕是困難了。」
這可就難辦了,在如此的險境之下,本來是想找個大神保護,沒想到現在大神自己也傷了,但好在至少現在跟摸金幫搭上了線,短期內要在這蒲台秘境之中苟活著,應該是不成問題。
也因此,應玄雅的目標也正式從「如何在秘境之中生存下去」演化成「如何破解並逃出蒲台秘境,甚至乎,他開始將目光盯上了這秘境之中所謂的大機緣之上了。
「彭祖羽化之後,留下來的大鵬鳥元靈是吧?」應玄雅指尖捻著一根白色的羽毛,莞爾一笑道:「本殿正好缺一顆金丹補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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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天化日之下走在蒲台鎮的街道上,應玄雅與初十七都被映入眼簾的畫面給震驚了。
屍橫遍野、路有餓莩,地獄一般的景象。
初十七的手微微顫抖著。
而應玄雅,雖然心智異於常人,但聽聞的災情,跟實際上看見是兩回事。
腐朽的味道,血腥的味道,妖物殘留在街道上的味道,都一再再的刺激著他,最終仍是忍不住吐了起來。
「殿下,還好嗎?」昆三問道,相較起來他平靜許多。
「魍魎巡山夜,草屋有嬰啼。」應玄雅失落地喃喃道,這是當年大應始帝下定決心要一統華夏時所吟之詩。
「這位便是十三殿下嗎?」
沿著街道走沒多久,一名從地道之中走出的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昆三點了點頭,又看了看應玄雅,而後者只是瞥了對方一眼。
「跟我來吧。」
男子腰間繫著一口大刀,留著一口不修邊幅的江湖人標配大鬍子,正是摸金校尉張致邦。
走進地道,張致邦隨即拿出火摺子,並點起了一盞燈籠。
亡命燈,盜墓摸金人士的標配。
「空氣流動的不慢。」走進地道後,應玄雅說道。
「殿下倒是警覺,這蒲台鎮下的地道雖然是求死人財、做那雞鳴狗盜之人挖的,但規模可不一般,自然每隔一段距離,就會建設通氣的氣孔。」張致邦有些得意道。
一路沿著地道深進,果然如張致邦所言,地道中不僅設有大量的通氣口,幾個比較重要的岔口處都設有燈台,有的是點的燭火,也有的是透過折射的方式采著外界的陽光。
這地道顯然是那時在諸葛巽所提供地圖上沒有的,但應玄雅幾經思索比對,這地道中有幾個出入口竟然彷彿是應對著上方的建築物,就像是一起設計出來的樣子。
果然,這蒲台鎮的建造,有墨家的影子。
不知走了多久,幾人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廳堂,裡面除了那些跟張致邦差不多打扮的摸金校尉之外,還有著許多的尋常百姓,有穿著華貴絲袍的達官貴人,也有穿著布衣的平民百姓。
從會議廳右側的走廊穿過之後,張致邦推開了一扇木門,帶著眾人進到了一間密室。
而此時,傷勢沉重的公輸炎,正倚靠著一桶破木桶,閉目養神休息著。
他身上穿著的甲冑破損的很厲害,衣物上也滿是血汙,雖然臉上充滿著疲憊的休息著,右手卻始終扣在太刀的刀柄上。
名刀赭虹,一口由海外東瀛傳來的寶劍。
「殿下的氣息比我想像的安定,這樣我就放心了。」公輸炎沒有睜開眼,溫和地說道。
「本來我想著罵你一頓,罵你莽攻躁進,罵你有勇無謀,罵你愚蠢的像是洛陽城南老榕樹下那頭不知進退的野狗。」應玄雅面無表情,淡淡地說道。
「啊,公輸炎謝過殿下不罵之恩。」公輸炎淡笑道,雖然你甚麼都罵了。
「但我沒有。」應玄雅走近公輸炎身前,雙繫跪地,對著後者深深一拜:「應玄雅代獲救的百姓,謝過公輸首領大恩。」
公輸炎睜開了眼,笑著伸手摸了摸應玄雅的頭:「小子,心中是否燃起了熊熊怒火?」
「是,本殿確實感到憤怒。」
「但怒火無情,只會不斷地焚燒自己,你該燃起的是淨化天下罪業的天道之火。」
公輸炎指尖在應玄雅眉心輕輕一點,面色莊嚴肅穆道:「明火訣!」
只見少年郎強行壓制在心內的那些負面情緒,忽然被風龍所捲進這蒲台秘境時的不安、慌亂、憤怒、驚懼,紛紛化作幾縷黑煙──淨化、飄散。
「現在,你該將秘境外的情報告訴我了。」公輸炎莞爾一笑。
事急從權,不得不孤身犯險,是因為墨者向來一往無悔。
但墨甲軍,從來就不是有勇無謀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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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在危機之下被迫聚集在一起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百姓們求的是生機,公輸炎求的是百姓們的生機,摸金幫們求的卻是最大程度的保全自己的實力。
雖然各懷異心,此時的立場卻是一致,必須生存下去。
而此時浮現在應玄雅腦海裡的問題則是:「大鵬鳥的目的是甚麼?」
半日的時間內,應玄雅已經將來自秘境外所得知的情報都告訴了公輸炎。對於諸葛巽此時能守在外圍作為接應,公輸炎並沒有感到意外,卻仍然是十分欣慰。
此時,張致邦走了近來說道:「有人主動來到烽火台了,是三名墨甲軍的人,除此之外還帶著幾名江湖人士,看起來很是面生,不是本地人。」
公輸炎睜開了雙眼,就要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急切地探問道:「他們還好嗎?」
張致邦伸手搭在公輸炎身上,安撫道:「雖然看上去有些狼狽,也有些傷勢,但應無大礙。」
一旁的應玄雅也連忙攔下了公輸炎,示意其躺好道:「讓本殿來安頓他們就好,你專心休養。」
走回了會議室,應玄雅果然看見三位墨甲軍打扮的人,雖然各個灰頭土臉的,但有著過目不忘本領的他仍是認出了三人確實是公輸炎麾下的墨甲軍。
其實本來由於資源有限的關係,再加上已經收留了不少平民百姓,摸金幫是不會主動去接納其他人的。但在經過了眾人的一番討論後,公輸炎認為如今只有凝聚整個蒲台秘境中的生還者,才有與那秘境中的妖物以及大鵬鳥叫板的資格。
而繼續點燃烽火台的主意,則是應玄雅想出來的。
能在秘境之中存活到現在,並且能發現烽火台的大概率都是有些本事的人,雖然會增加一些資源的損耗,但地道之中水源充足,更是有著連接地井的水道。而食物方面,在應玄雅憑著腦海裡的印象,畫出了小黃鶴樓的構造藍圖之後,靠著地道的掩護下,謠天鵝的蛋都快被偷到沒了,更甚者有些老摸金賊已經開始吃上鵝肉了。
雖然是妖物,但鵝肉香是真香,縱使有些毒性,配上烈酒享用,倒也解的個七七八八。
而跟著三位墨甲軍士一起來的江湖人士,大致上分為三撥人,其一是一位穿著大膽、風韻十足的中年婦人與一名看上去有些清秀的過份的少年公子,其二是一名看上去正氣凜凜的中年儒生與他的兩名侍從,最後則是伺機混了進來的鴞與烏烈兩人。
對此,應玄雅只是多看了他們一眼,便著手安置起來三位墨甲軍。
「能堅持到現在,辛苦你們了。」朝著密室的方向走去,應玄雅隨口說道。
「我們能活到現在,說實話還得感謝殿下。」一名墨甲軍說道。
「喔?」應玄雅停下腳步,回頭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
「殿下跟初宗衛在這蒲台鎮南華大街上一路殺狗的英姿,我等仍是歷歷在目啊……」
原來,這三名墨甲軍本是隸屬於蘇伯陽隊伍之下的,不幸的被風龍捲進這蒲台秘境之鐘後,烙下的位置正是離小黃鶴樓不遠處的南華大街。
而這個區域下最大的妖物勢力,正是被應玄雅兩人殺得七零八落的犬妖野狗們。
而在那之後,身為墨甲軍的他們也開始意識到了烽火台的作用,最後循線而來,也就終於找到了自家首領跟殿下所在的地方了。
而三人與另外三撥江湖人士的相遇,則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摸金幫們可有為難你們?」應玄雅問道。
三人搖了搖頭,說道:「似乎是那時公輸首領大戰大鵬鳥那情況把他們都嚇傻了,據說從那之後只要在蒲台鎮中有遇上我們墨甲軍,都是好生好氣的供著。」
接著,應玄雅將三人帶到屬於安置墨甲軍們的區域內,地道內的長廊,有著四五間不大不小的房間,加上帶進來的三人,總共有一十七名墨甲軍的弟兄在內了。
「我與公輸炎還有事要商議,你們先好生休息,裡面都是老弟兄了,想必你們不會太生分。」
回到公輸炎所處的密室之中後,應玄雅只是看了一眼休養中的公輸炎,還有一旁正睡的酣甜的初十七,便獨自陷入沉思之中,琢磨著如今的局勢。
公輸炎傷了,還是不太會好的樣子。
如今的情勢,如果不能突圍出這個蒲台秘境,就幾乎等於是在慢性自殺,秘境之中的玄息只會越來越重,大鵬鳥如果真的是彭祖的金丹所化,那麼在這個以他為核心的秘境之中,他顯然只會越來越強大。
等等,大鵬鳥是彭祖金丹所化的,這個情報是甚麼時候出現的……?
摸金幫的態度顯然比起突圍,更傾向於在這地道之中苟且著,作為這蒲台鎮上最大的勢力,他們對於大鵬鳥的入侵顯得太過溫順了。
具古書記載,要想從一個封閉的秘境之中逃出,要馬是擊敗秘境主,要馬則是找到秘境之中的隱藏通道通往外界,或著是──通往另一個秘境?
難道這才是摸金幫真正的目的嗎?藉由這個契機,打開封印已久的龍門石窟秘境?
雖然礙於自己是大應皇子的身份,摸金幫對自己一行人包含墨甲軍在內的態度都是友善的。但顯然如果要統整一切力量選擇突圍,張致邦是絕對不會把主導權交到公輸炎身上,更不可能是自己身上。
從始自終,張致邦就沒想著要突圍。
從始自終,除了保住城內權貴,除了受迫於公輸炎的威脅而開啟地道收留一部分百姓之外,摸金幫想著的都是保存實力,從這地道之中物資齊全的程度來看,更像是早就準備好應對這一切,彷彿是在等待著甚麼契機來臨一樣……
風龍肆虐中原是巧合,大鵬鳥靈識跟金丹寄居在其中是巧合,來到這蒲台鎮,跟這龍門石窟秘境產生一定程度的連結是巧合,摸金幫苟且的態勢跟地道的準備也是巧合,這麼多的巧合一在顯示的是這一切──都不是巧合!
那兩個邪裡邪氣的江湖異人,叫做柳三娘的少婦,姓齊的中年儒生身上的氣息,還有那張致邦分明都是金丹境,公輸炎要自毀金丹才能強行進入蒲台秘境之中,這些人為何不用?
因為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就待在這蒲台鎮之中了。所以金丹境以上進不了秘境的限制對他們根本沒用。
這根本不是巧合,這整個事件唯一的巧合就僅有不惜自毀金丹也要闖進來的善良瘋子公輸炎而已!
「看來殿下終於是想通透了。」公輸炎緩緩睜開眼,淡然道。
「仍有一事不解。」應玄雅接著問道:「大鵬鳥最終的目的究竟是甚麼,而這些人又是如何提前知道些情報,提早來蒲台鎮布置的?」
公輸炎搖了搖頭道:「我刻意硬憾大鵬鳥,逼出摸金幫到檯面上來也有一部分的目的也是為了找出這些答案。但我卻也隱約感覺得出來,大鵬鳥對於我將他們逼上檯面這件事上,並不反對。」
「他們之間的目的並不同,對吧。」應玄雅冷冷道,又接著說:「這些江湖勢力,地痞幫派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機關算盡的苟且著,卻沒想有你這個瘋批墨者攪局,讓他們不得不正面對上大鵬鳥。」
公輸炎嘆氣道:「但也僅此而已了,摸金幫苟且著,大鵬鳥也鑽不盡這地道,無法再激化他們雙方的衝突,只怕最後兩者都能達到他們要的目的,縱使我現在看不穿他們真實的目的是甚麼,但終究苦的還是這一方山民。」
「這局,本殿是攪定了。」應玄雅冷笑道:「至今為止他們能如此順利,是因為之前的蒲台秘境之中,沒我應玄雅!」
此時,赭虹劍微微震動,發出陣陣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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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桑塔,蒲台鎮十大奇景之一。
作為跟小黃鶴樓遙遙相映的建築,龍桑塔依著一棵巨大的龍桑古樹而建,塔身共有七層,總高對比小黃鶴樓毫不遜色。
而塔的頂層,龍桑樹枝繁葉茂,形成一個巨大的、盤枝錯節的樹冠。樹冠枝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鳥巢,一頭受了傷,羽毛泛著淡淡金光的大鵬鳥正在其中修養著。
數頭蒼鷹在塔的周圍盤旋巡視著,警戒周圍的一切,守護著牠們受了傷的「空之主」,即使牠們也隱隱感知到自家的鷹王,可能不是本來的牠了。
此時,一名帶著詭異面具的黑袍道人飄逸而下:「何必去招惹那個墨家的小子,把這頭鷹王的肉身弄得如此狼狽?」
大鵬鳥顯得有些虛弱,抬頭瞥了一眼道:「若能奪了那小子的肉身,這區區鷹王之軀又算得甚麼?」
黑袍道人搖了搖頭:「莫怪我沒提醒你,你靠著天生與禽鳥的親和力將意識寄宿在鷹王體內可以,但只剩下一縷魂魄跟一顆金丹的你,要奪舍真正的肉身可只有一次機會。」
「哼,你不過就是怕我會壞了你的計劃?」大鵬鳥嗤之以鼻,又接著說道:「我既答應你會替你衝開龍門石窟的大門,就會說道做到。」
「本座自然相信鵬君會信守承諾,眼下這九死轉生陣也進展到一半了,只要湊能將這蒲台鎮中半數的生靈的生機都轉化成風元,本座就能助你奪舍一名金丹境以下的肉身。但這公輸炎的一身武骨雖然好,但卻是自毀了金丹,就算你奪了他,強行將你的妖丹融入體內,恐怕未來修行之路也將止步於金丹境。」
「哼,確實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哼,本君脫離那彭生一那愚夫,就是不願隨他坐化,才不過活了八百年,就不願長生了?若非本君生來便有妖丹,那蠢人又豈能得此八百年光陰?」大鵬鳥忿忿道。
黑袍道者笑了笑,說道:「不可惜,不可惜,本座以風龍之術替鵬君捕捉了不少有仙根的肉身,咱們慢慢挑便是,正好這蒲台秘境中的風元跟妖氣能淬鍊他們的身軀,只需要再半月有餘的時間,就能將大部分的生機轉化成風元,到時天時地利兼具,本座自能助鵬君重生為人,再求長生。」
大鵬鳥說道:「只怕那些混進來的小金丹不會讓我們如意,那摸金幫的地老鼠們也不安分,公輸炎隨便一逼,他們的弩箭倒是毫不留情。」
黑袍道人冷冷道:「能輕易放棄一鎮平民百姓的地老鼠們,又怎能盡信?罷了,只要他們不壞了我轉生大陣,他們愛當英雄,便給他們當了便是,反正我這轉生大陣也未必要趕盡殺絕,只要他們最後讓出通往龍門秘境的地道即可。」
「這些地老鼠真會信守承諾?」大鵬鳥問道。
「哼,他們可比本座更想打開這龍門石窟,此次設局,鵬君要的取生機化風元奪肉身而得長生,本座要的是龍門秘境中的機緣,那些地老鼠們又何嘗不是伺機而動?他們饞著那龍門石窟中的寶藏,可饞的夠久了。」
言罷,黑袍道人伸出手,遞給了大鵬鳥一顆丹藥,而後者接過後也自然地便吞了下去。
「哼,若非本君與那石窟內的石頭如來有一絲佛緣,只怕童尊也不會花費這麼多心思替我復活吧?」只見幾道真氣再鷹王的肉身上遊走,那些被公輸炎跟弩箭所傷的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
「咦,鵬君所言差矣,我們雖是各取所需,卻也是早有一番交情吶,本座可是第一個從彭祖身上發現鵬君的人吶!」
聞言,大鵬鳥只是瞥了黑袍道人一眼,沒有說話。
「不過吶,那些聚集在蒲台秘境外的傢伙,才是真正地麻煩吶!」
語畢,黑袍道人拂塵一甩,化作一團詭異的黑霧後消失。
「妖道童藏,本君真該信你嗎?」大鵬鳥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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