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婉瑤長髮如緞,披散在枕間,烏黑的髮絲襯得她肌膚如雪,雙瞳氤氳著薄博的水氣,透著一抹朦朧的情意。雙頰染上緋紅,唇色如焰,隨著急促的呼吸微微啟合,透著一股難以言說的嫵媚。
自從顧婉瑤的出宮之事塵埃落定,司甯澤便夜夜徘徊於鳳寧宮,幾乎忘卻了后宮其他妃嬪的存在。他明知這樣不合規矩,可心中的牽掛與不安卻無法讓他離開她片刻。隨著出宮的日子一天天逼近,他的焦躁也愈發明顯。
司甯澤靜靜地看著她,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他已經開始懊悔這個決定,後悔將她推向他們之外的世界。可每當話到嘴邊,看著顧婉瑤眼底那抹藏不住的期待,他卻又將挽留的話語咽了回去。
她的期待讓他矛盾,她的開心讓他苦澀。那抹光亮令他欣慰,卻也讓他嫉妒,彷彿自己的存在不足以給予她這樣的笑容。這種嫉妒沒有明確的對象,卻又那樣清晰、強烈,讓司甯澤深感不甘。
他低下頭,輕輕吻上她的額角,聲音低啞「朕已挑了兩名擅武的宮婢隨行,她們會寸步不離地護著妳。此外,會有兩名暗衛在暗中保護,有什麼事就直接吩咐他們去辦。」
顧婉瑤雙眼迷茫,慢慢地消化他的話,隨即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伸手回抱住他「我會平安回來的。」
司甯澤的手緊了緊,卻沒有回答。他知道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卻只能壓抑下心中的不安,抱著她,貪戀此刻的溫度,彷彿這樣就能稍微平息內心的酸澀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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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玲蘭在鳳寧宮中忙得腳不沾地,指揮著素玫與巧雲有條不紊地準備出行行囊。顧婉瑤的行宮侍者不多,大多是醫官與醫女,其中一些因為森原傳來了有效的藥方而對救疫更具信心,紛紛願意參與這場救災行動。救疫的難度雖因藥方的突破而減少,但整個出行計畫仍然極其繁瑣,必須確保一切周全。
關於出宮的陣仗,顧婉瑤和司甯澤已經爭執過數次。顧婉瑤堅持認為,此行是為了深入民間,貼近民情,行事過於鋪張反而會引來不必要的非議。她說:「皇上,百姓已經因疫病苦不堪言,若我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前去,如何讓他們相信朝廷是為了他們而來?」
但司甯澤卻有不同的顧慮,眉頭微蹙道「朕允妳出宮,已是破例,妳身為一國之母,太過輕簡,反而會惹來更多猜忌。何況,萬一途中有閃失,你讓朕該如何?」他的語氣雖不嚴厲,卻透著不容妥協的堅決。
兩人各有立場,爭執一時難以平息,最後只得各退一步。行程的排場雖然沒有司甯澤原本設想的那般隆重,但也不是顧婉瑤一開始計畫的那般輕便。隨行人員被控制在必要的人數範圍內,既顧及了皇后的安全與尊嚴,也避免讓百姓產生疏離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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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婉瑤一行在抵達豫州悅境省時,由地方官員及鄉紳的迎接,儘管接駕者滿是對皇后的敬畏與恭維,但百姓卻不似官員那般熱烈。他們的態度保留而矛盾,既對皇后懷有好奇,又對疫情的蔓延抱有戒心,擔心皇后這般重要的人物的到來會給本地帶來更多壓力。
初至悅境,顧婉瑤便意識到情勢並不樂觀。雖然當地瘟疫的爆發程度較東海輕微許多,但百姓對疫病的恐慌深植心中,許多家戶閉門不出,街道上人影稀疏,連市場都冷清得令人心悸。然而,顧婉瑤的到來帶來了意料之外的影響——雖然百姓對她的實際作為抱有疑慮,但「皇后親臨」這一消息本身,已成為壓抑恐懼的一帖良藥。
「若皇后娘娘也來了,那應該不會有大事吧?」許多百姓私下議論著,「若真有事,她怎麼會冒著這麼大的風險過來?」
顧婉瑤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無需過多辯解,只要讓百姓見到她身處其中、言行坦然,便能逐漸減輕他們的恐懼。她選擇不大張旗鼓地進行宣揚,而是隨醫官隊伍前往疫區巡視,儘管行程中常遇到小規模的百姓聚集指指點點,甚至有人疑惑地低聲議論「真的是宮裡的皇后娘娘?」
她會停下腳步,微笑地看向議論者,並簡單地揮手致意。
幾日後,顧婉瑤與醫官隊伍的行動已漸漸讓百姓放下防備。他們看見皇后會親自協助分發防疫的物資,與醫官一同探查受災嚴重的村落,對於病童顧婉瑤給予更多的關懷與耐心,在與孩子童言童語的互動下,更加拉近顧婉瑤與人民的距離。
在她的安排下,地方官府與鄉紳加強了對疫區的隔離措施,並設立了簡易的診治點,百姓們感受到實質的行動,而非空洞的承諾。
幾日之後,悅境省的情緒明顯平靜許多。顧婉瑤的作為不僅穩定了百姓的情緒,也讓地方官員加快了防疫措施的落實。儘管瘟疫尚未完全控制,但恐慌的氛圍已然緩解,百姓開始願意配合醫官的建議,一些本地郎中甚至自願加入救治隊伍,為防疫工作注入了更多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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