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突破到帝王劍,其實是在潛龍島上發生的事了。在登陸圍剿戰的最終階段,前潛龍島主阿當遜戰至只剩他一人,天佑便於是親自出手,成全他死在地位尊貴對手手上的最後願望。
兩人進行的是騎士對決,在無視皇命差距的條件下,兩人只比劍術。雖然這一戰對大局已是毫無影響,但其實論決鬥過程,是頗為精彩的。
置生死於度外的阿當遜,把他的帝王劍發揮到淋漓盡致的地步。天佑的劍術根基和戰鬥資質,當然要比阿當遜好太多了,可是只憑王侯劍越境擊殺,還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最終,阿當遜戰敗。與此同時,天佑也就摸到了突破帝王劍的邊緣。如要深究,或許阿當遜也有故意拖長決鬥,幫助天佑突破帝王劍的心思,作為送他光榮一死的回報。
天佑掌握到突破契機之後,也就等待一場激戰的磨礪機會了。
然而這個用作磨礪的對手,偏偏是一個可敬而又不能不殺的……
強烈的感情衝擊,會驅使人作出急速的成長。
受桉格的命運所觸動,天佑同時作出兩次突破,除了帝王劍外,還學會了詹姆的沉邁的覬覦。這種驚人的學習速度和悟性,當然也歸因於天佑的騎士特質:赤子之心。
以天佑的帝王劍,已足夠彌補跟桉格的皇命值差距。
懷斯見桉格被強返,并未表露任何忌憚或憤怒。他完全沒覺得場面已經失控,仍在意氣風發地哈哈大笑。
「我從來沒有期望過,憑這桉格就能夠把桂冠戰神擊倒!不過赤城大人啊,這一戰看來你也是頗輕鬆的,想不到兩倍的皇命值差距,你也能夠克服啊……」
懷斯輕蔑地獰笑了一下。
「……但也僅此而已。」
言下之意,就是憑天佑拿出手的實力,對付他這個220點皇命值的血印帝僕,還是完全不夠!懷斯的底氣就是,剛才天佑全力射出的爆旋陀飛輪,對他來說,就跟被橡皮筋射中差不多。
「繼續殺下去啊赤城大人!你不把我軍統統殺光,又怎麼坐實你殺人狂魔的罪名?」
眼前那十幾名凱旋鐵衛,絲毫沒有為隊長桉格的死而動容。他們只是以死戰傀儡的態度,朝他不帶感情地瘋狂撲來!
「放心,我會殺,我都會殺!」
出於心境的觸動,天佑無意識地就進入了魔化狀態。他認為眼前這二十幾人都不該死,至少不應該被操縱成傀儡然後默默犧牲;但為了讓他們得到解脫自由,天佑只能把他們都擊殺強返。
魔化天佑主動迎向這些死戰傀儡,在距離還有二十步左右,便轟出一記惡孽龍印!黑龍劍波狂轟在人堆當中,猛然爆炸,升起了一道黑龍焰火!
黑曜戰艦的堅固甲板,也被惡孽龍印轟破出一個大洞來!這大洞似乎還直接貫穿船身,令整艘戰艦開始傾斜晃動,這是船身入水的迹象!
由於眾人均有雙倍戰力和皇命值加持,因此這一招對準甲板的惡孽龍印,並未擊殺任何人,只是把對方左右轟飛,把他們抱團前衝的氣勢強行截住。
把對方轟成一盤散沙後,天佑開始進行逐個擊破!
他的第一個目標,是一名摔倒之後跟他距離最近的禮部官員。此人並沒有參與禮部的政治鬥爭,算是個與世無爭的死板官僚,這次出任務只是碰巧輪到他當值,被喊來充人數的,竟然也給他碰著這種死局。要數此戰中誰最無辜,他大概能拼個前三了。
天佑一再提醒自己,無論對方看起來有多無辜,也不能手軟!
他以魔化之身,使出維斯洛特騎士劍訣!
要是此時是在大演武的比武場上的話,則恐怕在場所有的公卿騎士們,均會露出比詹姆初次突破帝王劍時更為驚訝的表情。
只在傳說中記載過的『黯黑騎士』,在逐鹿版圖橫空出世!
一反正宗騎士劍訣的抬頭挺胸,沉穩邁步,天佑突然大大跨出一步,整個人彎腰俯身,以非常突兀粗魯的方式,探身到那發狂官僚的右側,然後竟然絲毫不顧步履不穩,好像把自己都往前甩出般地揮出一劍!
「嗚啊!」一聲慘叫,這官僚的膝蓋韌帶,已被一劍砍斷。這死戰傀儡一個踉蹌,身子往前一撲,天佑的第二劍便是又悄然無聲般的快速襲來,奪去此人雙眼!
第三劍,割喉!
第四劍,剖開胸腔,取心。此人就這麼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強返,獲得重生機會。
「平民劍?」懷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四連擊,這正是平民劍。
剛剛才威風八面地使出過帝王劍的桂冠戰神,怎麼突然又退化到平民劍了?
故意收歛實力?
懷斯是個半桶水,因此沒有準確判斷的眼光。要是現場當中任何一位凱旋鐵衛仍保持清醒,他大概一眼就能看出,天佑剛才那一招的步法和出劍,確實都表現出不熟練的略嫌生硬,真的就是剛剛入門,正在累積熟練度的平民劍。
魔化天佑得手之後,以舌尖舔舔大惡龍雀上的鮮血,情緒便又高漲一重。他踏著那粗暴至極,卻又飄渺神速的步法,又趨向第二名禮部官僚!
懷斯看得滿頭問號:「這平民劍是甚麼回事?這種理直氣壯攻人弱點的心狠手辣,還有完全不顧騎士形象的豪邁奔放,這樣不擇手段的出劍風格,根本就不符合維斯洛特的騎士精神。這……還能被稱為騎士劍訣麼?」
只見天佑今次改變了套路,先攻雙眼,然後是側腰,再轉到身後挑斷腳踝,第四劍從後穿心。
懷斯幾乎脫口而喊出:「好卑鄙的戰法!」然而在生死相搏當中,讓自己活著,讓敵人送命,就是唯一的正義。甚麼叫卑鄙?對敵人留有一手,這叫送死!
天佑這感覺詭異的平民劍,取的就是不擇手段的求生殺敵之劍。
這就是黯黑騎士。
也就是墮落了的騎士。
天佑襲向第三名禮部官僚,還是同樣繞著對方團團轉,咔嚓咔嚓的,不是斷筋就是刺眼,甚至還斬下陰!四連擊平日劍使得越來越流暢,看來突破就是眼前的事。
懷斯仍然在苦惱困擾。他眼前所見到的,到底是不是騎士劍訣?
「雖然出劍取向完全違反騎士精神中的光明磊落,可是這連擊出劍的連接性,以及跟步法配合的流暢度,又確實有騎士劍訣的濃厚影子!難道這是外掛嵌入技?可是外掛技會把騎士劍訣的風格都改頭換面嗎?」
這時,天佑已經取下第四名禮部官員的性命。
你說這手法對敵人很殘忍麼?可是被天佑盯上的目標,從交手到被強返,只是不到兩、三個眨眼之間的事,或許他們還未感覺到吃下第一劍所傳來的痛楚,眼前一白,就已經復活在某個遙遠的沙灘上了。
反而用正宗騎士劍訣,殺起人來還沒有那麼乾脆!由於騎士精神作崇,出劍光明磊落,未必都是針對要害,要是一劍砍你不死,就會痛到仆街!
天佑正在利用這風格卑鄙流氓的劍訣,在仁慈地速殺著這些無辜變成死士的敵人們。雖然說變成死士之後有沒有痛感,他也說不上來,可是既然要殺的話,下手乾脆一點應該不是壞事。
這到底算不算是一種騎士精神的展現?
這種爭議,正是黯黑騎士被冠以『黯黑』之名的原因?
此時的魔化天佑,集中攻擊武力根底薄弱的禮部官僚,正是為了試手,儘快提升黯黑騎士劍訣的熟練度。因為那些變成死士的凱旋鐵衛,可沒有像這些文官般容易對付。
那些凱旋鐵衛們當然沒有站著看戲,從開始就是盯著天佑死命猛追!
可是天佑此時踏著的步法何其詭異,明明是帶著正宗騎士劍訣的濃厚影子,可是步伐的軌跡和節奏,卻是跟那些凱旋鐵衛們大為迴異,甚至可以說,天佑步法所走的路線,正好是他們合力包圍中的盲點和缺口。
比如兩名凱旋鐵衛,左右夾攻,企圖阻截天佑繼續狙擊禮部官僚的前路。兩名鐵衛均是伯爵劍修為,以二打一,而且有死戰傀儡的雙倍皇命和戰力加乘,對付的難度,絕對不比跟桉格單挑時來得低!
可是魔化天佑迎面而來,在跟兩敵擦肩而過時,天佑並不出劍,而是以極之細密的步伐,連環作出急速的橫移和前閃,就像是一道閃電般,閃過了兩人連續出劍組成的劍網!
幾乎是一眨眼間,天佑便甩開了兩名鐵衛的圍攻,同時閃到又一名禮部官員的身後,咔嚓咔嚓地將他挑筋刺眼割喉,三秒強返!
與此同時,還從平民劍突破到了學徒劍。
依著同樣的套路,魔化天佑邊帶著一眾凱旋鐵衛在繞花園,帶得他們團團轉的,同時卻把那些戰力明顯較弱的禮部官僚,逐一以清脆俐落到極點的方式,將其強返!就算這些文官當中竟然有身負皇命值的,能作出皇命燃燒又如何?只不過是多挨天佑幾劍罷了。
可能還用不到兩、三分鐘,甲板上的敵人已被清除了一半,只剩下十幾名凱旋鐵衛罷了。
那些凱旋鐵衛已被洗腦成死士,即使面前的敵人有多強大,一律死戰不退!只見這些凱旋鐵衛,竟然組成了戰陣,以月牙形的陣勢,朝天佑包圍而來。
「這是騎士戰陣?」
在天佑的戰鬥經驗中,極少碰上由騎士們組成的戰陣。他記得就只在歌汀時面對過一次。再說大演武也沒有團戰模式。因此天佑看到這感覺陌生,來勢洶洶的戰陣,也是心頭一震,絲毫不敢輕敵。
眾鐵衛同時展開連擊,修為從男爵劍到侯爵劍,不,正因為修為不一,再揉合眾人久經合作所建立的默契,竟然產生出『亂中有序』的化學作用!
一時之間,天佑眼前,都是金光劍影。
這騎士戰陣的綜合戰力,最少也是桉格的好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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