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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久利建築貢獻了四十幾年,從陰毛沒長齊的學徒幹到現在滿頭白髮,居然因為天氣原因遲到就把我炒魷魚!?」走廊傳來誠叔憤恨的咆嘯。
「我也是!從青春期幹到更年期,花了三十多年青春在這間公司,現在說炒就炒!」雪姨崩潰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走吧!我們一起走找那女人講道理!」Tommy說。
「好!」旁邊還有幾個工友齊聲和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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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就聽見叮呤噹啷的工具撞擊聲,誠叔等一行七人來勢洶洶地拿着鐵棒木棍,快步走進辦公室,全員擸齊架生(準備萬全),連文靜的雪姨也拿着教訓兒子用的藤條。
這是地盤工友常用的談判方式,這招可以保證人數有優勢的一方總是能夠談判成功。
「談判小隊」在我面前倏地走過,直朝Ursula的坐位走去,我心裡一陣悸動,為免出事,我拉着Ming仔快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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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女人,我幹你娘!」誠叔率先使用大殺傷力武器,傷及對方的家人,「妳到底想怎樣!」
「能怎樣?我只是奉命行事。」Ursula連眼角都沒瞟他們一眼,直直看着電腦屏幕說:「我的工作只是如實紀錄你們的遲到狀況,然後做報告交上去。至於如何處置你們,不在我的職權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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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自己是怎麼返工的?」站在後方的雪姨深深不忿地插嘴,直接攻擊對方。
的確,外頭風雪凌厲,連裝甲車和鏟雪車都沒法通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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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提供武裝直昇機接送我們上下班。」
然而Ursula的話立即惹起公憤、嘩聲四起。
「哼!果然!」Tommy也忍不住要嘲諷一句:「聽說這女人的老爸是西區的總警司。男朋友更是公安的小隊長,怪不得有特權!」
「她男朋友不是Norman嗎?」某個素未謀面的工友一臉吃驚地問。為什麼連我沒見過的人都已經知道這事了?
「Norman是之前的,現在的男友不一樣了。」Tommy火速回應:「天知道中間還有幾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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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就知道,一看就知道是水性楊花。」
「這就是所謂接近權力核心的女人了嗎?」
「似乎沒什麼實力吧,是怎麼當上Sp Team秘書的,是靠着身體上位的女人吧。」
「真噁心,肯定和不少公安或經理都有上過床吧!」
「哼,真是臭雞來的,搞三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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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連番侮辱性的人身攻擊,Ursula完全不為所動,一聲不吭地叮着熒幕,最後Ming仔使用大絕來個致命打擊:
「Norman,坦白說我以前一直都不明白為什麼你會跟這種『樣靚身材正』的女朋友分手,改為選擇只有B Cup,走路會撞上玻璃,頭髮還像雜草的蕉兒。現在我終於明白了!你真是分得對、分得好,分得妙呀!這種母老虎、賤婦、八婆、臭雞!做過一次就夠了,根本不用留戀,『中出即飛』才是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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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等等,到底這群人對我有多少誤解啊?剛才那句的不當預設太多了吧——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Ursula已被擊中要害,滿臉通紅,咬牙切齒,用力拍桌大喊:
「你們能不能停止講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你們被炒魷魚和我的私生活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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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傢伙,性格那麼差勁,肯定沒什麼朋友吧!」不知道誰又在後方加插一句。
「對,我就是從幼稚園被欺凌到大學,難道還會怕你們職場欺凌嗎?」Ursula也是趾高氣昂地回敬對方說:「你們在工作期間騷擾同事,對同事人身攻擊、無理指控,初犯者根據經理的酌情處理,可能會被處以警告信,嚴重的可即時解僱,或根據『新僱員守則第38條』,每人會再獲得50至500個魷魚印花不等!」
Ursula把員工守則在眾人面前倒背如流,反更加激發眾人像活火山隨時爆發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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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誠叔氣得用力揮動手上的鐵棒,在Ursula的桌上猛敲幾下,木質的桌上被打得龜裂、崩缺,落點距離Ursula的手掌只有5厘米,但她仍是毫不畏懼,連眼都沒眨半下。
「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嗎?拿員工守則出來唬我?賤女人!」誠叔已經氣得完全失控,「老夫已經有110個魷魚印花了,再多500個又怎樣,我就是要把你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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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Ursula卻繼續背誦:「再根據僱員守則第72條,員工有權保障公司提供給其本人或同事的財產,不得以任何暴力或非暴力方式不當使用、損害、破壞,包括人為疏忽或故意作為,公司有權向該僱員提出索償要求,不管該僱員是否仍在公司工作,另外,根據僱員守則第38A第2節及刑事恐嚇條例……」
眾人愈聽愈憤怒,已有幾位按捺不住的工友掄起拳頭準備要打架。
唉,阿盈從小到大就這樣,每次被同學欺侮,她就會立即啓動「背書機」的本色,開始背誦校規,此等行徑當然會被欺凌得更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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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戰一觸即發,兩邊都是我認識已久的人,只好由我扮演超級英雄在雙方之間調停,雖然這令我有被捲入事件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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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先冷靜下來吧!」我跳到戰場的中央,打開雙臂,「Ursula她也只是個普通員工而已,真正做決策的又不是她……不如這樣,我們去找管理層談談吧,要是一下子那麼多員工被炒魷魚,公司也沒法運作,對吧?說不定社長他們會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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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rman,護花也要看對像,你這樣拖泥帶水可不行哦!」雪姨用煩躁的語氣對我說教。
「對嘛,你上次也是這樣說,結果呢?現在就連社長都失蹤了!」誠叔失控的唾液直往我臉上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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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也是,第一次拿到「魷魚印花」的時候,我已承諾同事要找社長聊一下了,但怎料這幾天都完全不見他的蹤影,社長到底到了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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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社長,你到底在哪?這種重要關頭就不要玩失蹤啦……」我嘆了口氣,低聲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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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旁邊一位拿着吸塵器、身穿清潔服的男人突然用日語在眾人旁邊說:
「麵啦,他蘿屍疏笛薯呢!」(大家看起來很高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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