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瓦艾克特王國並不安穩。安索格遭受入侵,紅髮的蠻族殘暴無情的踐踏神的領域,主在蠻族離去之後仍是替安索格留下了考驗。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O6wkZVOtX
可全知全能的祂總是仁慈的。祂沒有放棄祂親愛的羔羊,侍奉於祂的鳥兒們今日依舊忙碌的救贖人們。
「你不該跟我同行,現在還不能肯定安索格是安全的。」棕髮的醫生與年老的神父並肩而行,鳥嘴的面具轉向神職者。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eZbnvEKAk
「而這正是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來的原因。」Phareman理所當然地說著。當協會傳來消息,第一批抵達的醫生中出現犧牲者時,他很慶幸這孩子仍留在王都。
披上黑袍的肩頭下垂,Lambert放棄與神父爭辯。他知道要不是對方選擇與自己同行,Enota現在一定還會巴著自己請求自己不要到這險峻之地來吧!
而在見到安索格的居民後,他更馬上改變了心態。幸虧Phareman有跟著自己前來,否則也許情況會更加失控的。那些人們在Lambert眼中根本沒病,他們只是不願意接受,不願接受珍重的家園被毀、不願接受摯愛的家人逝去。比起自己的診治,人們更需要的是來自神父的安慰,聽著Phareman替已逝者禱告、宣揚主的慈悲,往往能夠令他們冷靜下來。這一次Lambert毫無用武之地,他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
「這是今天的最後一家了。」Phareman指著前方的矮房,蜿蜒的小徑上破碎的矮石牆上仍染著暗褐的血跡,屋前也是一片狼藉一點也沒有被好好打理過的跡象。
「那裡還有人在嗎?」
「有的,我問了問附近的婦人,那家原本是個大家庭……主帶走了大部分的人,只留下大兒子。其他居民說他在家人的葬禮之後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足不出戶……」老神父輕輕敲響木門,照附近居民的說法那孩子把自己關了數日,只怕屋內的存糧耗盡他就要把自己餓死在裡頭了。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MfJQ2rxVP
「怪了……有人在嗎?」眼見沒有回應,他又拍了拍木門。
「Phareman──」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突兀的響起,警覺不妙的Lambert伸手將老人往後拉,眼明手快的抬起手,從屋內快速揮出的木棍狠狠打在他的手臂,幸好他即時將手杖擋在手臂前消減了些許衝擊。
「該死的蠻族!快把我的家人交出來!」
隨著少年的怒吼,Lambert在棍棒再次揮舞前抓住了那略顯纖瘦的手。
「等等、孩子,我們不是蠻族!我們是來幫助你的!」Phareman急急忙忙搭上少年的肩膀,兩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安撫孩子激動的情緒,讓他願意一起退回屋內。
「一個神父,一個醫生。這要怎麼幫我帶回我的家人?」那個孩子一副很不滿意的模樣,他雙手環抱著瞪著兩人。
「你的家人已經離開了。」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j0Ckpdtaj
「對,被蠻族帶走了!」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EaddcHgG
「不,他們已經回到主的身邊……」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YvHskYQGW
「沒有!他們沒有!是蠻族!可恨的蠻族從我身邊搶走他們了!」少年的聲音變得高亢,瘦弱的雙手用力地拍打在桌上。
「你參加了他們的喪禮。」Lambert沒有猶豫的把事實說出口,他的左手按在拄著手杖的右手上,方才受到襲擊的麻疼感還在手上蔓延。
「那不是給他們的!不是!」少年搖著頭,眼淚倏然而下,「我依舊聽見……Grace、她哭著……她從小就怕黑,她在喊著我,我是她的哥哥!我必須救她……神父,我得救Grace!」高漲的情緒忽然失了銳氣,像溺了水的呼救少年向老神父伸出雙手。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5Ha7T6FbS
「沒事的,我的孩子。」Phareman接住了那雙手,「你的家人如今在主的身邊,他們很安全,沒有痛苦了。」
聞言,少年滿是淚水的臉龐竟浮上怪異的微笑。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uJsYojgz9
「主?呵、哈哈哈……祂在哪兒呢?你說啊?神父?當蠻族到來的時候,祂在哪?母親的頭顱被砍下、父親的腸子被拖出的時候,祂在哪?我可愛的妹妹被那群禽獸糟蹋的時候,祂在哪!」他揪住神職的衣領嘶吼著。
Lambert走上前按住少年的手把他從Phareman身邊拉開。他在病患面前一直都是個寡言冷酷的醫生,而這時卻做了完全不像自己的舉動──他一把抱住不斷發抖哭泣的少年。那孩子失去力氣般的癱軟下來,他也只是順著蹲下身而沒有放開對方。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ZtBWGgJH
無助徬徨的年輕靈魂如雛鳥般被渡鴉呵護在黑色羽翼之下。
「我很抱歉,我們救不了你的家人。我們只能幫你。」皮革手套撫上少年的後頸,他放任人在自己懷裡嚎啕大哭。
在那之後兩人花了一段時間才安撫好少年,他不認為自己需要治療兩人也不好再說什麼。送走了醫生與神父,少年望向那位醫生留下的藥方。
柔和的紫色薰衣草、金黃色的聖約翰草……在安索格遭受浩劫之前,這些藥草曾種滿了大半個城鎮。曾經的安索格是如此的美麗。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CDWzRHzNw
那之中有著他不認識的植物,但醫生的囑咐被他記在心底。
若是思念起家人了,就用這些在睡前替自己泡壺茶吧!
Phareman承諾了在離開安索格之前會再回去看看那位住在小徑末端的少年,可他沒料到在自己再次造訪之前,少年的死訊就這麼傳來了。
那孩子在睡夢中蒙主寵召。
安索格的重建還在繼續,沒有人能分出心神去明白其中原因,甚至連好好安葬他的餘力都沒有,只能草草將失去靈魂的瘦弱身軀火化。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KFmFrj2UK
夜晚的火光映照在鳥嘴醫生的鏡片上,神的鳥兒與祂的侍僕以沉默伴隨少年最後的一段路途。
「這真是……唉……我以為我們能救這孩子。」Phareman雙手交握在胸前,他替逝者禱告後痛心的感嘆著。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cKmTiIjxY
「不,他被治好了。」冷漠的面具之下看不見Lambert的表情,他只是直直望著燃燒的火焰。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76uChOCH4
「Lambert,他死了……這不該發生的,怎麼能算是治好?」Phareman以為主留下了少年是對他另有安排,而如今祂卻又將其召回。他不懂慈愛的主這番用意。
「你認為他想活下來嗎?」鳥喙轉向神父,後者竟完全無法回答,「如今,他回到主身邊和家人團聚了。安全、再無苦痛,就像你說的那樣。」如此安撫人心的話語從Lambert口中說出來卻是無比諷刺。4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Vn1kpydon
「我的孩子,他讓你想起自己了嗎?」Phareman輕聲嘆息,他突然想起了當時Lambert有些反常的舉動。
「……他和我一點也不像。」搖了搖頭,Lambert頭也不回地離開炙熱的火堆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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