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進入洛山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一個月,經過了這段時間,黑子也總算習慣了和自小長大的東京完全不同的關西生活。越發炎熱的天氣宣告了夏天將至的腳步,蟬聲一聲一聲不間斷地唱著,隨著櫻花的凋謝,在春天隨處可見的粉色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滿樹的濃綠,還有鳳凰花開那仿若火焰燃燒的赤紅色。
黑子在教室裡兀自看著窗外出神,一樹搖曳的紅就像回到了帝光一樣。紅色的鳳凰花總會讓他想到赤司,在帝光時是、在洛山時亦是。他支起下巴將視線從火紅中移開,外頭的天氣明媚的不像樣,稀薄的雲在天空上像是被灑在畫布上的潑墨。仗著自己的低存在感,黑子儘管在課堂上堂而皇之地開小差也鮮少會有人發現,那雙藍色的眼中映著與他本身相同的色澤,襯得那雙漂亮的眼睛更藍了——只是那裡頭仍藏有幾不可見的茫然,浮於表面如同天上的那些雲,讓他的眼中看起來像是覆蓋著一層淺灰。
這樣的生活,和他在帝光時也幾乎一模一樣呢。他這麼想。
一樣是規律的晨練、上課、下午部活,差別大概只是回去的地方不一樣,還有心情吧。以前他是那樣熱愛籃球這項運動,可是現在呢?對現在的他而言,籃球已經不是他最鍾情的部分,如今來說,大概只能算是一項義務而已。
他身為Omega能幫到自己的Alpha赤司的義務。
他知道自己喜歡籃球,可是現在他也討厭籃球。他喜歡球紋在手上摩擦的觸感,卻又抗拒聽見籃球在地面彈跳和刷入籃框的聲音。他希望每個人都能開心的打籃球,靠著堅不可摧的團隊關係,見證一同努力過的軌跡——但現在在他眼前的是什麼呢?強大的個人主義、勝利至上的唯物論、以及支離破碎的「隊伍」。
籃球之於現在的黑子而言,也許不比他與赤司之間來得輕鬆易解。
黑子坐在教室的角落兀自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手中的自動鉛筆被他夾在兩指之間,筆管磕在下巴上壓出了紅痕和些許刺麻感。他的視線轉回了一片空白的筆記本和密密麻麻寫著數學符號的課本,老師在講台上的講解與蟬鳴化為催眠的旋律,向來不擅長數理的他很快就放棄了跟上進度,維持支著下巴的姿勢就這麼打起了瞌睡。
雖說班上的同學和老師都沒有注意到黑子早已看著窗外出神打瞌睡,但總有一個人是例外的。赤司在一旁的座位上,手中的筆記跟著老師的講解落筆。洛山算是有名的重點升學高中,與他們的籃球隊同樣為這所歷史悠久高中的兩大特點,理所當然課業的要求自然也不低。儘管高中的課程對赤司來說仍算是游刃有餘的範圍內,只是一來他必須盡自己分內的努力維持勝利;二來……他看了眼淺藍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一點一點的黑子,在心底無奈地嘆口氣——他還得輔導他的Omega課業才行。這點倒是從中學以來都沒變。
他並非感覺不到黑子的情緒,不如說在現在的關係下,他比誰都更能理解黑子的想法。只是理解與認同終究不是同一個概念,聰明如他卻是怎樣都無法明白黑子為什麼會產生那樣的情緒與想法——先天上的差別造就他們的思想終是不能放在同一條線上,正如黑子不能明白為什麼勝利之於他們而言那樣重要,那是刻畫在Alpha血脈裡的本能,他們應該且必須強大,他們的驕傲不容許他們迎來失敗。
那對於黑子這個人呢?
赤司轉著筆,筆記上的數學公式工整的像是印出來似的,赤金的異色瞳情緒流轉。他們之間不應該只是發情期上床彼此舒緩情慾的關係,那樣炮友式的聯繫要形容他們太過膚淺;但愛也好喜歡也好,要用來界定Alpha與Omega之間的關係似乎仍是太過淺顯,那些被隨意掛在嘴上的單詞其中蘊含的情緒份量,和他們的關係一比是那樣輕如鴻毛。
所謂的愛或喜歡終究有一天會變質,友情直到最後終要分道揚鑣。
而他們之間——
那雙漂亮的異色瞳瞇了起來。勝利是他身為赤司征十郎的目的,也是維繫他存在的原因。正因為對勝利的執著他才會和另一個人替換,以避免赤司征十郎這個主體崩潰——而他深信任何人存在都必然有他的執著與原因,無論是Alpha、Beta或Omega。
只要能讓黑子哲也留在赤司征十郎身邊,他可以使出一切手段。必要的話……赤司聽見細微的喀聲,回過神來發現自動鉛筆的筆芯前端應聲而斷,在筆記本的紙上留下一道深而重的鐵灰色。他輕輕用手指撫過那道深深的筆痕,沾染上指尖的的鉛粉一抹便在皮膚上留下一層薄灰,一如黑子眼中存在的那些陰霾。
他輕輕做了個深呼吸,目光再一次瞥向窗邊的黑子。後者支著下巴的手臂似乎已經撐不住頭顱的重量,小腦袋碰上了桌面卻沒有醒來,而是像小動物一樣蜷縮了下身體,將臉埋入雙臂之間繼續沉沉熟睡。
這樣就夠了。赤司想。
「哲也。」短短的三個音節溢出唇瓣,細語著沒有人在課堂中聽見。
只要黑子還在他的身邊,那其他的一切——在不阻礙勝利的情況下,通通不值一提。
赤司征十郎對黑子哲也的情感是什麼呢?——是本能的需求啊。
這點,或許也能歸類在他們分屬Alpha與Omega之間的本能之中,就像編成股的麻繩,糾纏至末尾之後,誰也不能讓它們分開。
※
「……也、哲也。」
「唔……」
頭好痛,四肢也滿溢著痠麻感,睡在桌上果真不是個好主意。黑子搖晃著從桌上撐起自己的腦袋時滿腦子只有這個念頭,視線由模糊轉為清晰時率先印入眼裡的是一片橘紅的桌面,桌上的筆記仍停留在不知早上的那一堂課,雜亂的筆跡看起來是沒多少參考價值了。他揉了揉仍發著疼的太陽穴,抬起手抹了抹唇角留下的那點口水漬,眨眨眼看了看窗外,最後才轉頭看向那個喚他起來的聲音位置。
赤司站在一旁由上而下看著他,異色的瞳孔被夕色染上整片金橘,恍惚間看上去像是同樣絢麗的赤色。對方雙手環著胸,看起來已經站在那裡好一陣子,而教室早已空無一人。
「赤司、君?」
「你睡了一整天……嚴格來說大概是從第三節開始,已經放學了。」赤司這麼說,看著黑子扶著額頭搖搖晃晃站起來的同時伸出手一把把人拉住,「東西收一收吧。」隨手把黑子的書包拋給他,自己則邁開腳步拉開了教室的門,回頭用眼神催促著他。
「那個……練習……?」黑子胡亂地把東西塞進了自己的包包,現下對於Alpha的本能遵從讓他也顧不得小腿還一陣陣的刺疼,連忙踉蹌地跟上了赤司的腳步。他看了看教室後頭的時鐘,早已超過該去練習的時間,自己不去可能還沒什麼,但赤司……
「考試前一週停止練習,哲也忘了?」赤司的唇彎起了個淺淺的弧度,空著的手牽起了黑子小一點的手掌,十指交扣時能感覺到黑子偏低的體溫。他的腳步一旋,拉著黑子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在那之前,先跟我去圖書館吧。」
「誒?圖書館?」方起床還沒跟上事情發展的腦袋迫使黑子只能下意識地重複。
「從在帝光的時候到現在,哲也的考前輔導一向都是由我負責的吧。」赤司轉過頭,那隻金色的眼睛倒映著黑子淺藍的身影,語氣中盡是不容拒絕,「還是說……哲也自己也沒問題?」相牽的手掌握緊了些,貓一樣瞇起了眼。
黑子回想了下至今為止的上課內容,面前的赤司仍牽著他的手往圖書館前進,好像能從赤司的掌心感覺到他較自己沉穩的心跳。似乎察覺了黑子的猶豫,赤司握緊黑子的掌心施力一扯,輕而易舉讓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為零。
淺淺的吻只是稍微觸碰便分離,黑子驀地瞪大的藍眼裡被鮮豔的赤色佔據,精神比起身體慢了一拍理解自己被吻的事實,接觸到赤司的信息素包圍讓他本能地身體一軟,而後被赤司的手掌攬住腰際。
黑子輕抿下唇,唇上僅留下那麼一點暖暖的餘溫,他低下頭輕聲開口,「不好意思……又、麻煩赤司君了。」
他最終仍是偏開了視線。他不懂為什麼在這個當下赤司會吻他,但心底卻也同樣有個聲音告訴他,沒有必要深究。畢竟直到現在——繼續探究這些,早已沒有意義。
洛山的圖書館離學生宿舍不遠,為了能讓師生以及畢業的校友們善加利用,平日會從早上八點開館到晚上十點才關館,館內除了有豐富的藏書及論文可供借閱參考之外,也有十分充足的閱覽區,無論是否為考試前總能看見許多學生在這裡閱讀或是溫習作業、討論報告等等,靜謐的氛圍和足夠的輔助資料是念書的上上之選。
赤司和黑子挑了邊角靠窗的座位並肩而坐,旁邊則落著大片的書架。這裡是特別闢出的自修區,因此書架上放著的多半都是些高中課程會用到的課本或參考書,木製的桌面上攤著教科書和筆記,文具隨著使用而散落各處,時不時更動著位置。
「這一句的文法應該要這樣調動,」赤司拿著自動鉛筆在黑子的筆記上畫著線,優雅流暢的英文字母隨著筆管移動在筆記上撰出句型,底下則畫了文法的說明以及日文的翻譯線條,「和日文不同,英文的句法會把動詞放在助動詞的後面,所以這句話翻譯起來,應該要是這個樣子……」邊寫邊講解,時不時還要注意黑子是否有聽懂,赤司瞥過黑子正努力思考的模樣,勾著笑用左手繞過對方的腰,將人扣在自己身邊。
陡然增強的課業難度對黑子而言自然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尤其他又對各科好惡分明,喜歡的會專心聽,不拿手的就利用低存在感發呆打瞌睡,到了考前只能和課本一翻兩瞪眼,臨時抱佛腳效果想當然也不會多理想。雖說當前有赤司的輔導,但果然要馬上理解還是很困難啊……黑子咬著筆桿,細緻的眉明顯地皺成了一團。
手掌碰觸到黑子的腰際,瞬間赤司便感覺到對方明顯一顫,腰線緊張地繃了起來,連落筆的筆觸都開始細細地抖晃著。自己的Omega做出了如此可愛的反應讓他登時心情好了起來,藉著地利之便正大光明地上下其手,本人則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繼續講解著文法,時不時翻著課本補充。
「哲也,你又寫錯了。我剛剛說過,這邊是……你再繼續發呆的話,我就馬上吻你。」
「……請不要這麼做……」
除了這句微弱的抵抗以外,黑子什麼也不能做。就連那句話也只是……不對、他現在應該好好的念書,可是……腦袋裡盡是轉著各種混雜的念頭,以往在帝光時也是由赤司教他念書,當時的他們仍維持著曖昧的距離,現在儘管距離比當時更近,中間卻好像隔了一道玻璃一樣,完全感受不到情緒與溫度。
也或許只是他不想承認,本能上——他仍然、近乎是依存症一般,仰賴著赤司吧。
「如果這裡不懂的話,那邊的書架上應該有比較簡單的文法書,可以去看看。」赤司指了指一旁的書櫃,身形往椅背一靠,似笑非笑地盯著黑子看。黑子躲閃的視線對他來說只是小動物一樣的欲蓋彌彰,蓄積在薄冷的灰燼之下。他並無意探討黑子當前的狀態,只要黑子仍待在他的身邊,無論如何都不重要。
畢竟事實證明黑子選擇了他,不是嗎?
黑子垂下眼,依言起身繞至英文教科書的書架邊,指腹沿著架上的標籤撫過,冰藍的眼瞳隨著手指移動掃過教科書的書背,試圖從中找出能在這時派上用場的書。正當他墊起腳尖想向上看得更清楚點時,欺上後頸的溫熱體溫和淺淡的咖啡味道猛地竄入他的感官,讓他驀地僵住了身體。
「赤司君?」
「噓——」赤司在黑子的耳邊輕笑,那股苦澀的香氣似乎變得更濃郁了一些,強勢地攫住黑子的感官,手背被赤司的手掌搭上輕輕蹭著,「不想被發現的話,哲也還是小聲一點得好。」空下的另一隻手沿著黑子的腰線向下撫摸,從深色襯衫的邊緣探入掌心,直接碰觸著黑子的腰腹。
「等、請等一……」熟悉的刺癢感從被撫過的位置傳遞上來,黑子紅了張臉咬住下唇阻止那些輕吟溢出唇瓣,左手被對方壓制在書架上,僅剩的右手只能虛虛地搭在赤司的手腕上,但這對阻止現況一點幫助也沒有。赤司的手掌輕輕從黑子削瘦的腹部劃過,沿著肌肉線條往黑子的胯下摸去。
皮帶扣被赤司輕鬆地解開,鬆垮地掛在褲腰上暫時沒了用處。長年練球的手指從黑子的褲腰位置再次往下撫摸而過,不由分說地探入他的底褲中握住了已經有了反應的性器,「只是念個書而已,哲也——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壓低的嗓音在靜謐的圖書館內顯得特別清晰,赤司嫻熟地愛撫著黑子,指腹蹭過鈴口沾染上些許黏膩的液體。
作為黑子的Alpha,赤司自然知道黑子最敏感的位置,手指握著他勃起的男根套弄,很快便讓黑子軟下腰,手掌握著拳抵在面前的書架上,雙腿細細地打著顫。屬於黑子的信息素味道開始變得濃郁,甜膩的味道在廣闊的空間裡緩緩溢散開來。要不是時間已晚,圖書館已經少有人跡,只怕會引起不小的騷動。
但儘管如此,黑子也明白,赤司是不可能在乎的。
「哈、哈啊……嗚、嗯……赤、赤司、君……」黑子有些艱難地轉過頭,氤氳著霧氣的藍色眼中模模糊糊地暈開一抹鮮豔的赤色。他真是痛恨自己屬於Omega的身體,輕而易舉就能被挑起慾望,無論那是何處。赤司的信息素對他而言如同最致命的催情劑,只要對方想要他就得給予,如同人偶一般起舞。
赤司那隻金色的左眼看上去好像更亮了些。他低下頭咬著黑子紅潤的耳廓,原先抵著黑子手掌的左手覆上不斷溢出輕吟的嘴,施力使得黑子僅剩下嗚咽的低鳴,在黑子腿間撫弄的手指壓住頂端的小孔,「哲也、很舒服吧……想射嗎?」
「嗚、嗚嗯……」黑子小幅度地搖著頭。不對、他不應該……這裡、這裡是……
「『我喜歡誠實的孩子』,我應該跟你說過才對。」赤司的舌尖舔過黑子的側臉,向下經過側頸之後在腺體的位置打轉,濃郁的甜膩香氣盈滿了赤司的鼻腔,可以的話他真想現在就上了他的Omega……不過不行,現在可不是這種時候,「明明很想射吧……射出來也沒關係哦。」赤司低聲誘哄著,手上的動作漸快,從鈴口滲出的腺液和精液讓赤司的動作更為順暢,黑子的呼吸也不由自主急促起來。
「嗚、嗚嗚……要……」
細碎囁嚅著的聲音被赤司的手掌壓住,餘下的呻吟被壓制到最低的程度,卻反而使當前的情況更為淫靡不堪。這裡是學校的圖書館、時間是考試前的夜晚、面前抵著的是教科書的書架,這些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黑子的腰向後胡亂蹭著赤司的胯部,如貓般弓起的腰在在說明了他當前的狀態。
好熱、暈呼呼的、要射了、難受……赤司、君呢?他在——
「在這裡哦,哲也。」
赤司說。他的牙尖抵在黑子的後頸腺體引來一陣一陣的顫慄,而後隨著手掌握住肉柱的動作一緊,瞄準腺體用力咬下。
「嗚、嗯嗚——」
敏感的位置受到刺激,早已累積許久的快感登時失控,黑子在赤司的手裡射出大股黏膩的精液,底褲和西裝褲的布料也狼藉的不成樣子,仿若失禁一樣濕了大片。赤司從黑子的褲子裡抽出手,沾滿精液的手掌被他隨意找紙巾擦乾淨塞進了口袋,他將虛軟的Omega抱入自己的懷裡,沿著書架蹲坐下來。
後頸的齒痕微微滲著血,儘管這樣並不能完成正式的標記,但短期內宣示這是誰的Omega倒是綽綽有餘。
赤司簡單地幫黑子整理了下,替他重新繫上皮帶並拉平了襯衫,低下頭給了他一個吻。被挑起情慾的Omega當然不是只射一次就能滿足的,黑子自發地張開嘴迎合著赤司的深吻——只是他並沒有打算滿足他。Omega的一切都只能由自己的Alpha給予,他是黑子的Alpha,而他現在、不打算給。
「赤、赤司君……我、我要……給、給我、後面……熱、」
「不可以。」赤司輕鬆地把黑子打橫抱了起來,任憑黑子在他的身上磨蹭著也絲毫不為所動,「哲也今天沒有把該念的進度念完呢。」
「怎、怎麼……」
「我帶你回宿舍。」赤司輕柔地在黑子的額間落下一個輕吻。他把黑子暫時放在鋪有地墊的地上,自己則轉過身替黑子把文具和課本筆記塞回了他的背包裡,「我的筆記也暫時給你,哲也明天再拿來還我就行了,看不懂的地方一樣問我。」
「可是我……」
「聽話,哲也。」
赤司只是這樣說道,將黑子脫力的身子撐了起來,手掌如同方才一般扣著他的腰際以避免他滑落在地。被Omega依賴的感覺大大滿足了赤司身為Alpha的征服慾,他又輕輕吻了下黑子的髮旋,隨著黑子蹭上的動作調整肢體。
對,就是這樣。
黑子哲也只要這樣一直、一直待在赤司征十郎的身邊就夠了。
說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見過哲也的室友。也該是趁機打個照面的時候了吧。赤司勾緊了黑子晃動的腰際,瞇起的異色瞳閃過了一絲壓抑的黑暗。
那是如若野獸盯著獵物一般的眼神。
為了「保護」他的Omega——他可以,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