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被凌萱嚇到了,閉著雙眼求救。我們簡單地分工合作,凌萱簡單壓制住太監不讓他有可乘之機,霜寒找皇上求救,我則去安撫枝妃。
「枝妃?」確認她已經換好一件乾淨的旗袍,我從衣櫃後方輕輕喊了一聲,牽住她細嫩的手。
她說話依舊怯生生的,頭更低了一些:「不、不要叫我枝妃,還是殘枝這名字更合適吧。」
「殘枝?」我有一些不解,但還是努力表現善意:「總之,殘枝,我們先去外面吧,那傢伙已經被凌萱處理掉了。」
走出衣櫃的小空間,我們坐在上次談合作的小桌子周圍。她看到倒地的太監,趕忙躲到我身後,聲音急促地問了句:「他確定處理掉了嗎?」
凌萱聽到了,回過頭咧起嘴笑了下,太陽撞到她露出的獠牙,笑容像極了惡犬:「放心吧!他至少現在動不了的,你們放心聊。」像是要證明這句話,她一隻腳輕輕踩了幾下那個太監的肚子,毫無反應。
枝妃從我身後出來,膽怯地說了句:「抱歉,剛剛太緊張了,所以就不由自主躲到你身後……你會在意嗎?」
「不介意。」我搖搖頭:「那麼現在,來聊聊你的那個名字吧,殘枝。」
原來,枝妃的本名就叫做殘枝。她的家庭重男輕女,因為生出了女孩,父親把母親活生生打死,給她取名「殘枝」。表示她的存在就如殘破的枝椏,讓整個家都看起來破敗不堪。
我當然知道,生出男性或女性取決於父親精子的Y染色體,跟她的母親一點關係也沒有。而且實際上性別不會影響才能發展,就只有生理上的細微差異罷了。不過這時代的人都活在封建制度,灌輸這些知識她真的會懂嗎?就算懂了,她有能力擺脫「殘枝」這個名字嗎?
「殘枝,這名字我不喜歡。」我嘟起嘴模仿凌萱的表情,想要跟她一樣表情充滿感染力:「我給你換個新名字好不好?」
「隨便你吧,反正我就是殘破、沒有未來的枝椏。」
「我想給你取名,新枝。」
她像波浪鼓那樣瘋狂搖頭,嘴裡支支吾吾說著:「我、我……不適合的!」
我深知,現在最重要的是講一個好的故事讓當事人安心,合理性都擺在第二。於是閉上眼想像前世做實驗的樣子,想像自己看到實驗數據與猜測中無誤的明媚笑容,語氣盡可能保持說服力:「那我跟你說個故事吧,從前有一種樹,枝椏很像破敗的腐木。然而,樹枝越醜,就代表那棵樹越健康。」
她疑惑地問了句:「真的有這種樹嗎?我都沒見過呢。」
「聽我說完嘛,愈來愈多人覺得那種樹不好看,用盡園藝手段讓它枝椏看起來新鮮一點,只是這些樹都絕種了,現在只剩一棵。那棵特別堅強,用什麼園藝手段都沒效的,依然看起來很難看。」
她若有所思點點頭:「可是,這棵與眾不同的樹不會被砍掉嗎?」
「所以,在人們想要砍掉樹的那天,它突然迸發出七彩顏色,你絕對想不到鮮紅的葉子跟紫羅蘭色的果實搭配起來多美!」我努力做出一個興奮的表情:「重點是,那棵樹還在喔,就在皇宮裡頭!」
「改天讓我去看看吧,我這樣的殘枝……」
「你就是故事中那棵樹啊。」
我打斷她的話,手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或許外表看起來不過是殘枝,不過看到你今天經歷的那些,真的覺得你能活在皇宮中很勇敢。」
「真的嘛?」她臉漲得通紅,跟西紅柿一樣。
「真的喔,光是今天遭遇的那些。」
「那是我罪有應得罷了。」她說的很堅決,我卻無法繼續問下去,因為就在此時,皇上破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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