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是個與往常相去不遠的午後。
Lambert完成了某戶人家的診療正準備返回住所,平時經過的市集旁聚集了一小群人潮。若是沒聽見被人群包圍的老人的言論,他或許壓根不會停下腳步。
「宇宙的中心從來都不是地球!」老人說。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kdoSI4SHM
「我們必須停止愚昧,地球是圍繞著太陽而轉的!所謂的神──」
他聽過這個理論。當他還是個孩子時,曾在父親的書房裡找到一本書,上頭寫著和老人闡述的一模一樣的論調,自稱主的子民的我們始終不是宇宙的中心。他記得當時的自己開心地向母親炫耀這個新發現,當晚母親帶著自己懺悔禱告,然後那本書從此便消失在書房中,他再也沒看過那本書,也沒聽過有人談論這件事。
「胡扯!不要聽他講!」少年高分貝的聲音喚回Lambert飄遠的思緒,他看見那石頭仍向老者,將他從木箱上擊落。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H76KkPzs
「什麼地球繞著太陽,你是說教廷在欺騙大家嗎?」年輕的男士們越過人群圍住老人,他們朝老人吼著。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DBIO04cOK
「啊啊……年輕的孩子啊……你們不該如此盲目、唔──」老人的話隨著腹部的重擊碎裂,他恐懼地看著施暴者、無助地看著圍觀的人群,眾人紛紛避開視線沒有人敢上前去制止他們。
是啊、要是幫助了老人,豈不是認同教皇在欺騙大家?那可是在質疑主的代言人啊!這是不敬、是褻瀆,會受到責難的。
「在這邊散播骯髒的言論,我看你這老頭是被魔鬼附身了吧!」少年高聲咆哮,他們圍著老人咒罵,彷彿要將他處刑。
「不是這樣的!你們全都被蒙蔽了雙眼,總有一天你們會發現自己有多麼渺小!」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sBQJvjHk7
邪惡的異端啊!無法煽動主忠誠的羔羊們,羊群冷眼看待這齣鬧劇。自願成為劊子手的抓起老人,抬起拳頭的他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信徒紛紛閃避往前跨步的烏鴉。
「滾開!你也想成為異端、呃……」舉起的手被人抓住,少年一回頭漆黑的鳥嘴面具就在自己面前。心跳漏了一拍的他嚇得放開老人,而渡鴉卻不放開自己。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sUFbwDAL0
「是誰給你權力去審判他人?」Lambert透過面具盯著少年,身高於對方的他並沒有低下頭面對人,這讓他顯得高高在上。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Gz0qluo1N
而少年鬣狗般的同夥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背棄了他,他們又再度混入人群彷彿一切與自己無關。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4h9y0paP
「我、他不像嗎?好痛、放開我!」少年試圖抽手,但醫者被皮革手套包覆的手宛若鐵鉗,少年疼痛得顫抖、扭曲起身體,對方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HQr7IEefE
「很好,你還會痛。說明你也只是個凡人,然而擅自替主發言的你,難道不會受責罰嗎?」Lambert胸前的銀牌在陽光下閃耀,冷漠的人群又開始議論。
他是施奈貝爾的醫生,是主差遣來拯救眾人的使者。的確,除了侍奉主的神父以外也許沒有人比他們更有資格代替主審判他人。
「醫生,莫非你要我們認同這個異端嗎?」這次,即便拉高音量年輕的他也無法再獲得人群的共鳴。
「是不是異端,並非由我或你來評斷。」Lambert總算願意放開那個年輕人,他蹲在老人身旁檢查他的傷勢。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rZX3BRT9K
「但是就醫生的角度,我不倡導這樣暴力行事,相信主能認同這點的。」要是祂的確存在的話,或許?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WtzsaOE6e
Lambert將心聲埋藏在鳥嘴之下沒有說出口。
「唔、看什麼看!你們也想被死神的渡鴉詛咒嗎?」無法反駁的少年將怒氣發洩在人群上,他一邊惱羞地怒罵,一邊推開人潮。而他的話語在最後起了一點作用,他替Lambert驅離了這些不必要的觀眾。
「謝謝你,醫生。」在人群散去後,老人向身旁的醫生道謝。Lambert沒有回應,也沒有看向老人,他只是專心地進行手邊的檢查工作。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Bm1HUuXUI
「醫生,你相信我說的嗎?」老人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實話Lambert很佩服他明明害怕卻還是要說的勇氣。
「我現在無法告訴您,先生。任何理論都需要證明和實驗,如果您是對的,我相信總有一天您會獲得應有的尊重。」Lambert抬起頭,他將一瓶藥膏塞進老人的手中,握著老人的手說道。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ZeruYrXep
「你是個睿智的人,願主保佑你。」老人回握住Lambert的手,卻意外地聽見面具下傳出笑聲。
「您覺得主有保佑您嗎?」Lambert將老人扶起後收回手,深色玻璃片透不出他的雙眼,無表情的面具使他散發著死亡般寂靜的氣息。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zMZh3KzLq
「我想是有的……畢竟,祂再怎麼樣都還是派你來幫我了。」老人一楞,然後微笑。就算有著完全相反的思想,那慈愛的主必定仍平等的愛著世人。
年邁的長者天真地這麼認為。
「我想,那是您很幸運。」Lambert不附和也不反對,他只是默默地給出了這一句評價。
以仁慈的主之名義,本聖職部達成如下聲明,宣佈,判決,通告:
▓▓▓,▓▓▓之子,遭指控散播異端思想,意圖顛覆主的意志。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VNzy8gIUR
該人罪孽深重,魔鬼纏身已無法重回主的榮光,為保一切教徒之聖潔,4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S9OvHvcyp
本聖職部宣布,此人
處以火刑以淨化其腐敗身軀,即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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