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鹿版圖系統中,勢力之間,主要是透過由大學者負責的『黑鴉密信』傳遞外交訊息。名符其實,那是真的利用訓練過的烏鴉來傳遞訊息。
赤城正式接任鐵民島島主的消息,很快地便傳遍了逐鹿版圖上的大小勢力。從各地飛來的傳信烏鴉,帶捎來的都是祝賀登位的信函,堆滿了整個桌面。天佑隨便挑來看看,大都是例行公事的公式文,而且字裏行間,也沒有對鐵民島很尊重的樣子。
鐵民島遠離權力核心的東西大陸,本來領土等級已經不高。加上鐵民島又是惡名昭彰的海盜勢力,人家肯發個賀文也算是很不錯了,不昭告天下要剿賊就該要謝謝他們了。
祿山道:「在前島主維肯登位時,就遠沒有受到國際間的如此注目啊。這很大程度上,是跟大人不久前曾經放火消殺凱林城領土,引來劇情鉅變這件大事,甚至連凱旋方面都不敢小看大人你吧?」
可惜的是,鐵民島的領主等級曾經因此而高達S級,後來竟然因為被維肯和艾鯊合共使用了三次天命制裁,因而倒跌至C級的歷史新低!不然的話,赤城收到的賀文等級,應該還要再高一些。
除了大堆廢文之外,還有一些勢力向鐵民島提出要求。
首先,蓋上了加急火漆的,是尼斯和潛龍島寄來,催促還款的最後通牒。這要追溯到當日艾鯊和維肯為了阻止天佑如期歸航,向尼斯和潛龍島各借出一支海軍攔截,這筆僱請傭兵的酬金,還有一半的餘款未付;再加上天佑遇上這兩支海軍時,把他們打了個稀爛,如今對方要求一筆賠款。
兩筆款項加起來,竟然超過了鐵民島一年的稅收!
祿山也是憤憤不平。
「前島主下令用來格殺大人的傭兵,失敗了之後還向大人收錢?還有這個道理?這明擺著是欺負我們百廢待興,暫時還打不起仗來吧!」
在對方眼中,鐵民島前島主和所有少島主死絕,新任島主是個沒有任何班底的外來人,這正好是最脆弱的時候。當然對方還未曉得赫倫的厲害,以及不知道七名慕華妖將之事。
赫倫並未發言,眼神卻是含著怒火。
「兩位有何想法?對這兩份要我們賠款的要求,值得認真看待嗎?」
祿山道:「尼斯遠在東大陸南端,是不會因為那點小錢而攻打我們鐵民島的。用來截擊大人的那一支海軍,其實就是外放出來打劫賺錢,也順便宣揚國威的職業傭兵,跟我們這些海盜無異,戰力遠遠比不上尼斯正規艦隊,也從來沒有物資支援過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主人滅了這支艦隊,尼斯實際上是不痛不癢的,捎這封信來,大概一半是恐嚇成份,另一半是想要試探大人是不是個軟蛋吧。」
赫倫道:「在下同意。尼斯的主力艦隊,要繞上來攻打鐵民島,還得要路經幾個跟他們敵對勢力的海域,風險不少。再說要是把主力艦隊都調離老家,很容易就會被敵人有機可乘,對尼斯來說是得不償失。」
天佑道摸著下巴:「那就是說,主要的威脅,還是在於跟我們比較接近的潛龍島了。」
祿山道:「潛龍島被譽為『海上之王』,坦白說,海戰能力比我們鐵民島要強大不知幾倍,正面開戰的話,我們就是等著被輾的下場了。只是,我認為潛龍島也並不會真的跑來大肆攻打我們的。」
天佑問道:「為甚麼呢?」
祿山道:「潛龍島對凱旋城和帝位虎視眈眈,已不是近來的事了。被世人譽為『無冕帝王』的島主阿當遜,鱉伏十年,已累積起足以跟凱旋城較勁的龐大軍力,正在等待一個機會揭竿而起。被艾鯊收買來截擊大人的那隊傭兵,跟尼斯的那支艦隊一樣,並非大軍主力,折了也不會心痛的。在稱霸大業面前,他們大概是不會為了這等小事,而跟鐵民島作出無謂的消耗。」
「潛龍島真有稱帝的條件嗎?」天佑撓頭了,「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對逐鹿版圖的歷史了解不多啦。」
祿山點頭表示理解。他解釋道:「潛龍島島主阿當遜,最不凡之處,是他身懷雙重皇命血統。除了是潛龍島領主內,他還擁有凱旋城的『王座正統』血脈,而且血統值還超過了目前稱帝的『猛獅詹姆』。據說當年先帝病危,八皇奪嫡,本來屬太子的阿當遜,中了猛獅詹姆的調虎離山之計,只帶著幾名親兵就出了凱旋城外,結果王座就莫名奇妙地被詹姆坐上了去,然後就是誣告阿當遜一條刺殺先帝然後畏罪潛逃的罪名,被逼才逃亡到潛龍島的。由此可知,阿當遜一直認為凱旋王座是屬於他的,攻下凱旋,就是他眼中唯一的野心。」
「那就是說,潛龍島比我們更害怕展開大戰了。」
赫倫道:「即使潛龍島不會對我們出動主力,但以他們的兵力底蘊,派出一些戰力外的第二梯隊,封鎖我們的日常海路,對我們不斷進行竄擾,這對我們鐵民島來說,還是難以承受的壓力。」
既然連赫倫都這麼說,看來潛龍島的實力,確實比鐵民島要超出許多。對方派些雜魚過來,都夠我們受的。
祿山試探問道:「那……對尼斯就採用拖延策略,能拖就拖。對潛龍島,會考慮先賠上一部份的款項,當作是買平安嗎?」
赫倫哼地鼻子吹氣,顯然對祿山的提議很不以為然。他半帶狐疑地瞥了天佑一眼,從對方交換回來的眼神,他頓時放心了。
紅心赫倫所效忠的大人,果然不是任人揉捏的軟蛋啊。
「賠款不用想。」天佑一錘定音。
祿山點點頭:「那就對兩邊都用拖的?」
天佑還是搖頭:「尼斯不用理會。對潛龍島嘛,直接就覆一句『賠你個頭!』」
「……大人是認真的?」
「對了,這還不夠強硬。我這就進茅廁拉一坨大便,讓你的烏鴉捎去給那個阿當遜,會不會太重了?那就不如就帶一張抹過屁股的草紙去吧。」
紅甲巨人捧腹大笑。
「跟著這位大人,能活多久不好說,但肯定不會憋屈!」
祿山嘆了口氣:「就可憐了我那隻烏鴉,阿當遜肯定不會讓它好過的。」
除了潛龍島和尼斯要求賠款的惡意來函,還有來自被天佑狠狠打擊過的凱林城,所捎來的那封劍拔弩張的辱罵之信。凱林城沒有海軍,因此根本無需擔心,要是天佑真的把目標放在凱林城,還可以自行挑時間,想去就去。鐵民島的回覆很簡單,就是以雙倍的粗言穢語,反罵回去。
除此以外,還有幾封夾在賀詞中的信,是在警告鐵民島別再打劫他們的商隊,不然就不會對我們客氣之類的;或是語帶揶揄嘲弄,總之就是瞧不起當海賊起家的鐵民島。
「在世人眼中,鐵民就是過街老鼠嘛。」天佑也有點無奈,他的地步點還真是有點低,不知道其他帝京的同伴們,被分發到甚麼地方去呢?
天佑隨手會掂起一封信,卻竟然不是在罵人的,而是一個邀請合作的提議。
密信來自大國『歌汀』,而且密信並不是以領土名義發出,而是個人對個人的私信。
『我需要一名合作夥伴,一起完成某件事,殺一個你曾經殺過的人。此事成了,酬勞是一條夜王系列任務的『解鎖鑰匙』。』
「殺一個我曾經殺過的人?喂,怎麼講得我好像是個殺人如麻的狂魔。」
天佑心想,來信者對他應該有一定的了解,而且還有一定程度的信任,大概是同伴或熟人的樣子。當然前提是,這封信並不是出於想要誘殺他的陰謀吧。
「不過這信沒有下款,到底寄信人是誰呢?」
忙於撰寫官樣回覆的祿山,隨口搭話道:「可以試著用火烤一烤,或用水浸一浸之類,還不都是那幾招?」
天佑於是把信紙放在蠟燭上面烤,沒有用啊。
他想了想,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靈感。他變出了梅花九,以燒熱發紅的撲克鐵烙形態,直接烙那張粗糙的信紙!
「等等!大人,你這樣會把信毀掉的!」
天佑倒是頗有信心。他把只是把紙牌輕輕一烙被收回來,只是其熱度已經足以把信紙完全燒穿,甚至連木製桌面,都燒出了一個焦黑的痕跡來。
寄信人的名字,就藏在燒焦的痕跡中。
萊特?
「是他啊。」天佑打了個響指,「好吧,接下來,我就先去一趟歌汀。」
天佑神秘兮兮地在祿山耳邊說了好一大輪,聽得這位大學者面上表情連連變化,驚疑不定。
「真、真要這麼安排?」
「當然。我們鐵民島的大軍還在建設中,也經不起龐大的兵員消耗啊。」
沒過幾天。
鐵民島主赤城,領著一支十艘船的艦隊,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只是,這十艘船當中,有超過半數,是無人的『幽靈船』,分別被另外五艘船拖著走的。
而且,他們正在航行的方向,遠方天際聚集著一層厚厚的雲層。也不需要大學者作出推演,屬知天氣變化的鐵民們都知道,即將會出現一次超大範圍的狂風暴雨,海盜們都不敢前往那個區域,或甚至歸港避風,直至天氣轉好為止。
島主大人卻是一路無懼往前。
島主大人的目的地,據說是歌汀,而且為了省時,並沒有走航程較長的安全航道,而是走最短的捷徑:直接穿過潛龍島的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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