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微風飄過,少女秀麗的馬尾隨風擺柳,他卸除虛假的表情,兩眼重拾冰冷兼沉穩的殺氣。一把匕首連着鎖鏈轉眼從背後的斗篷而出到達他右手上,輕盈的身軀隨即舉起右手一個箭步躍上前,反手從左邊斬向夜響的頸上,要眼前的男人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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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在危急之際一個上身向右轉,右手順應本能抵擋在少女的右手手腕上制止對方的斬擊。夜響手上的血液因此揮灑到少女的臉上,有些少滲入口中。夜響的雙手並非成功掙脫,依然被鎖鏈纏繞,只是鎖鏈盡頭固定之處得以鬆脫,鬆脫的鎖鏈隨着夜響舞動在樹林中肆意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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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緊接扭轉手腕反捉少女的手臂,少女眼見不利,隨即左手再從斗篷內取出連上鎖鏈的匕首,向夜響的腋下刺去。夜響立即用左手手掌接下刀尖,任憑匕首貫穿他的手掌亦無動於衷,夜響左手連帶匕首握緊少女的纖纖玉手,鎖死對方的手腕。夜響之後右腳踏前,將下半身扭向前方。少女於此際發現,夜響身上的束縛已經悉數被解開,鎖鏈僅留有其形綁於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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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夜響捉緊少女的雙手,將兩手壓在少女身上並帶同他向前衝鋒幾步之遙,猛烈撞於身後的大樹上,衝擊之大甚至令嬌小的少女霎時無法呼吸。夜響身上鬆動的鎖鏈追隨他的步伐,各自在樹林中穿梭,於地上奔波。夜響兩手捉緊兼舉起少女的雙手,少女背脊貼上大樹,雙腳離地。然而少女尚未放棄,焦急的他不停起膝踢向夜響的腰間,只可惜雙腳浮空所帶出的氣力未成氣候,夜響紋風不動,任由少女踢向自己,只是兩眼沉靜注視着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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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然後將右腳膝頭收至腰間,再起腳嘗試以腳背踢向夜響兩腿之間的要害處,可是夜響不屑一顧,提腳抵擋,輕易將其化解。為免夜響隨後起膝反擊,少女側身收起雙腳至胸膛,以背後的大樹為支撐,全力踩向夜響僅被鎖鏈綁起一圈的腹上 試圖將他推開,可惜只見少女的雙腳屈曲踏在夜響之上,而夜響則是依然原封不動,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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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兩腳仍然不遺餘力撐於絲毫不動的夜響之腹上嘗試掙脫。明明毒應已令他無法使用魔力,憑他的體格真是能夠單靠蠻力拔出鎖鏈的釘?雖則方才大意吞下些少血,不過毋須擔心,既然對方的能力只是掌控風,就不會有大礙。反而可以活用此能力,即使風力不足,要他暫時閉起雙眼都應該綽綽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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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匕首上的毒未能對夜響起效,他甚至不知自己中毒。夜響順應本能,偶然發揮與亞祖爾戰鬥時的本領,將魔力滲透身上五條鎖鏈,彷如將其化為自身之一部分。精細的魔力剎那達至鎖鏈的盡頭,輕而易舉將其釘拔起,從而解開拘束,而身上的傷口亦不知從何時起已經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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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眼見夜響並未繼續採取攻勢,繼而乘機再從背後的斗篷內將三把連上鎖鏈的匕首落在地上,迅速放下右腳並纏上其中一條鎖鏈,再將其鎖鏈收起讓匕首的刀背踏在腳下,隨即起腳連同刀鋒再次踩向夜響之腹。同時嘗試對夜響的雙眼發動風的能力,試圖短暫奪走他的視力,然而出招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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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動作忽然變得僵硬,右腳下的刀鋒止步於夜響腹上,輕微劃破表面滲出些微鮮血,隨後無力落下。凝視夜響的雙目失去冷靜,略顯浮躁,呼吸急促,神情漸漸變得衰弱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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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身體滾燙,冒汗不止。此能力絕不是他口中的掌控風,魔力彷彿於體內各自競逐,無法控制,撕裂我身,如同千刀萬剮。就算是作為吸血鬼的我亦難以忍受,他究竟如何在此能力之下安然無恙?此能力究竟能成就何事?不妙,痛楚令頭腦開始變得遲鈍,但是,我能夠明白,今日或者就是我的死期。抱歉姐姐大人,我未能將打探到的消息轉告給你。抱歉,繼阿祖爾哥哥之後又要令你再傷心多次。請你原諒如此無能,一直要你擔心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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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從手上傳來的感覺察覺到少女有異樣,看着少女對自己滿懷敵意的眼神。片刻停頓過後,稍微深呼吸,平靜躁動的內心,慢慢放下軟弱無力的少女,少女雙腳乏力,全賴夜響的雙手和背後的大樹才得以勉強站立。夜響緩緩將右手食指和中指撥開少女的瀏海,指尖輕放於少女額頭之上,將魔力滲透他體內,助他抑制失控的魔力,舒緩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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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頓時歸於沉寂,涼風吹過,稍有落葉飛舞於近在咫尺的青年和少女之間。他們停下鬥爭,互相對望,時間彷彿停止,將此刻化作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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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呼吸逐漸回復平靜,赤紅的雙眼略帶困惑望向夜響稍有擔憂的俊秀臉容。取回自由的右手並未立刻反抗,位於頭上左手的匕首依然貫穿夜響的手掌,受制於他。
「抱歉…這種感覺,我都是第一次,我不知應該要怎樣表達。剛剛…令你覺得驚真是抱歉。」
夜響輕聲細語,表情因對自己方才野性之舉略有愧感而害羞。明明內心感情表露無遺卻依然強忍靦腆直視少女的兩眼,沾上血跡的臉容。但就是此表情,令少女的雙眼一直無法離開。
「我叫夜響,你叫?」
夜響眼神純真而誠懇,語調卻有些生硬。眼見少女暴躁的魔力漸漸平穩,便徐徐將右手從少女的額頭上放下。
「我叫…艾莉絲。」
名為艾莉絲的少女頭腦尚在迷糊之際不經意揭露自己的名字。
「艾莉絲,我有件事想對你講,希望你能夠為我所有。」
夜響的左手忘卻被匕首刺穿的痛楚仍是捉緊並高舉艾莉絲的左手,留他在大樹前,不願讓他離去自己的眼前。可是笨拙的夜響,不曉得花言巧語,唯有將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不加掩飾說出。
「但是…」
艾莉絲帶着嬌羞的面容,凝視近在眼前的夜響,欲言又止。
「我明白我們的立場並不容許我們一齊,我亦無法拋棄族人,不過我會想盡辦法改變一切,一定將你得到手。」
夜響眼神當中蘊含堅定的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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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
艾莉絲尚未完全清醒的頭腦不禁由衷露出清澈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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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的內心被此表情所征服,令他的決意變得堅不可摧。他此時才想起自己的左手依然緊握着艾莉絲,縱使依依不捨,仍然將左手緩慢放下,拔出匕首。匕首刀背上帶有細小的倒鉤,在夜響拔刀時撕裂他的傷口,鮮血湧現,可是其轉眼間就已經止血,只留下疤痕。隨後夜響陸續解開纏繞在身上的鎖鏈繼而拔出身上的匕首,鎖鏈紛紛應聲落下。同樣,血如泉湧過後不出片刻,傷口就已經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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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時候要返去,嘗試阻止即將發生的戰爭。你都不要在這裏長時間逗留,以免遇上危險。」
夜響眷戀着艾莉絲心底裏不願走,但心中的抱負不允許自己無所事事,一事無成,不論是為了族人抑或是艾莉絲。他稍後便轉身打算原路折返。
「我在此休息片刻便會歸去,你不必擔心,就算是稍後的戰爭亦是如此。」
艾莉絲背靠着大樹支撐自己勉強站立,嬌小的身體尚要些少時間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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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即使背向艾莉絲仍不忘回頭望向他,他慢步走向插在地上的小太刀並將其拔起,帶着不捨和憂心急步離去,期間偶有回望艾莉絲,因而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大樹,最終身影消失於樹林之中,留下稍感寂寞的艾莉絲獨自站在樹前看着他風趣的背影逐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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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在奔跑回去的途中不斷竭盡心思,思考如何才能阻止即將開始的戰爭。但事與願違,在夜響於樹林中穿梭的期間,隱約望見旁邊遠處的荒地上,人類的大軍已經展開部署,聲勢浩蕩。戰爭,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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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戰況並未如同人類所猜想的橫行無忌,反而是慘絕人寰。魔族站在要塞城牆的頂部,射出包覆着魔力的箭雨,發揮射石飲羽的威力,未曾間斷打落身披重甲,行軍緩慢的人類身上。在荒地之上人類毫無掩護,身上的重甲在魔族的箭雨面前只是裝飾,箭毫不猶疑連同他們身上的鎧甲貫穿他們的身軀。人類轉眼就死傷無數,潰不成軍,唯有撤退。聲勢浩蕩,只不過是他們爭先恐後相繼狼狽逃跑,留下屍橫遍野的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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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如此,夜響不自禁擔心起自己的父親夜梟,幸好他得知父親被派去阿祖爾的軍營當中清理障礙,應不在此蠻不講理的戰場之上,才得以稍有安心。縱使如此,想必亦一定有不少混魔族的族人身在其中,戰死沙場。此令夜響的內心不由得添上一份悔恨,不過他對此都無能為力,唯有加快腳步,趕緊回去。他並未因此痛恨魔族,更莫說艾莉絲,相反是更加憎恨人類,正是人類的失算才導致如此慘狀。可是就算是人類亦都不樂於見到如此損失慘重,他們長年以來都是在樹林之中或附近與魔族打仗,此狀況也是初次遇見,亦從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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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回到臨時搭建,最近挪格喀拉要塞的人類軍營之中,大小各異的帳篷雜亂擠滿樹林之中的這片空地。既然戰爭已經發生,夜響只好將目光放在如何阻止下次戰爭發生之上,最少亦要想辦法拖延時間。不過此些都毋須夜響費神,皆因今次的慘敗已足以讓人類暫時放棄無謀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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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夜響亦需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報告給人類的將士,只不過夜響打算在當中混入謊言,譬如對方依然高手如雲,以及若果不做足萬全準備只會徒添無謂犧牲等等。夜響做好準備後便走向軍營中最大的帳篷前,尋找有人類將士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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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響掀開帳篷,昏暗的環境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空無一物的長檯以及圍繞長檯而坐,聚首於此的一眾將士。夜梟亦都坐在一旁,希頓站在身後。當然,令夜響感到厭惡的克爾提亞都在場。當夜梟見到自己兒子四肢健全,平安歸來,無法不鬆一口氣,只是在外表裝作鎮定,以免讓他人打探。希頓卻對此有所察覺並以冷漠的雙目望向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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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攪各位,我是夜響,我完成職責跟對方的強大魔族戰鬥,爭取時間。有幸平安返來,所以打算向各位報告細節。」
夜響說話過後的當下,近乎透明的線瞬間迎面而來,他憑着直覺察覺危機,馬上側身以毫釐之差避開,但仍是被劃破臉容,滲出鮮血從臉頰流至下巴。線隨後斬開夜響身後的帳篷的布匹,引入陽光。
「真是大膽啊!仍有面返來。最衰都是你未做好自己的本份,才導致我軍死傷慘重!」
克爾提亞在遠處坐於櫈上握起拳頭重打落檯上,火冒三丈,表情與當初首次碰上遇見夜響的時候一樣。夜響立刻知道他的憤怒只是假裝,並不是真心為軍隊擔憂,或是為人命感到惋惜。正當夜梟想上前勸止之際,夜響已率先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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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克爾提亞屢次無理取鬧,夜響再無法忍受,不顧目光直接拔刀跳上檯面直衝向克爾提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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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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