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版圖暗流湧動。
自從桔梗花學園祭開始以來,版圖已史無前例地啟動了好幾次的『劇情鉅變』。本來多年趨於平衡的割據勢力,似乎在醞釀著要發生大變了。
天佑同學雖然所在歌汀作客,但還是可以借用大仲馬的『黑鴉密信』,隔空了解鐵民島的現狀,或是處理一些需要領主決策的事宜。
這一天,天佑同時收到了兩封密信。
「啊,鐵民島也收到了嗎?果然領主變了冊封騎士後,待遇也提高了。」大仲馬道:「歌汀也同樣收到了兩封密信,應該內容都是一樣的,不如一起拆開吧。」
天佑也沒所謂。
兩人同時拆開密信,比對一下,果然內容大致一樣。
第一封密信,來自凱旋城,以凱旋城目前皇帝『猛獅詹姆』名義發出。
「這是『凱旋大演武』的邀請函!」
其實這逐鹿版圖的政治模式,是類似某時空的周朝,屬於分封諸侯的皇朝統治。名義上,逐鹿版圖的大部份地區,都屬於凱旋城帝國的統治之下,只是其廣袤的領土,劃分給各領主們『代為管理』,其實算是自由度極高的自治,因為領主甚至可以蓄養自己的軍隊,甚至高階領主們都被賦予『王』的稱號,跟『帝』只差一級。
諸侯們平日就在自己領地裏當山寨王,正所謂山高皇帝遠,基本上有皇帝跟沒皇帝也差不多。然而在領主約章裏,還是需要遵守一些義務;反過來說,作為皇帝,對靡下諸侯們是可以行使一定的權力。
有關諸侯對帝皇的義務,用最簡潔的話來說,就兩個字。
勤皇。
勤皇的意思,就是皇帝有權力向各領主發出命令,召他們前來凱旋報到。報到的理由可能是『述職』,也有可能是要接下甚麼任務,又或是像參加大演武這樣來熱鬧來玩的。
但其實說到最現實的動機,就是要逼迫領主們前來凱旋,受皇帝至高無上的結界所禁制,再讓皇帝行使諸如獎罰啊,強逼徵稅啊,甚至讓不聽話的領主換人當等權利。因此,這封『凱旋大演武』的邀請函,是帶有命令意味的,身為領主就不得不去,否則的話,皇帝就有權利號召諸侯們組成聯軍,發出討伐叛亂者的任務。
「其實這『凱旋大演武』,表面上看來只是一次領主和騎士們的大聚會;但其實很多時候,這是表示凱旋城有重要的事情宣佈,因而必需對領主們作出召集。由於整個逐鹿版圖所有勢力的領主都會聚集其中,少不免會有種種各懷鬼胎的陰謀,會趁著大家齊集時發生。」
「我們也是其中的陰謀者呢。」天佑笑道。
大仲馬仔細看著邀請函上的蠅頭小字,不禁皺了皺眉。「這一次的召集令有點罕見啊,除了領主之外,領主夫人以及領地的所有准繼承者,也強制要隨行?而且,各領地依著等級,必需最少要派出某個數量的軍隊,於凱旋城附近駐紥集合?」
「難道是要閱兵?」
「……我想可能猛獅詹姆是要發動戰爭了。但是,東大陸他已經穩穩掌握在手,他想要侵略的對象是誰呢?」
既然是連老婆和軍隊都要帶上,那天佑就要回信讓鐵民島代理安排相關事宜了。
大仲馬道:「反正由這邊走比較順路,你就跟著我們一起去凱旋,讓你老婆和親隨在凱旋再會合好了。」
那第二封密信呢?
寄件人,竟然也是以逐鹿版圖的皇帝自居!可是此人卻不是猛獅詹姆。
潛龍島的阿當遜。
「這是對目前凱旋城卡里蘭家族政權的討檄!」
這封信的大意是說,目前的凱旋王猛獅詹姆,是謀害先帝而篡位的『弒君者』,沒有資格當皇帝統治世界;他阿當遜才是本來先帝欽定的繼承者,當初只是被詹姆暗算了,才失落帝位,被逼流落到潛龍島。
如今卡里蘭王朝暴政連連,導致民不聊生,而他阿當遜積蓄實力多年,已擁有了足以跟卡里蘭家族一決高下的實力,因此,現在就是復辟先帝王朝,討伐竊位者的時候了。
天佑問道:「換言之,這就是一封說服各領主,跟潛龍島組成聯軍攻下軍臨的邀請函?」
大仲馬點點頭:「而且,根據字裏行間的暗示,阿當遜很有可能會趁著在大演武的當下,對凱旋發動大攻城。那詹姆要求我們派兵駐紮到凱旋城外,目的就很明瞭了:就是要提防潛龍島。」
「為何阿當遜要這樣做?讓所有領主和強者齊聚到凱旋才來開打,不是要面對更多敵人嗎?」
「其實阿當遜和詹姆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們恨不得把所有諸侯都召集過來,然後雙方再來一場較勁,看誰更能得到諸侯們的忠誠。因為那些領主們,大概也是要看準形勢,才會決定站凱旋或是潛龍島的一邊吧?換句話說,或許大部份諸侯都會一直觀望,直至明確看出哪一邊有勝算了,或是哪一邊許諾給予的利益最大,才會摻和進這一戰……這一切,就要看在大演武的進行期間,出現怎麼樣的風向轉變了。」
天佑問:「到時若要面臨選擇,歌汀會站在哪一邊呢?」
大仲馬道:「就利害關係來說吧,其實按照系統對凱旋掌權者的保護,當背叛者的話是要面對系統嚴懲的,關鍵就是阿當遜有沒有甚麼底牌,可以在抵銷了系統懲罰後還有足夠勝算了。至於立場方面,這是聖心方面的問題,我對此毫不關心。」
大仲馬好奇地問:「那麼你呢?鐵民島會擁護猛獅詹姆,還是支持阿當遜?」
天佑撓撓頭。
「我不是前去凱旋跟你做那宗交易的嗎?對於誰當皇帝真沒甚麼想法。我之前是跟潛龍島有點過節,不過不排除那猛獅詹姆是個更欠揍的混蛋……所以還是觀望吧?」
大仲馬意味深長地道:「我倒是想看看,要是要鐵民島主坐上了這凱旋的王座,會是甚麼樣子?估計那些大諸侯國的傳統貴族,都會覺得被狠狠打臉吧?」
天佑耍著手:「那我豈不是要當那淫婦瑪格麗的老公?還是不了。」
大仲馬笑到滾倒在地。
身為東大陸數一數二的大勢力,歌汀由領主梅斯親自領軍,帶上浩浩蕩蕩的一萬大軍,連同靡下於騎士榜上有名的全部強者們,出發前往凱旋,參與這難得的大演武盛會。
只見在隊伍的最前方,由仍當盛年的歌汀王一馬當先,玉樹臨風,不愧是以向來以優雅見稱的歌汀門面!
歌汀王身後,則是一行超過二十人的白馬銀甲,歌汀王靡下效忠的最強騎士們。無一不是聲名赫赫的名將,大演武奪魁熱門啊。
在後方跟著的,是大批聲名稍次的一般騎士,或初次出行見識的貴族子弟們,他們當中說不準會有人在大演武中脫穎而出,一舉變成全國仰慕的新星!不過就目前來說,他們就是盯著前方的強者們大人們,流露出仰慕目光的小粉絲吧。
諷刺的是,他們都不知道,眼前這一批讓他們如此崇拜的歌汀強者,其實已是悄悄都換了人來當,名字和外表都還是那些系統設定角色,可是內裏已經變成了居心叵測的聖心人。就連領主,都只是個空殻子啊。
而在這班領頭的精英小集團中,最惹人注目的,當屬兩人。
其中一位,當然是歌汀大附馬爺,一身金甲的萊特閣下了。曾經名列騎士榜第一名,獲凱旋委任為無上尊榮的凱旋鐵衛隊長,萊特可是年輕一輩中風頭最盛的一位!其實不少人已在猜測,身為帝京訪客的萊特,會否打算就此長期留在逐鹿版圖內發展,畢竟他本來就應該在帝京混得不好,才被打發來參加學園祭的吧?既然他在這邊已經打下了一番基礎,又何需返回帝京當一條芸芸雜魚?
這當然只是歌汀人一廂情願的猜想。沒有人知曉萊特真實的想法。
最讓歌汀人覺得可惜的是,聽說萊特沒有打算參加凱旋大演武,而是作為凱旋鐵衛,當上站列在皇帝身旁提供保護的『象徵』角色。
而另一位惹眼人物呢?
正是此行都跟萊特並肩,穿著一身像是用一堆廢鐵東拼西湊起來的『所謂鎧甲』,樣子平凡的少年。
據說此人,是萊特的帝京老友,目前也在海外混了個『鐵民島主』?
「鐵民島就是那個海盜窩吧?怎麼同樣都是帝京來的,氣質可以相差那麼遠?本來因為萊特大人,我對帝京的印象好轉了不少,可是看到了這傢伙,我又開始懷疑帝京是不是那樣的人比較多了。」
「哪裏都有雜魚,帝京也不會例外。萊特大概算是在雜魚當中脫胎換骨,最終光芒四射的英雄吧?至於他老友麼……哼。」
「你們別那麼肆無忌憚地在人家背後講壞話,聽說那位赤城麼,不久前曾打敗了卡爾森呢。」
「就憑他?你相信嗎?就是傻子都猜得到,這裏面肯定是有玄機的。卡爾森的潰敗,應該是他和萊特爭奪首席繼承者之位所帶來的結果啦。這赤城有可能只是撿了卡爾森的尾刀,而真正出手的,應該是萊特吧。放眼歌汀,也應該只有萊特有這個能力了。」原來在歌汀的輿論中,卡爾森被白丁強返,均被認為是萊特的手筆,赤城只是被利用來掛名的,為了避過相同皇命血統者不得自相殘殺的系統禁制吧。
權力核心當中常常會出現這種狗咬狗骨,這在歌汀也被視作等閒,再說憑萊特的威名,就算他真的做掉了卡爾森,大家都沒甚麼惡感,起碼他是實至名歸。
至於這位赤城嘛……
本來以為此人出身鐵民島,聽說現世又是香山人,應該沒甚麼機會騎馬,能不摔下來就偷笑了。豈知道這名看似要飯的少年,一上馬背,竟然如魚得水的樣子,不但騎姿標準,帶驃悍之風,而且馬兒也聽他指揮,跟在大隊上行軍,完全不落萊特之後,甚至還滿輕鬆的在有說有笑,好像平日就是騎馬代步的樣子……
這下子,想要取笑他沒騎士修養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道此人真是個名正言順的騎士,只是對甲冑的品味特殊了些?』
正當眾人好像對天佑有點改觀之際……
天佑正跟大仲馬聊天聊到得意忘形,大剌剌地拍著他的肩膊,大聲笑著道:「萊特,昨天我的騎士劍訣,終於突破到六連擊了!啊……我可是卡在五連擊那邊好久了,終於突破,好爽啊!不過說真的,還是平民劍使得順手些,我想我在凱旋大演武上,都是繼續使用平民劍好了。」
眾年輕騎士和貴族們,面面相覷。由於他們是遠遠偷聽,所以並沒懷疑天佑不是在說實話啊。
「不會吧?此人修為只有學徒劍?」
「這種實力,還有資格當冊封騎士?是用海上打劫的賊贜買來的吧?」
「跟這樣一個廢人同行,簡直是對我這身歌汀鎧甲的侮辱!萊特再是要保他,也不能拒絕我對此人提出騎士挑戰吧?既然他不要臉到這個樣子,我就要打到他再也不能跟著我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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