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瑤睡得不太安穩,耳邊總是隱約傳來細碎的耳語、輕慢的腳步聲,甚至還有搬動東西的響動。她在朦朧中感到有人輕輕地將她用薄被包裹住,打橫抱起。熟悉的氣息縈繞鼻間,她下意識地往那人懷裡鑽了鑽,聞到了司甯澤特有的味道。
司甯澤感受到她的微小動作,低頭看了眼懷中的人,見她依舊沉睡,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他拒絕了宮人伸手接替的動作,示意他們為他引路,將顧婉瑤帶往安和宮的偏殿。他隨後吩咐僕人準備洗浴的水,剛才只做了簡單的擦拭,身上仍感覺有些黏膩不適。
太后在自己的寢宮裡也聽到了動靜,便派了幾個機靈的宮婢過去幫忙。她對眼前的情況十分滿意,安排晚宴、伺酒、留宿,外人看了,自然以為這是她有意促成,想為帝后增進感情。
顧婉瑤醒來時,感到一陣恍惚。她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是另一個裝潢華麗的宮殿,但並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哪裡去了。
「娘娘,您醒了嗎?」玲蘭的聲音響起,才將她的思緒拉回現實。昨晚的記憶片段逐漸在腦海中浮現,她的臉爬上潮紅,昨夜她竟然...竟然被舔到潮吹。
她一手扶著額頭,用拇指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
玲蘭見狀,立刻端來一碗湯藥,柔聲道:「娘娘,您昨晚喝得多了,這是解酒的湯藥,喝了會讓您好些。」顧婉瑤接過瓷碗,呆呆地看著湯藥。
「娘娘,您喝了湯藥,奴婢便為您準備洗漱,之後還要到正殿向太后娘娘請安呢。」玲蘭輕聲提醒。
「這裡是......?」
「這裡是安和宮的偏殿。娘娘昨夜……累極了。」玲蘭用極為委婉的語氣解釋道,「皇上和太后娘娘特意讓您在此留宿。」
顧婉瑤聽了這話,羞愧瞬間襲來。所以太后也知道她昨夜和司甯澤在花房裡做了些什麼?這讓她忍不住想找個洞鑽進去,但眼下怎麼能讓太后久等呢?
她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將解酒湯一口飲盡,隨後讓宮婢為她梳洗、穿戴整齊,然後匆匆前往向太后請安。
幸好,太后始終保持著那一貫溫柔的笑容,並沒有任何異樣,只是關切地問了幾句關於她宿醉的情況,隨即輕聲囑咐「趕緊回宮歇息吧,莫要太累了。」
過了安和宮的宮牆轉角,皇帝身邊的瑞安公公領著幾名宮人等候,身後擱著一台步輦。見到皇后一行人,他立刻上前行禮,恭敬道「皇上擔心皇后娘娘累著,特意吩咐小的備下步輦,讓娘娘回宮時能輕鬆些。」
後宮以皇帝的乾德宮的中心,太后的安和宮坐落在乾德宮的西北側,而皇后的鳳寧宮則在乾德宮的東南方,兩宮遙相呼應,距離也遠了一些。
顧婉瑤百感交集,有些害羞,又覺得丟人,還帶著一絲怨懟。這是什麼意思?秀恩愛?放閃?我有那麼弱嗎?幾步的路程都走不了?這是誰害的?
「有勞公公,替本宮謝過皇上厚愛。」她只得如此回應,並示意素玫打賞瑞安公公一行。坐上步輦經過一段路後,心中不情願地感激司甯澤的安排。說實話,她的腰確實有些酸,腿根也有些疼,坐著被人抬回宮,感覺居然也不錯。
回到鳳寧宮後,顧婉瑤又回寢宮狠狠地補了補眠。按理妃嬪每日清晨須在鳳寧宮集合,統一向皇后行禮請安,時間通常在早上日出後。但因前任皇后身體欠佳,折衷之後改為每月兩次,初二及十六兩日。
穿越前的顧婉瑤接任後也沒將規矩改回來,穿來的顧婉瑤心想這才是聰明的。請安儀式美其名是讓妃嬪向皇后表達尊重,顯示皇后在後宮至高無上的地位,實則是互相傷害,你也睡不飽,我也睡不飽,大家都不要睡飽。
醒來時,小廚房已經為她準備好了清粥。朱香負責顧婉瑤的飲食,因其父親是郎中,她也習得一些醫理。聽聞皇后昨夜飲了酒,醒來後又有宿醉症狀,便特意準備了一些較為清淡、容易消化的膳食。
顧婉瑤真的很感謝這些貼心可人的小宮婢們,她以前光早餐吃什麼?中餐吃什麼?晚餐吃什麼?就傷透腦筋。
用完膳後,宮人通報,沈貴妃帶著皇子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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