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玉錦宮後,玉貴人揮揮手,宮女太監們都識趣地離開。她將我帶到拉門後方,輕輕往一塊地敲了幾下,那塊地竟然被撬開了,土壤氣息從地下傳來。
「染熙,你還是當初那副模樣啊,真是不知死活。」她望了眼地面,又上下審視著我:「也罷,本貴人勉強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做我僕人,不然就跳下去。」
我毫不猶豫跳了下去,高度比我預想中的高出不少,我在空中扭曲掙扎著,試圖找一個對身體傷害較輕的姿勢。突然,一條深黑絲線伴隨長髮身影飄過,玉貴人拉著絲線緩慢落地,就如間諜片中的特工。下滑的間隙之中,她不忘對我踢擊幾腳,甚至在離地最後一米處撲上來。
我來不及調整姿勢,只能用手護住頭部,落地時沾染上沙子。正要起身,一道力量狠狠朝我壓來,令人喘不過氣。玉貴人緊緊壓住我,手掐住我的脖子,放大的瞳中滿是興奮。
「咳咳……好痛。」
我將塵土咳出肺部,她只是嘴角上揚,坐在我身上擺動腿部:「這就痛了嗎?那我建議你做我僕人喔,不然要是被我玩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與你無關。」
「是嗎?最好如此,不然我可是會很失望的喔。」她指尖在我鼻尖點了一下:「我親愛的玩具?」
玉貴人將我帶到不遠處,一把將我推倒在地上,不等我掙扎就將一塊木板壓在我胸口,又用繩子五花大綁起來。
「你啊……」她輕嘆口氣:「還打算繼續逞強嗎?」
我不發一語,她也像是早就料到一般,逕直走向黑暗處。
不久後,一顆又一顆的石頭朝我砸來。好消息是,因為有木板的支撐,石頭沒有撞擊到我身上。壞消息是,隨著石子不斷落到木板擠壓,我身體承受的壓力也愈來愈大。
漸漸的,胸口彷彿被重量淹沒,呼吸都顯得格外費力。我四肢掙扎著想要擺脫,奈何絲線綁得結實,在手上劃下一道道傷口,鮮血染紅了整條繩索。她也從暗處走到我身旁蹲下身,上半身前傾,眼睛瞇成一條戲謔的弧線。
「你打算要放棄了嗎?只要你放棄,說你是我的狗,我隨時可以放妳走喔。不過你的好妹妹……就不一定有那麼好運了喔,如何?」
儘管被壓迫的痛吞噬,我還是咬牙勉強擠出一句話:「凌萱她……她一定……一定會來救我的。」
「那我就看你能撐到啥時候囉?雖然沒人會幫你就是了。」
她站起身,回頭看了我一眼,繼續走回黑暗處,又是更多的石頭砸來。木板中間處最先被砸開,無數顆或大或小的石子落下,幾顆將我胸口刮出一片血,但更多只是壓在上頭。
隨著時間流逝,精力也逐漸褪去。呼吸從一開始勉強還能維持,到現在需要七、八秒才有體力吸一小口氣。剛開始還有一些掙扎,最後只能看著傷口凝結又添上新傷,鮮血綻放如同當初凌萱自製洋裝的彼岸花圖案。一次次傷口被重新撕開,痛覺系統理應要關閉了才對啊,為什麼,還是痛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窒息?
她帶著一個瓶子走向我,將裡面的水灑在我身上,鹹鹹的氣息伴隨一陣來自全身的刺痛。
她觀察我更加急促的呼吸,嘖了一聲:「我說,我這邊石頭都要見底了,妳怎麼還活著?」
我稍微看了下自己的身體,鮮血淋漓灑落,對啊,我怎麼還活著?
大概是性格怯弱,說話支支吾吾,卻願意為我們出謀劃策的霜寒;大概是活潑張揚,偶爾略顯幼稚,卻選擇成熟安撫我的凌萱;又或者是埋藏心事,眼中滿是憂愁,卻相信我們能治癒自己的凌月。
無論如何,她們的陪伴告訴我,不能就在這裡倒下。
她看我沒有反應,像是志在必得的笑了一下,在我耳畔低語:「意志力還不錯嘛,不過,我還是能玩死你的喔。」
「我的樊籠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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