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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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用血肉獸身為我們引開榴彈砲,讓我們成功逃出喪屍格鬥樂園。我沒有怪責傑恩阻止我用雙層露營巴士撞向格拉咸,事實上,昨晚月色太暗,格拉咸是否留在控制室內我也沒有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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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老爸……當巴士離開樂園時,我從倒後鏡中隱約看見他身上冒火焚燒,就在那段連續不斷的輕機槍和榴彈爆炸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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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不管你是否貪婪的商人,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英勇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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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我們離開樂園約40公里,在一條兩旁長滿棕櫚樹的公路上,天上的烏雲漸漸集結,雨水開始從天上落下,不一會,雷電交加,雨勢漸趨顯著,說好了的冬季豪雨即將來臨,幸好我、唐寧和秋川登上雙層露營巴士,傑恩三子和米婭兩姊妹也趕上他們的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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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刷在巴士擋風玻璃前不住擺動,天邊閃出長長的雷電,雷響不斷。忽然,傑恩將轎車停在路旁,坐在後面的米婭按低玻璃窗面向我,我將巴士停在轎車旁邊,開啟中門問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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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在豪雨中高聲道:「我們正前往我爸爸駐守的軍營,你們也一起來吧!在哪裡有食物和補給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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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士駕駛座旁有兩個高級座位,唐寧坐在其中之一,我問唐寧:「我們應該跟她們一起去軍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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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也許沒有別的選擇,現在城內可能佈滿喪屍,聚在一起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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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駕駛座後面的秋川則持不同意見:「你們隨她去吧,我先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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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川無意進入帝國軍營。是的,如果秋川決定加盟白馬兵團,他的確不可能投靠米婭的爸爸,米婭爸爸是帝國上校。但現在雨勢這麼大,樂園外的世界又不知變成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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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到帝國軍營,取走食物和補給品後一起離開,好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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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補給品就沒有選擇權,唯有取得補給品,才能走盡天崖海角,秋川不是固執的人,他同意我的觀點,於是我高聲回應米婭:「我們跟你走一趟,你們領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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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先沿公路進入城鎮,在那裡有個加油站,為轎車和巴士加油後再往軍營去。」米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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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尚未完,回頭一看,見有一台摩托車從地平線上出現,是誰?難道是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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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追兵就不會只有一台摩托車。來者是柳正哲。」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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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哲?噢,來得正好,四個人的晚上可以玩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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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緩緩駛到巴士旁,柳正哲下了摩托車,踏上巴士來:「外面橫風橫雨,無法找到計程車,幸好公車沒有停止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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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輛是高級私人巴士,並非公車。」我跟柳正哲開開玩笑,他雖然是一名國際駭客,為人卻相當友善樂觀,正哲,批准你加盟我們的「末世走難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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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正哲上車後,將一批子彈交予秋川,是秋川所用魯邦三世P38手槍的子彈,再回到摩托車上取來一批藥物、食物和水,還有一台手提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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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趣問柳正哲:「你的摩托車怎麼辦?乘客不得攜帶一立方米以上行李上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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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回得比我妙:「摩托車不要了,我有電腦便能過活。」好吧,悉隨尊便,我關上中門,繼續末世旅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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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雨勢愈下愈大,一路聽著Bon Jovi一首老歌《Lost Highway》 …… So I drive,Watching white lines passing by,With my plastic dashboard ,Jesus waiting there to greet 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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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一直跟在傑恩的轎車後面,他的轎車是林保堅尼Asterion LPI 910-4,0-100km/h加速3秒,末世前市價約30萬美元,末世初期為800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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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子來到加利福尼亞州加利西哥市,是美墨兩國間的邊界城市,是昔日衝浪、電影、海岸線和品嚐葡萄酒的聖地,流光溢彩,如今卻一片死寂,城內城外佈滿死屍,因何會這樣?是因為樂園釋放喪屍所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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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縱然在末世日子裡,屍體遍佈街頭並不罕見,但從屍體腐爛程度和規模來看,問題不應只與樂園有關,災難似乎另有源頭。」唐寧的觀察力很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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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輛進入城鎮,在馬路上緩慢行駛,雨勢雖然減弱,但沒有人願意離開車子,車門須緊閉上鎖,亦不要降低玻璃窗,因為我們察看到外面有生物在街上亂跑,未知是甚麼,只知一定不是人,說不定是狼群,希望不是喪狼,也沒空去求證,只想盡快找到加油站,補充汽油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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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屍體,柳正哲忽然開出一個話題:「這些屍體未算多,將來爆發的哈米吉多頓戰爭會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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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是哈米吉多頓戰爭?」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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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的視線沒有離開街道,彷彿在為街上的亡靈默禱:「是末世大戰,是人類尖端科技與上帝之間的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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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大戰?人類勝算如何?」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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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勝算,戰況將是一面倒。」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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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倒?據我了解,帝國正研發A.I.智能機動兵,除了火力驚人,準繩度也是一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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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又如何?上帝只用上一個技巧,已足夠擊倒所有尖端科技。」唐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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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是甚麼技巧?」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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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物理定律。」唐寧沉實的回應使我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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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駛過亮紅光的交通燈,是的,在末世日子裡,秩序和安全不過是奢侈品,反正馬路上的人早已死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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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隨轎車駛上一段暗斜路,視野變得廣闊,卻讓我們將城鎮的死寂看得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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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轎車突然停下來。傑恩,怎麼停車?此地不宜久留。不料傑恩更撐起雨傘從車廂步出,蹲在車前不知做甚麼。我略為降低玻璃窗問:「傑恩,你在搞甚麼?不要離開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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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恩沒有回答我,蹲在林保堅尼前帥了一會後又站起來:「我的車輪被鐵釘鏈刺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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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釘鏈?我們都有同一個疑問:「為何馬路上有鐵釘鏈?」後座的秋川和柳正哲立時取出手槍。柳正哲你……你未經我批准帶槍上車?是一支韓製大宇K5半自動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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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的神情相當凝重,我問秋川:「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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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們立即上巴士!」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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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巴士?我不理解秋川因何會有這樣的要求,但我總憑信心接受他的意見,我也預算傑恩不會理睬我,所以我直接向米婭和米高提出警告:「米婭,街上可能有敵人!你們立即登上巴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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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婭呆了一會,跟旁邊的米高和諾娃交談幾句,繼而打開車門,步上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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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恩把我狠狠地瞄了一眼:「怎麼樣?因何要上你的巴士?我們也有車!」是的,你有車我有車,但我是樂園太子爺,單是巴士底盤 (車底框架) 都比你那台林保堅尼貴:「不,街上可能有敵人,巴士有防彈玻璃,你和哈利也一起上巴士來!」只怪你這台LPI 910-4沒有防彈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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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防彈」這個問題,傑恩的面容頓時失去光輝,但他沒有走向巴士,反而回到轎車,想取麥格農左輪手槍。噢,沒料到在末世時代,手槍跟手機一樣流行,我偏愛攔截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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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恩的半個人爬進了轎車,取槍期間,突然被人用長矛準確無誤地擊中臀部。怎麼是矛?也幸好只是矛,若是利爪或子彈,恐怕你已命送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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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有否擊中紅心,中矛後的傑恩在車內動彈不得,想關上車門,長矛又將車門卡住,退出轎車又怕再中長矛,場面甚為尷尬,怎麼辦?我倒不願意救你這個莽夫,你自己想辦法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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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臨關頭,秋川起了惻隱之心:「將巴士駛在轎車旁,掩護傑恩上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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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來這個方法安全又可靠,於是我將巴士駛到轎車旁,只見傑恩忍痛拔出長矛,附帶一聲慘叫,卻不肯上巴士,更關上轎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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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明白前車可鑑的道理,他毫不猶豫步出轎車,衝上巴士。至於傑恩呢?孩子啊孩子,不要再淘氣了,快上巴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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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氣期間,再有多支長矛向巴士發動攻擊,但當然嘛,巴士採用防彈玻璃,戰國時代的武器豈能威脅高科技露營巴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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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恩見有人再擲長矛,一怒之下莽顧車輪上的長釘鏈,一於發動引擎。「噠噠噠!」林保堅尼的馬力果然名不虛傳,單憑三個輪子便能在馬路上奔馳,但請緊握方向盤,三輪車不好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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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士與轎車並駕齊驅,不住為傑恩護航,只怪轎車沒有防彈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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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段路,成功避開長矛的攻擊,兩車子來到一個半島區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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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兩旁長滿排列整齊而高大的椰子樹,木製碼頭外擺放多艘划艇,說明這裡的人沒有從海路離開城鎮,路上也停泊不少車子,似乎,鎮上的居民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集體死去。有些屍體掛在商鋪的櫥窗內,有些屍體倒在二樓露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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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一美女站在馬路上向傑恩揮手,這是幻覺嗎?是亡靈嗎?怎麼會有美女在死城裡揮手?話說回來,米婭離開傑恩不過是一段路而已,傑恩狂蜂浪蝶的個性就表露無遺,唐寧妹妹,我倒是一名好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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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這名美女的笑容有點冰冷,揮手的動作也有種僵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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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A.I.。」坐在唐寧後面的柳正哲對科技最為敏感,唐寧則是生化專才,二人對這名美女都有種莫名奇妙的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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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傑恩離A.I.遠一點!」唐寧忍不住開聲。好吧,讓我這個傳聲筒向傑恩響巴士笛子,發警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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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所料,傑恩沒有理睬我的警告,他將轎車停在路旁,跟美女A.I.談笑自若,彷彿在向米婭示威。傑恩哥,你臀部的血止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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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恩跟美女A.I.說笑後,居然讓她上轎車。這怎麼可以,如果她是一枚遙控爆炸,恐怕你會後悔沒有認真看待「色」字頭上有把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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