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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地底的暗流中漂浮了多久。
當應玄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他只看見一片淺灘，上面滿是黃土與被潮水帶上來的漂流物。
湖浪不斷拍打著他麻木的身軀，冰冷的湖水讓他不適地扭動著身軀。這時，他才發現他身下還壓著一個人，那是一個嘴唇已經發白，臉頰卻有點蘊紅的少女。
這是應玄雅才隱隱約約地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
「想不到，還是妳救了我嗎？」
應玄雅用指尖觸探著少女的鼻息，確定對方還活著後，才鬆了一口氣，也就是鬆了這一口氣，他原本麻木的身體，才逐漸從四肢開始傳來一陣陣疼痛。
也是，在陰暗的地底暗流裡漂流了這麼久，不惹上一身傷才是假的。
這時應玄雅才想起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原來，在他詐死頓入走江道的時候，遇上了意外的變數。
他雖然看見了柳蒼茫事先布置好的潛舟，卻根本沒有游向潛周的機會，因為那個名叫童藏的妖道，竟然就在水面下等他。
「想詐死？殿下要裝得像一點啊。」這是面帶著惡趣味般笑容的童藏，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接著他便一掌將其打入了走江道深水中的一處暗流漩渦之中。
令應玄雅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童藏大可以提前揭穿他，或是參與河谷的大戰，亦或是在那時給予他致命的一擊。但實際上卻沒有這麼做，這一掌雖然力道很強，卻僅僅是將自己推入了漩渦之中。
彷彿只是為了報復，應玄雅將他關在龍門石窟之中，而做出相對應的，既不趕盡殺絕，但羞辱性極強的復仇。
然而令應玄雅詫異的是，本想運使氣機從漩渦中掙脫的他，卻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竟然被一股詭異的術法給封印住了。
於是應玄雅就只能無能為力的，被這股大自然不可冒犯的力量，帶往走江道地底的暗流之中。雖然他天生的水性就極好，但被沖到這麼深的水道之中，又被封印住真氣的他，終究還是面臨了因為沒有空氣而即將窒息的窘境。
然而就在應玄雅將要昏迷過去時，一名少女出現在暗流之中，並且吻上了他。
少女運使起了體內氣機，一股真氣伴隨著口中的空氣，一口口吐給了應玄雅。
暗流之中，稀微的天光透著水面映下，應玄雅再度睜開眼，認出了眼前的少女，金妍漓。
波光粼粼，兩人的長髮飄盪在水中，少年凝視著眼前美德不可方物的少女，再一次動了心。
接著在少女腰間的那口龍頭匕首發出了陣陣光芒，一陣陣玄息向外放出，化作了一團巨大的氣泡，將兩人包裹在其中。
稍微恢復意識的少年試圖再度動用體內真氣，卻氣機卻仍然是毫無回應。
少女搖了搖頭說道：「放棄吧，都已經到了這裡，沒有回去的可能了。
無奈之下，兩人也只能順著這暗流，無止盡的飄盪下去。
隨著漂流的距離越來越遠，水道也開始變得忽大忽小，地型之中多了各種尖銳的礁石，所幸包圍著兩人的氣泡似乎有靈性，每每要撞到礁石時，氣泡都會浮現虛化的鱗甲抵擋，但每一次的抵擋，都會讓氣泡弱上幾分。
幸運的是，這水道似乎行成已經多年，大部分的水道都還算寬敞，最窄小處要能通過兩個人，都是綽綽有餘。
這時金妍漓才想起，這可能就真的傳說中柳仙城中那條大蛇妖，走江化龍時行經的水道。
由於不知道會在水道裡飄盪多久，兩人在鬆開嘴之後，並沒有浪費空氣去對話，只是摟著彼此，盡可能的互相用體溫取暖著，保持著最低的損耗。
而被封印真氣的應玄雅，雖然在修練明珠功後體質大有提升，但此時在冰冷的湖水之中仍是有些熬不住。
每當應玄雅要支撐不住時，金妍漓便會渡上一口真氣給他，維持氣機。
而在暗流之中不見天日，兩人也估算不上時間，只能依靠周圍氣泡的慢慢變小來感知時間的變化。
而本來能包覆住兩人全身的氣泡，也隨著時間慢慢變小，先是包覆不住腳踝，接著下半身，然後到了兩人胸口處，最後變得只能勉強罩住兩人的頭部。
而浸泡在冰冷的水中，也讓加劇著兩人的消耗。
最後，當氣泡完全消失時，金妍漓也將最後一口真氣渡給了應玄雅，最後兩人只能將彼此的衣襟綁在了一起，雙雙昏迷了過去。
所幸螭吻與應龍，本就是御水而生的物種，體質非比常人，兩人終究撐持到了浮上水面的那一刻。
也許是蒼天垂憐，兩人幸運地被湖浪拍上了岸。
而此時，應玄雅的清醒，也無法保持太久，鬆懈之後隨即而來的，是一股強烈的睡意，縱使他拚了命地睜著眼，眼皮卻還是不管不顧地往下掉。
直到他意識將要消失之前，只迷迷糊糊地看見一名穿著楚國鎧甲的老人家朝著自己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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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死、別死、不能死啊！金妍漓！」
應玄雅神色痛苦地喊著，然後忽然驚醒，映如眼簾的，是一名盤著髪，皮膚很白，雲眉大眼，有著一雙水靈靈眼眸的少女。
「你可終於醒了啊，夫君。」金妍漓欣慰地看著應玄雅，然後擠眉弄眼地暗示著自己。
應玄雅連忙坐了起來，然後將少女摟在懷中。
太好了！太好了！但夫君是什麼意思……？
連忙推開金妍漓，應玄雅瞪大著雙眼看著金妍漓，滿是不解。
「唷，小郎君醒了啦？」一名看上去至少七十多歲，右眼上一道狹長的刀疤，看上去滿是滄桑，卻又十分慈祥的老人走了上來。
「啊，是老將軍救了我們嗎？」應玄雅開口道。
聽到這一聲老將軍，當了一輩子兵的老人家頓時給樂的，連忙說道：「咦啊，老將軍可不敢當，老頭子最大的軍階也不過是個兵頭子罷了。」
端了一碗香味四溢的魚湯過來，老人將湯遞給金妍漓後說道：「小娘子，快些餵小郎君喝點，老頭子還要去巡邏，晚些再來看你們。」
金妍漓禮貌地接過湯，喊了聲道：「好咧，老將軍您忙乎去。」
應玄雅張開了口，連忙喝了好幾口魚湯，入口的甘甜與鮮味，讓許久不曾進食的他打從心裡暖呼了起來。
一直到金妍漓將整完湯都給餵完，應玄雅才狐疑地問道：「娘子，這是怎麼一回事？」
金妍漓笑著道：「就這麼一回事囉，開人家開頭便問我是不是偷偷從家跑出來的私奔的小情人，我總不能跟他說不是，他是大應的十三皇子殿下唄。」
應玄雅意味深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將金妍漓摟了過來，貼在她臉上說：「妳沒事，真是太好了。」
金妍漓拍了拍應玄雅：「好了好了，你都喊了一整天了，我怎麼不知道。」
這時兩人面面相覷，一時沉默。
過了許久，誰也沒有主動離開彼此。
「這樣好嗎。」應玄雅首先開口道。
「什麼好不好的？」金妍漓反問道。
「我們的關係，彼此的狀態，都太複雜了。」應玄雅接著說道：「在蒲台鎮與你相遇的，不是如今的這個我，在應龍祠的意外，也不是我。這朵桃花太複雜了，而你喜歡的，也不是桃花，而是百合，不是嗎？」
「但我還是毅然決然跳下走江道了。」金妍漓答道，停頓了幾秒後，又有些失落地說道：「至少在老人家面前，把戲演足吧。」
聞言，應玄雅也有些失落：「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兩人彼此都在猜彼此的心意，心也都因為彼此的話語而有些遠離，但不變的是，在這一個月餘的暗流裡，兩人早已習以為常，再熟悉不過的，彼此擁抱著的身體。
一直到傍晚的時候，老兵才巡邏完畢回來。
其實這是一間不大的小柴屋，一直以來老兵都是獨自居住在此，而這是已經恢復了個大概的應玄雅，自然也很快地離開唯一的床鋪。
此時已經入了秋，夜晚的氣候還是非常寒冷的。老兵自詡身體還算硬朗，便想將床讓給應玄雅，小倆口自然是連忙婉拒，一陣推託之後，才跟老兵要了一件毛毯，依偎在火爐旁度過了這一晚。
隔日，起了個清早的應玄雅，發現老兵又是早早就起床了。見金妍漓還在睡，也就沒有叫醒她，獨自一人走出屋外，觀察了一番。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座廣泛無邊的大湖的湖畔處。在湖畔岸線後推數十米的地方，有著一片水稻的稻田，此時的老兵正在田野中忙活著農務。
看著這一片美景，水鄉澤國，應玄雅的腦海來逐漸浮現了一段段、破碎的記憶。在這些記憶之中，洛陽郊外雖然也有湖景，但跟眼前這片美景，卻是截然不同的風貌。
就當應玄雅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田裡幫忙時，金妍漓也從小柴屋中走了出來。
不同於應玄雅有些茫然的神色，金妍漓反而是相當自在，輕鬆張望著四周的景色。
「殿下你就不要去添亂了，你從來沒有做過農務吧。」金妍漓攔下了應玄雅，拉著他在板凳下坐了下來。
應玄雅愣了愣，眼下他確實不會，但有沒有做過，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已經不是皇子了。」他只好喃喃道。
金妍漓用毛巾沾了沾水缸裡的清水，替應玄雅擦著臉道：「但也還不是個農民。」
她又接著說道：「你猜猜，這裡是哪裡？」
應玄雅搖了搖頭，失憶是一件奧妙的事情，有關自己的記憶不見了，學過的知識卻沒少半分，他勉強猜測道：「這片水鄉澤國，大概是江南、或是錢塘吧。」
金妍漓低下頭，藉著水缸反映，整理著自己的儀容，一邊搖了搖手指說道：「這裡是洞庭湖，我的故鄉。」
接下來，金妍漓開始有條不紊地講起了這洞庭湖。
八百里洞庭湖，其水源承繼大江水系，納湘、資、沅、澧四水匯入，是天下三大湖之一，最重要的是，曾經的洞庭湖，被稱作雲夢大澤。
又或者該被稱做，雲夢洞天。
雲夢本洞天，分分入洞庭。
數百年前，這片傲立大江南岸龐大洞天，因為不明原因崩壞，最終被拆裂成數個部分。除了由明面上相互通連的六大湖區所組成的洞庭湖之外，還有一個隱密於湖底的神祕空間，明湖福地。
而這片明湖福地之中，共被三大勢力給割據，鱷鱗沼澤的龍王廟，明珠貝棚的寶軀幫，以及珊瑚林的魚龍會。
而在湖面上，也同樣有三大勢力割據整個洞庭湖，一是在洞庭湖南岸建軍的南楚水軍，北岸的江湖勢力漕幫，以及在湖西岸處，由岳陽樓跟君山島兩個江湖門派庇蔭下的大荒山民。
而應玄雅所在之地，便是既無任何勢力庇蔭，河岸又不適合開闢碼頭的東岸處。也是整個洞庭湖範圍內，資源最少、貧民最多，最沒有人想碰的三不管地帶。
而造成這情形的原因，除了地形的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妖潮泛濫的地方。
所謂妖潮，便是來自於湖底的明湖福地中的漁族或妖物，像湖面上發起侵略的行為。
也是那楚國老兵，之所以日以繼夜地巡視這片湖灘地的原因。
整理完金妍漓所說的資訊，應玄雅也開始思考起了如今兩人的狀態，要面對的問題，已經處理這些事情的優先順序。
首先，他們這意外的「走水路」南行，柳仙城跟宗衛們肯定都是一團亂，至於洛陽朝堂那倒是不管了，畢竟本來就是要詐死。但不論他們之後的決定如何，還是得想方設法稍一封信回去報個平安。
而要達到這個目的，在大應最有效的，便是墨家的情報網。
但很遺憾的是，大應雖然明面上是天下共主，但實際上這洞庭湖卻不僅是實打實的大荒地帶，更算是大應與南楚的邊境，雖然墨甲軍會巡遊天下，但這洞庭湖既然有楚軍在此建軍，墨甲軍便不太會來此巡由，因為此地的治安跟秩序，基本上按造六國共識，是由楚軍負責。
而墨甲軍近年來不論是軍費還是兵力都越來越少，所以更不會來這個沒有效益的地方巡游。
而如果想走楚軍這個路子，則更是不可能了，一句話，憑什麼？
那麼接下來就剩下兩條路子可以走，一是人妖共治、對人族友善的魚龍會，另一個便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岳陽樓了。
而魚龍會的主事，正是金妍漓出身的螭吻一脈所領導的。
但此時想要貿然進入明湖福地，可不是什麼明智的決定。
而決定了方向後，應玄雅還要考慮的，是有關自身的問題。
撈了撈口袋，行囊之中僅有幾張被水浸透，然後曬乾後顯得皺巴巴的應鈔，雖然面額不大，但這洞庭湖一代通行的，卻是楚幣。應鈔完全派不上用場。
此刻最為難的問題是，今天要吃什麼，今晚又要住哪裡？畢竟這老兵看起來並不富裕，總不能老賴著他。
對於這個問題，務農回來的老兵倒是挺慷慨的，這東岸雖然貧苦，但還是有個市集的，在市集外圍靠近岸邊的地方，還是有幾間空屋，現在是他在管理的。
至於為何由他管理，那其中的原因其實有些鼻酸。這裡東岸村曾經人口數還是到達過五百餘人的，但自從這妖潮氾濫以來，沒有軍備、沒有江湖勢力庇護的東岸村，尤其是靠近湖邊的居民，不是不幸受難，便是像內遷徙。
而這些閒置著，但沒有遭到破壞的民房，村民們自然也就委託這個唯一願意住在岸邊的老兵管理了。
至於食物的問題，老兵是這麼說的：「老頭子也好久沒熱鬧了，洞庭湖畔中別的沒有，漁獲倒是不少，這幾畝農田的收穫，扣除到捐贈入村裡面的，要供著你小倆口餐，倒也還供的起。但老頭子這可不養無用人，小子得幫幫老頭子，可以嗎？」
應玄雅連忙點了點頭，拿起鋤頭說道：「晚輩明白。」
這時老兵倒是狐疑地看著他，笑著說道：「務農就不必了，你小子看上去白白淨淨的，逃家錢恐怕就是個公子哥。但我瞧你們小倆口像是練過武的吧？」
想不到這老兵的眼光這麼毒辣，金妍漓連忙說道：「不瞞老人家，我們確實跟著家衛練過幾招，夫君更是曾經起過武師學過呢。」
老兵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去了一趟農倉，提了一口柴刀跟燈籠出來，遞給了應玄雅，說道：「老頭子也不瞞著你們，這湖東岸可不是什麼太平地方……」
接著老兵又開始講起了妖潮的事情，應玄雅兩人雖然都已明白，但還是裝模作樣地都聽得仔細，由長年巡房湖岸線的老兵的視角，兩人也聽出了更多的細節。
妖潮前的跡象，大致上的時間，大概會有幾種不同的漁人族跟妖物出現。
老兵又接著說：「危險的事老頭子也沒打算讓你小子做，既然明白妖潮的危險，老頭子只是要你幫我當個眼線，畢竟整個湖岸線也不短，老頭子一個人也看不過來，你便幫襯看著湖岸便是。如果遇到妖潮過來，老頭子在湖岸線有設下一些烽火台，點燃了後快逃便是。至於小娘子，燒的飯菜挺好，便幫老頭子料理料理，可以吧？」
兩人紛紛點了點頭。
應玄雅又發問道：「老前輩，點燃了烽火台，楚軍能及時趕到嗎？」
聞言，老兵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然後才搖了搖頭道：「將軍們很忙的，恐怕過不來，所以小夥子你得盡全力逃，不要有一絲覺得會有援兵的幻想。點燃烽火，是為了讓村中的老百姓知道該跑了，那些妖潮雖然是傷人的妖物，但對於破壞沒什麼興趣，百姓們棄了屋舍逃開一時即可，最差的結果也就是物資、莊稼被劫掠一番罷了。」
察覺到老兵的神色，應玄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
而老兵也馬上一改神色，樂觀地說：「沒事的，只要咱們大楚能恢復往日榮光，回到楚應相爭時的光景，這小小洞庭湖妖潮，咱大楚水軍可不放在眼底。還有呀小子，別再叫老頭子我老前輩長老前輩短的，老頭幼時吃的是百家飯，後來從了軍便隨了國姓，你們叫我老楚即可，不必生份。」
兩人點了點頭，金妍漓接著說道：「那麼老楚便換小娘子小漓即可。」
說完，她又用手肘推了推應玄雅。
「您喚我玄……」應玄雅說道一半連忙停了下來，雖然不知道這洛陽魔星的惡名有沒有傳來這邊遠的大荒，但全天下敢姓應的也只有大應的皇親貴族，給一個忠貞南楚一生的老兵聽到，可不是什麼好事。
得給自己取一個方便的化名才是……
應玄雅連忙從腦海裡的「知識」中提取幾個詞彙，既不至於土的讓自己接受不了，又倔強的想要與自己有相關，最好是能符合岳陽樓的儒生墨課的喜好，方便未來辦事，最重要的是，這是他這個人格，暫時忘掉應玄雅這個大應皇子身分後，真正給自的一個名字。
這時，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位女子的模樣。
應玄雅的母妃，大應的曦王妃，曾經名動江湖的奇女子，也是他的母親──李滄雨。
這時，應玄雅忽然發現，自己手中正習慣性地握著，柳白齡贈與他的那跟桃花髮簪。
「晚輩名喚李芳隱，父親給我取了個字，叫做桃潛。」應玄雅恭敬地說道。
聽到這名字，老楚愣了愣，臉上彷彿寫著：「你是認真的嗎？」
接著他口中喃喃道：「芳隱……桃潛……潛隱山林的桃彩芳華，取得好，取得真好。」
這時金妍漓也是一驚，因為只有他螭吻一族明白，在這洞庭湖下，除了明湖福地之外，還有一處隱密的世外桃源。
沒錯，世外桃源不是形容那個地方，而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桃花源──十里芳華‧桃源秘境。
而桃源秘境的秘境主，正是數百年前，留下一句：「四代百年去，桃主當歸來。」後，便將桃源秘境隱藏起來，然後自己也消失在當年的江湖中的傳奇詩人，陶淵明。
「真是歪打誤著啊……芳隱哥哥。」金妍漓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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