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霜寒的計畫,凌萱興奮地感謝她,帶她到後院練習跳舞。我一個人在平樂苑裡思索——這個辦法確實有一石二鳥的效用,但凌月的壽命是個未知數,樂觀估計最多也活不過一年。要是凌月受同個病症折磨再度死去,我跟凌萱重生獲得萬千寵愛又有何用?
「熙答應,要來一起跳舞嗎?」霜寒看了我一眼,如同遇到猛獸般,表情逐漸被恐懼填滿:「奴婢的建議不完善,奴婢心裡清楚,請隨意責罰……」
「小傻瓜記好了,你不是玉那邊的僕人了,我們把你認作姐妹的!」凌萱輕輕敲了一下霜寒的頭,又對我招了招手:「染熙別焦慮啦,若計畫不妥可以去找凌月討論。她雖是皇后,但畢竟有求於我們,一定會同意的。」
我點頭走向她們。
「結果我的心底話還是被你說出去了。」我嘟囔了幾聲。
凌萱遮住左眼的手顫抖像在掩蓋某種力量,用我的語氣回嘴:「心底話留在心底比較好,這,不是真理!」
「拜託,你都已經過了中二病的年齡了。」
「請,請兩位別吵了。」霜寒似乎不清楚凌萱喜歡鬥嘴的調皮性格,更不知曉我跟她前世今生的羈絆,低著頭拉開我們倆試圖調和。她愣了一秒,抬起頭剛好看到我,三人相視一笑,很是愉悅。
隔天請安時,玉倒是沒有再遲到,只是特別心不在焉。一手梳了梳瀏海,面向皇帝那處的披風微微襯出臀部曲線,又摸了摸掛在胸前的玉珮。皇帝非但沒有批評,反而是龍心大悅,當場指定她晚上侍寢。
凌月見此情形,雖然表情依然微笑讓大家早點回去,目光卻是危機感滿滿。我知道計畫不能拖下去了,於是凌月讓大家回去時,我們主動走到她面前。
「凌萱,染熙,兩位妹妹來有何意?」
我直接點明來意:「凌月皇后,要跟您討論計畫,最好去少些人的地方。」
她小心催促大家離開,又將我們帶到宮中深處,拉起屏風。我跪坐在一張軟墊上,講起了那天霜寒提的計畫:「玉貴人表面受皇帝寵愛,私底下是劊子手的女兒,從勢力或是能力上來看都很危險。因此我們打算先提升位階,將玉貴人趕出千里之外,再來細細研究您的病症。」
「但是……」
凌月咬著牙根,像前世那樣不肯輕易說出自己的心底話。我知道她在乎的是,自己能不能活到那天?就算僥倖活下去了,會不會被皇帝打入冷宮,下半生只能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AnGlKrsgk
這也正是我最擔心的。明明是這麼想拯救凌月,也有了初步的計畫,但我們的速度永遠輸給病魔。我低下頭,不想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表情,眼角不肯落下的珍珠很狼狽吧。擔憂揉成解不開的結,死死鎖住喉頸。呼吸都感覺特別費力。我孤身一人在焦慮的湍流中急行,直至被萬千思緒擊垮。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K5bc16ake
亂流間,記憶中閃爍一道聲音。那是高中的某堂公民課,在教個體經濟學概論:「各位同學,今天要上的課是比較優勢。當一方在某方面更有效率,這一方就擁有這項生產的比較優勢。這個論點主張天生我才必有用,即使是落後的一方,也必然有一點做的相對較好,就擁有比較優勢。」
對啊,不用處處都做得比別人好,只要有一點相對較好就擁有比較優勢。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rRnCdum0V
這份念想成為了漂流木,帶著我載浮載沉,往深處去思考。我天生不擅交際,與皇帝爭寵的方面自然輸給別人,但我如果能善用前世積累的醫學實力,是不是就能追上病魔的腳步了呢……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u3hMby1hJ
終於,那道結被解開,我也上了岸。
「我們打算由凌萱跟霜寒提升位階,替代掉玉貴人的地位,進而壓制住她。」我睜開眼,從凌月的瞳孔中映射,自己的眼神迸發光采:「而我,願意放棄與後宮三千爭風吃醋,專心研究凌月皇后的病症!」
在場的人都被我瞳中的決意震驚了一瞬,凌月的笑容也有些僵硬:「染熙妹妹,別開玩笑了,哪有嬪妃會……」
我打斷她的話:「不是每個人都討人喜歡,像我就不擅長接近皇帝,所以才更應該利用自己的醫學專業。」
「好吧,那我就相信你了。」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5NQbgbjTZ
「奴婢必會拚盡全力,為凌月皇后覓得一方解藥。」5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rYw0pigZ
我釋然地淺淺一笑,起身向皇后告別。卻不曾想,我們回宮的路上被玉貴人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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