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過後,司甯澤和顧婉瑤一同到太后的宮殿,依照禮儀向太后請安。太后身著華貴的衣裳,溫和地笑著,目光在帝后二人之間流轉,言語間充滿了長輩的關懷與期許。
請安完畢後,司甯澤便匆匆前往大殿準備上朝,而顧婉瑤則回到鳳寧宮,回宮後她沒有目的的隨處亂晃,不知不覺來到書房。書房位於內殿的偏殿,是皇后顧婉瑤處理宮中事務、閱讀書籍及自我修養的場所,整體佈局典雅、寧靜,中間擺設柚木的書案,書案的左側及後側有數排高大的柚木書架,內藏有各類經史子集,涵蓋歷代典籍、禮儀規範、詩詞文集,以及醫學、農學等各方面的書籍。這些書籍大多以絲帛裝訂,書背上標記清晰,方便查閱。
其中一本沒有標註的冊子,吸引顧婉瑤的注意,她隨手取下,翻開一頁,映入眼簾的便是工整的字跡,書冊的開頭赫然寫著「國母」。
她的目光隨著文字滑落,逐字逐句讀下去。書中內容勾畫了原本皇后顧婉瑤對「國母」這個身分的期待與願景。她想開立一所小型的私塾,讓無論貧富的孩子們都能讀書識字;她還計畫建立一個免費的醫療場所,為窮苦的孩子提供治療;甚至有一個專門收容孤兒和被遺棄孩子的庇護所,讓那些無依無靠的孩子能有安身立命的地方。這些計畫鉅細靡遺,連所需的經費和資源都在其中列得一清二楚,顯示出她對「國母」身分的深刻理解與自我期許。
顧婉瑤翻閱著,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震撼。原來這位皇后的心中竟然蘊藏著這麼偉大的理想。這些宏大的計畫,不僅展現了她作為皇后的責任感,還有她對百姓的關懷,對未來的擘畫。
她輕輕闔上書冊,抬起頭,目光恰好落在一旁的玲蘭身上。顧婉瑤沉默片刻,隨即柔聲問道「玲蘭,跟我說說你的身世吧。」
玲蘭一怔,略微低下頭,語氣恭敬的訴說,玲蘭的祖父是一位舉子,家境尚算小康,但她的父親是庶出的第四子,既不思進取,也不受祖父喜愛。玲蘭的生母是父親的姨娘,她與小娘在嫡母的苛刻壓迫下生活。為了避免玲蘭遭到嫡母的控制,草草嫁給一個不合適的人,姨娘向父親請求將她送入宮中,希望她能有一個更好的人生機遇。
顧婉瑤靜靜地聽著,不插話也不評論,現實來說玲蘭是幸也是不幸,跟出生貧寒的人相比,玲蘭雖不愁吃穿,但也有她須面對的人生課題,每個人都有課題,機運在於面對課題時,以什麼方式面對挑戰。
她回眸看向書冊,身為一個無法生養孩子的皇后,顧婉瑤將目光放到天下,但畢竟古代女子的眼界有限,理想很飽滿,但現實卻很骨感。這些計畫所費不貲,看書策上密密麻麻的金錢數字,皇后應該也是卡在這後便不知該如何推進,而後續營運,以及對於既得利益者的反應都還未顧及,提供了一個免費的醫療場所,那讓郎中幹什麼吃呢?窮苦又該怎麼定義?
不過對於皇后的理念,她仍是欽佩的,既然來了,帶著現世的經驗和世界觀,顧婉瑤想或許她能做一個小小的、簡單的起頭,而且她也想要有一個地方可以轉移對司甯澤的注意,她不想讓讓醜陋的忌妒和怨恨充滿她接下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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