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煉傳說2》桔梗王座篇 - 060．因為太珍惜

最近芷慧的心情有點不好啊。

平常總是溫婉平和，自然地流露出幸福微笑的純樸少女，不知為何，最近卻是常常心不在焉，神不守舍，悶悶不樂的樣子。就像是有塊黑雲覆蓋著她的頭上，吹也吹不走。

「芷慧，你沒事吧？」

有時候，天佑同學見芷慧怔怔出神得有點久了，便會拍拍她的肩膊，或是輕輕摟住她，細問她有甚麼不妥。

芷慧通常只是輕輕搖頭，然後露出一抹讓人心疼的微笑。

「嗯，沒事，只是有點累。」

回想起來，這個情況，自地皮事件之後就一直持續了。

天佑同學見著芷慧的狀況，也有點束手無策。他在猜想著：會不會是最近見面次數太多，已經讓芷慧同學感到厭膩了？

可是，天佑同學已是差不多要返回帝京了。這一別，可能又是一年了。若是兩人在這種若即若離的狀態下分別，似乎感覺不好啊……

更堪擔憂的是，難道芷慧同學對天佑同學的感情，已經漸漸消淡，甚至……彼此已經不是兩情相悅的關係了？

天佑同學真沒經歷過這樣的事情啊。

胡思亂想，忐忑不安……了一會兒吧。天佑同學並不是個把事情悶在心裏的人，找了個機會，他稍為向芷慧同學暗示道，其實大家不必要每天都黏在一起，可以彼此放幾天假，做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啊……

可是芷慧同學一聽出了天佑的暗示，便是輕輕抓著天佑的衣袖，靠著他的臂膀。

「傻瓜。就是因為累，才想要靠在你身邊啊……」

這就讓天佑同學更摸不清芷慧的想法了。

又過了兩天。

草根食堂三姊妹，邀請天佑同學到她們家中吃晚飯。

「上一次都沒有跟你好好道別，你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差不多一年。今次一定要替你好好踐行。」這是大姊芷蕾和二姊芷晴的堅持。

天佑同學就乖乖坐在飯廳，看著廚房中三姊妹的忙碌背影。

「這就是家庭日常啊。」

天佑同學輕輕嘆了口氣，心情有點複雜。自從考進帝京之後，跟爸媽幾乎沒有再見過面，家中常常是處於無人狀態。雖然這樣也很方便很自由啦，可是，作為一名『遊子』，回到老家放假之時，還是有點想念一家人普通吃吃飯的日子吧。

「久等了。開飯啦！」

三姊妹戴著厚厚的隔熱手套，把熱騰騰的菜餚捧出來，放在餐桌前。這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家常菜式。

「咦？這幾樣餸菜……」

「發現了哦？這都是天佑同學家裏常做的幾味小菜吧？」芷蕾道。

「你們怎麼知道我媽最常做的菜式？」

芷晴用手肘擠了擠芷慧。

「我記得你曾經講過一次……」

「咦？有嗎？哪個時候？」天佑同學在撓頭。

「就、就在歡迎派對的那天晚上……」芷慧同學說到一半，俏面突然刷地一紅。

「啊，不就是我們大被同眠的那個晚上……」

天佑同學又是說到一半，見一旁的芷蕾和芷晴都露出了非常曖昧的表情，便乾咳一聲，正經八百地解釋道：「我們那天晚上只是在通宵聊天，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芷慧同學的事啦。」

豈知道這麼一說，兩位姐姐的表情更難看了。

「騙人的吧？當我們是傻子麼？」

「你抱著我家三妹，還忍得住只是『純聊天』？你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褲子脫下來看看！」

「姐姐！你們別這麼丟人了好嗎？我都說過我們真的沒有發生甚麼了，怎麼你們總是不相信呢？」芷慧通紅著臉拉著姐姐們求饒。

「你真沒有做？」芷蕾滿臉懷疑。

「真的沒有，我發誓。」天佑舉起三根手指道。

兩位姊姊對看了一眼。芷蕾唉聲嘆氣的，而芷晴則是暴跳如雷。

「甚麼叫作『沒有做對不起芷慧的事』？你甚麼也不做，就是對不起我家三妹啊！你這個負心漢！無情漢！」芷蕾罵道。

「天佑同學，你……當日有驗證清楚了麼？我家三妹的胸部，其實不比我小，只是她老是穿不合身的內衣，才看起來沒甚麼身材啦……」芷蕾說罷，還伸手去捏芷慧的胸部……一時間飯廳當中，春光乍露……

「二姐！大姐！你們別胡鬧了！被你們氣死啦！」

芷慧抱著胸躲到飯廳門後去了。

天佑同學撓著頭道：

「飯菜都要涼了，不如邊吃邊說吧。」

畢竟這是為天佑同學踐行的告別宴，芷蕾和芷晴也不好太過份，便把芷慧拉回來然後一起落坐，開動了。

「味道怎麼樣？」芷蕾問道。

「嗯，有媽媽的味道。」天佑同學稱讚道。這頓飯還是由芷慧主理，對她的廚藝，天佑同學自是很有信心的。

芷晴道：「媽媽的味道？天佑，難道你在外邊已經有第二個家，家裏的老婆已經為你生兒子了？」

天佑同學隨即一口熱飯噴出來。

挑那星，女人的直覺，真準啊。

倒是芷慧同學主動替天佑解圍。「二姐！你在胡說八道甚麼？天佑還是高中生，出外也是為了……進、進修，又怎麼會有時間成家……立室？」

說著，倒是連芷慧都有點信心動搖了。

芷晴的表情越來越懷疑：「你千里迢迢地出外，到底都在進修些甚麼？這裏的課也沒有好好地上，還不務正業，跑去『進修』？你仔細給我說說看，你到底是到哪個地方，進修哪些科目去了？那邊好歹有網絡，手機也能用嘛，怎麼可能會有如人間蒸發般完全失蹤？你到底藏著甚麼秘密？」

該來的質疑，終於來了。

芷蕾道：「我們思來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在外邊……已經跟另外的女人定下來了。為了讓老婆不起疑，因此你在那邊時，就完全斷絕這邊的往來，是這樣嗎？」

非常符合情理的質疑啊。

天佑支支吾吾：「這個……我的情況，有點複雜，難以啟齒啊。」

總不能直接跟她們說，他去的是異界，練的是可以一劍把房子斬成兩段的仙劍術，然後大喊一聲『赤城劍訣』，劈一道地裂出來，以證清白吧？

芷晴一臉不可置信：「難不成你在外面藏著的，還不只是一頭住家了？你到底……有多少女人啊？」

芷蕾嘆了口氣：「也難怪你看不上我們家芷慧。大概天佑同學在外邊的紅顏知己們，都是超級美人，而且說不定都是出自豪門望族，達官貴人……」

芷晴道：「我們雖然只是普通女人，沒甚麼見識，可是還是看得出來，你絕對不是普通人了吧。我們看著你的手段，輕描淡寫地就建立起一整個飲食集團出來，甚至最近還買地建農場了，這有可能是土生土長的高中生做得出來的事？」

「說不定在我們面前出現的你，只是你其中一個偽裝出來玩玩的分身。真正的你，大概是某個名門望族的少爺吧？」

只見一直沒說話的芷慧，以帶著哀求的目光，請求著天佑……這請求，是希望天佑同學可以讓她知道真相……

在她眼前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佑同學，還是……一個假裝出來玩玩的某少爺分身。

正是因為地皮事件中，天佑同學表現得太過神通廣大，讓芷慧同學驚覺到，自己還是完全不了解這位神秘的男朋友……這也許正是天佑同學不想捅破兩人間最後一道隔閡的原因。所以這些天來，她才悶悶不樂的。

天佑同學看著桌上已經冷掉的菜，心想，可惜了這頓飯啊。可是該面對的事情，還是要面對。

「芷蕾姐，芷晴姐，芷慧，請你相信我。我天佑，真的是在本鎮土生土長的人。在你們面前的，就是我的本尊，我的真正身份。這一點，我絕無欺瞞。」

天佑同學輕輕執著芷慧的小手。

「我喜歡芷慧，想要給她幸福，想要讓她過著最美好的生活，讓她每天都展露笑容，這是發自我內心最真摯的情感。在我的眼中，芷慧所擁有的獨一無二的美，是世上任何女人都無法取代的。至於家世甚麼的，根本不重要。憑我的實力，難道還需要借助女人的家世來實現自己的野心？太小看我了。」

芷慧同學的俏面上，滑下了一行幸福的淚水。

「我明白了。姐姐，你們就不要再為難他了。有他的這句話，就已經足夠了。」

天佑同學，輕輕放開了芷慧的手。

「正因為我太過珍惜芷慧，所以才不捨得傷害她。你們明白嗎？在這個階段，我無法保證可以常常留在她身邊，甚至……連下一次何時回來，我都說不準。我害怕的是，漫長的等待，對芷慧來說，反而是更痛苦的折磨。」

芷蕾和芷晴的眼眶都濕了。

「你這樣說，是要跟三妹分手麼？」

「因為你太珍惜她，所以你寧願放手，讓她可以有所選擇？」

天佑同學嘴巴都帶點乾澀，道：「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意思。芷慧……值得擁有更多的幸福。」

四人沉默地吃完這頓飯。

「謝謝你們的款待。草根集團的業務交給你們，我很放心。遇到甚麼難題，可以找彼……校長幫忙。張兆輝和周栢豪也會一直暗中保護你們。我們……再見了。」

三姊妹都悶悶不樂，甚至沒有看天佑一眼。

天佑同學嘆了口氣，自行出門離開。

夜裏的街道，晦暗無明。橙色的街燈，映照在天佑落寞的背影上，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名為不捨的影子。

內心的不捨，延伸到對街的距離，越想甩掉，就越是甩不掉。天佑同學一直前行，影子從後方繞到前方，眼看漸漸淡去，然後又是一個影子從後方繞來，反覆無盡……

『由於太過珍惜，所以寧願放手？』

天佑同學看著街燈，無語詰問。

「味王子。」

天佑同學停住了步，轉過身來，只見芷慧同學已經追上來了。

她從後緊緊抱住了天佑同學。

芷慧同學穿著的是單薄清涼的衣服，而且，並沒有穿內衣……

「為甚麼穿成這樣走到街上？太危險了！我送你回去。」

芷慧搖搖頭：「今天晚上，若是你不要我的話，我就這樣子跑到酒吧街去，跟第一個和我搭訕的男人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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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因為太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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