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客卿的專屬四合院中。
「魔素積蓄。」
天佑同學正在補充體內魔力。經過兩天前的一場激戰,天佑同學的修為又有進境,雖然境界仍在魔法學徒,可是魔力存量卻是到了魔法師六級的水準了,連續跳了三級,也不可謂不是一大突破……
「只要魔法師境界跨越第九級,就是進入了『聖域開闢』,相等於仙術結丹前的『丹模』,到時候就可以利用滌罪石來修煉出『無罪聖域』了……期待啊!」
而施展過一次北斗第七傷的蓄能效果後,天佑同學也是隱隱感到,他胸前的第三傷也是進入將要覺醒的異動狀態了。
「不知道覺醒了第三傷之後,再次使用七傷蓄能,會把鬥氣等級短暫暴升到第幾階呢?若是我在摩耶斯面前展示一下這招,大概也不用真的出劍,就足夠把他嚇到鼻涕噴出來了吧?」
休養了兩天,對宣楊一戰產生的傷勢和疲憊感,已是大致復原;體內的魔力也都補充得差不多了,七傷蓄能也已恢復到了八成水平, 也不能蓄太滿,不然會走火的。
天佑同學修煉完畢,便沐浴更衣,然後打開菜單,點些未嚐過的萬仞孤城獨有菜式,好好飽餐一頓。
他目前的心情也還算不錯。
經過劍祠一戰,天佑同學在一劍堂中的人望,得到了大大的提升。他現在於萬仞孤城中閒逛,迎面碰上一些旗袍劍客時,碰上惡意嘴臉的情況已經不多,甚至不少人還對他抱著敬意地打招呼問好呢。
雖然大家都已經知道天佑同學只是帝京二年級學生的身份,只是大家都被他在劍祠上展示的種種大能而深深懾服……在極端以實力為尊的一劍堂,管你有多年輕資歷有多淺,只要有足夠實力,還是可以接納你當客卿。說一劍堂有多守舊多死腦筋,在論資排輩這方面,卻是出奇地作風開明。
只是,堂主桐皇嘯的態度噯昧,難以猜測她對天佑同學的真正想法。
『既然堂主也很乾脆地把小冥和千面之劍還給我了,大概她也沒有把我當成被軟禁的囚犯吧?』
而同樣地,桐皇嘯把千面之劍退還給天佑的舉動,就是不承認天佑同學當時的大膽提親了。
『即使當時劍祠中不少人都在替我吶喊助威,大喊甚麼『天佑客卿娶雪琪』,可是之後她們都好像把此事抹得一乾二淨似的,見到我時也再沒有提起過……大概她們也只是把這當成是羞辱玄重派的氣話,完全沒有當真吧?』
大概以一劍堂對男女感情事上的絕對抗拒和冷漠,他們還沒能想像堂中客卿會跟一名弟子結婚這麼驚世駭俗的事吧。既然大家把天佑視為一劍堂的人了,大概她們也一廂情願地認為,天佑心裏也跟她們一樣是處在『絕情狀態』的吧?
天佑同學目前的情況,就有點尷尬了。
雖然客卿身份已被認同,卻是更難反對藍雪琪的婚事:因為在劍祠之上,兩派已經表明聯姻只是政治需要,重點是玄重派和一劍堂之間的結盟。甚至新郎死了,都可以指派另一個臨場頂替……
那就是說,藍雪琪這新娘的身份,其實只是在執行一劍堂的任務,跟個人感情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天佑站在萬仞孤城的城牆『萬劍長城』前,摸著下巴思索著解決的方案。
「既然結婚只是沒有感情連繫的純粹任務,找另一個人把雪琪BB替換掉,又行不行呢?」
「找另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來代替自己犧牲麼?雪琪怎麼可能是這種人?」一把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來者正是六師叔陸詩韻。
「以摒絕任何情感為宗旨的一劍堂,竟然要透過聯姻來實現擴張的野心,這件事情本來就很荒謬,可是這卻是最能獲得玄重派取信的結盟方式,關鍵正是作為人質的藍雪琪。雪琪在完成結婚典禮之後,便將會被送到玄重派的總部,以後即使有機會出來,大概身上都少不了玄重派所下的禁制枷鎖,想要作出背叛玄重派的事,是絕對不可能了。」
天佑同學恍然大悟。
「原來關鍵不在於洞房,而是把整個人送出去,當成人質。」
陸詩韻一翻白眼:「以雪琪的性子,她怎麼可能讓不認識的男人隨便碰她?就算殺不死對方,她都會果斷自殺吧?要是聯姻順利完成,雪琪的清白是應該保得住的,問題是在玄重派的面子尤關下,她是絕對不可能跟別的男人交往了。即使他日一劍堂轉為改革派掌權,解開了對旗袍劍客的戀愛禁制,她作為人婦,已跟此事再無關係了。」
「既然此事本質跟婚姻無關,那又為何一定要以結婚的形式來進行?就直接說是交換人質不就好了?」
「還是要顧忌世俗的眼光嘛。這層門面功夫作得漂亮的話,以後兩派的史書記載,以及帝京的官方紀錄,也會好看些,至少聯姻是一件喜事!不然以後在編年史上,講述一劍堂和玄重派的篇幅上,滿滿都是甚麼算計陰謀,互相牽制甚麼的,也不好看吧。」
天佑同學聽得滿頭問號。
「世俗眼光?最恨情情愛愛的一劍堂,願意把『聯姻』兩字記錄在史書上?這不更像是一種屈辱?若我是桐皇堂主,倒是寧願史書上說一劍堂滿是算計陰謀了。」
陸詩韻乾咳一聲。
「此事你還不懂,待得大婚之日,你就明白了。」
天佑同學頭上的問號,要高到媲美萬劍長城了。
「等等,六師叔,你還是要讓我親眼看著雪琪BB被嫁出去?你當初傳密信給我時,不是說要我過來把雪琪BB帶……」
陸詩韻急得身影趨前,掩住了天佑同學的嘴巴。
與此同時,一個隔絕偵查的透明結界釋放出來,保護著二人。
『天機不可洩露,總之這件事情,你知道得越少是越好!其實我和三師姐等改革派也知道得不多,只是大概打聽回來,說堂主正在密謀做一件震驚煉界的大事來!這事,將會在大婚當日揭開!到時候,要是運氣好的話,你將會有行事的機會。到時候若有需要,我和三師姐、五師姐會全力助你的……』
陸詩韻在遮掩著唇形說完這番話後,看了看天佑同學身後,這才悄悄收起結界,裝作無事似的。
「噯!妙妍師姪,這邊這邊!」陸詩韻揮手道。
何妙妍卻是扭扭捏捏的走過來了。
「六師叔,天佑哥……客卿。」
陸詩韻親切地搭著何妙妍的肩膊:「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還見外甚麼?來來來!我把天佑客卿找來了,我們今天四處逛街去,好為妙妍師姪散心!那個艾莉莎真不是個東西,若我是她的話,絕對不會讓潛質這麼優厚的弟子受氣受委屈的!妙妍,即使她過幾天跑來求著你回去,你也別要答應!以你的個性,怎麼適合固執死板的絕情派呢?」
原來當日在劍祠,何妙妍因為當眾替天佑同學出頭,被二師伯艾莉莎一氣之下逐出了師門。雖然如今大家已經接受了天佑作為客卿的事實,但大概艾莉莎礙於前輩面子,不好意思反口覆舌吧?陸詩韻這就乘機把何妙妍招攬回來了。
「我們就好好玩個一天,晚上回到天佑客卿的住處去吃飯!我這就把三師姐和五師姐等人都約出來……」
萬仞孤城既沒有購物商場甚麼的,城裏也缺少亭臺樓閣之類可供玩賞之地,就是個供一堆劍癡閉關修煉的大基地。劍癡們口中的逛街,又有甚麼節目呢?
賞劍。
基本上整個萬仞孤城,不只是城牆和中央的萬仞山,就連城內的主要基建,都是由無數的劍所築構而成……這其中廢鐵和神器,整套完好的劍與僅剩三寸的劍刃碎片,都是混雜在一起,單是在芸芸劍海中尋找未見過的好物,比試大家看劍的眼光,就足夠讓何妙妍和陸詩韻玩到樂而忘返了。
天佑同學雖然喜歡法寶,也未至於熱愛到這個地步,不過他大部份時候跟在兩美身後,也是自得其樂。
『妙妍妹妹的背影仍是一樣好看,只是原來六師叔也是一點不差,兩人各有各的韻味,配合不同的姿態角度,光線陰影,變化無窮,真是看多久都不厭啊……』
天佑同學近來裝世外高人裝得熟練了,對於掩飾自己不正經的目光,也是有了相當的進境。反正我又沒有污人清白,你們既然穿得旗袍出來,我發自內心的欣賞讚美一下也不行嗎?
「對了天佑客卿,」陸詩韻道,「堂主當天在劍祠說過,要賞你一把劍,還讓你在萬仞孤城中隨便挑選呢!你逛了半天,有沒有看中的心水?」
陸詩韻悄悄向天佑投來警告的一瞥,暗示他不要又隨便說『我選的是雪琪BB』這樣的話了。說了也沒用啊。
「呃……我還沒有看中特別喜歡的。」
「最好在大婚當日之前就決定好了。」陸詩韻突然抓起天佑同學的手,玉白的纖指在他的大姆指上一點,隨即一個小小的印記,留在天佑同學的指紋上。
「選好了後,把印記烙上去,就能解鎖,那這把劍就是你的了。」
天佑同學點了點頭。
其實他已經悄悄把紅尾妖倫『大英』和『明珠』放了出去,替他物色一柄適合他的好劍了……對於該物色怎麼樣的劍,他心裏是有想法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罷了。
晚飯的局,除了何妙妍、蔘天笑和伍惠卿外,陸詩韻還叫來了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城門守將林虹伶,以及幾位改革派的客卿長老等……
晚飯之後,三位師叔表示有話要跟天佑私聊,其他人會意就都告辭離去了。
陸詩韻開始佈下重重結界,把天佑住所跟外界嚴密隔絕。
伍惠卿和蔘天笑,似乎也在施法,不過她們施法的地點,似乎在遠處……
「行了,要瞞個一、兩個小時,應該沒有問題。」蔘天笑道。
陸詩韻對天佑道:
「你現在就去沐浴更衣,然後回到自己臥室,到時候,應該已經有人在等著你了。」
天佑同學頭上彈出一個問號。
會是誰呢?
陸詩韻把長劍拔出劍鞘三吋,惡狠狠盯著他道:
「管好你自己!要是你敢做出多餘的事,我陸詩韻便親手砍下你的五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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