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喪鯊水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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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煙霧般的雲層遮掩原本皎潔的明月,月下叢林裡,蟲仍鳴起,這是一種奇怪的現象,因為現正處於冬季,怎麼昆蟲不再冬眠?沒錯,是因為水源污染使昆蟲變種,基因突變使牠們失去辨認氣候變化的能力。昆蟲紛紛死去,變成蟲屍,大量蟋蟀、獨角仙、蜻蜓和蝴蝶的碎片遍佈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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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叢林出口,我始終無法避過秋川的眼目,被他發現。幸好他沒有阻止我隨他和唐寧到地下實驗室,或者他也理解我要找回老爸真身的決心。我決不容爸爸永遠活在喪獸軀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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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小獸也同行,他當我們的護衛嗎?」人尷尬時總想找話說,希望中和現場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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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的真身可能被人收藏在地下實驗室。」唐寧輕聲回應我,生怕驚動周圍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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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喪屍對聲音很敏感,尤其高頻,所以叢林裡特別多喪屍,尤其有蟋蟀叫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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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終於穿過叢林,進入機動遊戲區,這段路可說是風險最高的一段,因為這個區域架滿保安監視器,幸好秋川比我熟知每支鏡頭安裝的位置,這些鏡頭原本用來監視街頭喪屍表演,如今樂園已經變成屍城,喪屍表演都變成真人秀,只是萬料不到主演名單上有我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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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邊行邊跳,看來牠真的很喜歡機動遊戲,牠彈地而起,一躍跳上沖天海盜船的乘客座上。抱歉海盜船現已停航,不能為閣下提供服務。然而小獸依然起勁,像個樂園昔日的小遊客,兩手抓住座位扶手不放,儘管海盜船已經停駛,小獸的傻頭仍然前後擺動,彷彿海盜船仍在運作,這不是「自High」作祟,又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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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沒有一隻喪獸應有的霸氣,反像個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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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小獸,時候不早了,趕路吧!小獸十分聽話,又從海盜船上一躍跳下,來到地面跟我們會合,真想給小獸的活潑寫個「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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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小獸被秋川的餅乾征服得像貓咪一樣,餅乾真是攜獸同行必備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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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通過機動遊戲區,來到喪鯊水族館。這個館在昔日有變種鯊魚吃喪屍的表演,問題是,為何秋川要帶我們進入喪鯊水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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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一個通往地下實驗室地庫5樓的入口,地庫5樓是最有可能存放傑恩和小獸他們真身的地方。」還以為秋川不會再理睬我,算他胸襟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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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鯊水族館裡有很多巨型水族缸,一般有一至三層樓高,全部採用高強度塑料玻璃,除了用於飼養喪屍鯊魚,亦有生化魔鬼魚、變種虎鯨和人造美人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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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美人魚不是用活人改造而成,因為館內的電源已被終斷,這些水族缸的濾水、打氣和調溫裝置一律停止運作,缸內滿是死水,死水沒有足夠氧氣供生物呼吸,加上為了方便遊客觀賞,水族缸都以密封式設計,這樣,美人魚便無法上水呼吸,只能留在水裡用鰓呼吸。一旦缸內氧氣耗盡,美人魚和其他生物都難逃窒息的厄運。在水裡等待窒息,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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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館內一條螺旋型樓梯往下走,我留意到柱上有亮著的安全燈,說明這裡仍有人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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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館內,小獸異常平靜,偶爾見牠用爪輕割水族缸,想救出缸內的同伴、抑或貪玩?這不得而知。問題是缸內有大量生化鯊魚和食人魚,一旦水族缸被小獸擊破就不堪設想:「小獸,不准觸摸水族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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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獸的爪停了下來,換上楚楚可憐的樣子,不住凝望缸內的魚兒。事實上,即使水族缸只出現一個小裂口,強大水壓都足以將整個水族缸壓崩,所有魚類隨之湧出缸外,流到地上的魚同樣會窒息死亡,所以小獸千萬別碰水族缸,你尚未了解你的破壞力有多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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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小獸聽話沒有觸碰水族缸,我便隨秋川和唐寧繼續前行。走了一段路後,又回頭看看,發現小獸始終沒有跟上,難道牠對水族缸割舍不下?小獸,請不要做傻事!這回我真的生氣了,我獨個兒回去找牠,但我沒有沿路折返,因為我知道這裡有一條員工通道,能直達小獸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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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當我一進入員工通道,秋川就給我大喝一聲:「不要走那條通道!」可惜一切都為時已晚,我頭上正好對著一支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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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現場警報聲沒有即時響起,但我心知我們的行蹤敗露了,因為樂園的監視系統會將鏡頭內任何動態畫面定義為入侵行為,即在系統最高警戒級別下,只要鏡頭內捕捉到有人經過,電腦都會將入侵行為即時通報保安人員。換言之,持槍保安員有可能在幾分鐘內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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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聲回應秋川:「這裡有鏡頭,我們得盡快離開!小獸闖了禍 (其實是我闖的禍) !」小獸知道自己闖了禍就馬上從水族缸那邊跑回來,轉眼趕上我,跑到秋川和唐寧前面。怎麼小獸逃跑的速度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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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川指示小獸逃走路線:「在前面的路口左轉,不要深入!」小獸是一頭愛聽命令的小型喪獸,但逃跑時總愛發出傻笑聲。小獸,現在不是在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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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另一個館區,這裡擁有一個全球最大的水族缸,足足有5層樓高,一個標準足球場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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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水族缸上下兩處,各有一個能進入地下實驗室的入口,兩個入口由一條倚在水族缸旁的扶手電梯連接,其中一個入口在地庫1樓,一個在地庫5樓,我們位處地庫1樓,但秋川建議我們從地庫5樓的入口進入地下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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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的環境裡望向如此巨大的水族缸確實有點心寒,因為一旦小獸發狂,將這個巨型水族缸弄破,缸內3萬噸海水將淹滿整個喪鯊水族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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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沿水族缸旁的扶手電梯往下走,若非因斷電而停止運作,我們可以邊使用扶手電梯,邊欣賞水族缸內的變種鯊魚,包括變種大白鯊和變種虎鯊,這些變種鯊魚除了特別兇猛外,還長有鱷魚腳,能在淺水地方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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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扶手電梯上走了一半路,這裡沒有出口,出口在地庫5樓。突然,有聲音從地庫1樓傳來,應該是持槍保安員,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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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聲音推斷,來者約有十多人。問題是,為何他們從地庫1樓追來,不是從地庫5樓下面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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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對方來勢甚猛,秋川依舊保持一貫氣定神閒:「因為保安員的大本營在地庫1樓,那裡守衛森嚴,我們直接到地庫5樓,將你爸爸和其他受害人的真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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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我們要暗渡陳倉!直取地庫5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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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川拿出他慣用的意大利貝瑞塔手槍:「你們先進入地庫5樓找地方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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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指示後,小獸率先起步,緊隨其後的是唐寧,我也不敢怠慢,因為我已看到有燈光從水族缸後面透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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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確有點笨,竟然想用電筒隔著水族缸照射我們,這個想法當然行不通,因為在黑暗的水族缸面前亮燈,只會照出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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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有水族缸作掩護,我們大可以慢慢逃走。不料有一把熟悉的聲音在叫囂:「少爺,老爺吩咐我來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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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班笨蛋是由麥柏蘭率領,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麥柏蘭是我的Ex- 保鑣,但現在他已背叛我的家族,我又怎會乖乖聽你這個叛徒的話?我大喊一聲回應:「You are fired!(你被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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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麥柏蘭這個笨蛋當頭棒喝,讓他閉嘴,連其他保安員的腳步聲也停止了,只聽到好幾下「噹噹」聲。我聽不出這些「噹噹」聲是怎麼一回事,大概是有金屬物件丟在扶手電梯上,但怎麼保安員又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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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秋川意識到當中的玄機:「是土製炸彈!大家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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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有炸彈?嘈!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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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不到幾秒鐘,炸彈就在遠處爆炸,炸彈威力雖然傷不及20多米外的我們,重點是足以炸崩水族缸,3萬噸海水將如洪水般湧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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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缸內海水澎湃洶湧,水聲震耳欲聾,我聽到有洪水沿扶手電梯一直湧向我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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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我跑在唐寧和小獸後面,大步衝進地庫5樓大門,在洪水湧進大門前,我翻身關上其中一邊門,但水勢極急,猛浪若奔的海水已湧進大門。「轟隆!」我已趕不上關上另一邊門,澎湃海水已將我們沖倒,海水穿過大門形成一道急流,小獸則在急流上蹦蹦跳跳,異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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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被大水沖到一個較寬廣的空間,才有減緩跡象,幸好這裡是一個空間寬廣的大型貨倉,但門前水勢依然強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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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川終於被大水沖到大門前,但他成功用手抓住大門上的扶手跟大水搏鬥,另一手發力伸向另一邊門,想將大門完全關上,阻止海水不斷湧入貨倉,畢竟水族缸崩塌是遲早的事,一旦水族缸真的崩塌,這扇大門能否承受得住將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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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海水持續從水族館那邊湧進來,海水有如相撲手的掌擊般,連連打向秋川的臉。濕透全身的秋川面對強勢反而變得更勇猛,像忍者在瀑布下修練那樣,他向瀑布咆哮一聲「喲!」終於將大門徹底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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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扇門位處地下實驗室與喪鯊水族館之間,門的一端是地下實驗室的這個貨倉,門的另一端能通往水族館各館區,一旦海水灌滿地庫5樓,除非我們有潛水裝備,否則想返回地面,只能通過地下實驗室各樓層,不能沿水族館那邊返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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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門關上後,海水淹沒貨倉的時間也隨之拖延,但海水仍從門縫間不斷湧進,我們必須盡快找到各人的真身後離開,水位在貨倉內已上昇至1英吋,時間一長,搞不好會遇上喪鯊,切記這些喪鯊是有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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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近年構思在伊拉克經營港式荼餐廳,其中有一個十分有趣的方案,就是在營業期間將我的福音小說於每星期印在桌墊紙上,讓伊拉克食客邊吃邊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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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內容以伊拉克人的辦公室政治、校園生活和社會議題為主線,男主角是應屆畢業神學生,他計劃先進入銀行工作一年,以了解社會職場文化,偏偏與不少穆斯林同事在宗教分歧上發生衝突;妹妹是高中生,同樣因信仰問題受到同輩排擠;離婚且傷殘的媽媽是一名國會議員,因基督信仰一直處於劣勢,卻立志憑信心為當地弱勢社群爭取合理權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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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單親家庭究竟如何藉信心衝破重重難關,以和而不同的姿態飛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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